39岁生日那晚,我对着冷掉的饭菜等到凌晨。
丈夫带着酒气开门,我把离婚协议推过去。
他瞬间清醒,红着眼质问我:“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我摇摇头,打开手机备忘录,念出三条他从未在意的事:
“第一条:三年间共进晚餐次数不足十次,你中途离席七回。”
“第二条:儿子家长会你全部缺席,甚至记错他年级。”
“第三条:上周我手术出院,你答应接我,却陪客户去了洗脚城。”
他攥着协议书沉默良久,忽然盯着我无名指戒痕:
“可我从没摘过婚戒...”---
墙上的钟,时针和分针在“12”上叠合,发出极轻微的一记嗒声。像是对我这场徒劳等待的最终宣判。
桌上四菜一汤,早已没了一丝热气。油凝成白色的腻膜,覆盖在冷却的汤汁上。那小块生日蛋糕上的奶油裱花塌软下来,丑丑的,像在嘲笑什么。
![]()
凌晨一点十七分。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迟滞又笨拙。门开了,撞在鞋柜上,闷响。他裹着一身浓重混浊的酒气跌进来,领带扯得歪斜,眼皮半耷拉着,几乎站不稳。
“还没睡?”他含糊地问,视线掠过餐桌,没停留,径直走向饮水机,接了一杯冷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我坐在餐桌旁,脊背挺得笔直,指尖冰凉。胃里空得发疼,却一阵阵反胃。
就是此刻了。
我站起身,鞋跟敲在冷硬的地板上,声音在过份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走到他面前,将一直压在掌心下、已经焐热的那几张纸递过去。
他醉眼朦胧地低头,看清最上面一行加粗的黑字——《离婚协议书》。那五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去,他猛地一个激灵,身体晃了一下,杯子里剩下的水洒出来,淋湿了衬衫前襟。
酒意瞬间褪去大半,眼球上的红血丝却更密了。他抬起头,眼神像是受了巨大惊吓又迅速被愤怒填满的兽,死死盯住我。
“你什么意思?”声音粗嘎得吓人,“……谁?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意料之中的指控。我甚至懒得牵动一下嘴角。只是沉默地拿起桌上的手机,指纹解锁,点开那个标注着“备忘录”的图标。一个记录了三年,字字泣血,他却从未看见的账本。
我的声音平直,没有起伏,像一个冷漠的朗读者,开始念第一条罪状:
“第一条:从三年前的今天,到我三十九岁生日,一共一千零九十五天。我们两个人,坐在这个桌子上,一起吃完一顿饭的次数,是九次。其中七次,你电话响,或者信息响,中途走了。”我顿了顿,抬眼看他,“最长的一次,吃了不到二十分钟。”
他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眼神里的愤怒裂开一道缝。
我往下滑动屏幕,念第二条,这条更短,更致命。
“第二条:儿子小学六年,所有家长会,共计十二次。你一次都没去过。去年九月,开学第三天,你难得问他一句学校怎么样,你问他:‘五年级功课紧不紧?’他那时候,已经上初中了。”我说,“他抱着新发的初一课本回的房间,没纠正你。”
他的脸色开始发白,攥着那几张纸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凸起,微微发抖。那酒气好像彻底变成了冷汗,从他额角渗出来。
最后一条。我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却依旧空得发慌。
“第三条:上周三,我子宫肌瘤手术出院。前一天晚上,你亲口答应,上午十点准时来接我。我从九点五十等到十一点半,护工都看不下去了。打电话给你,背景音是麻将牌哗啦哗啦的洗牌声,还有一个女人笑。你说,‘客户临时非要来,走不开,很重要的应酬,在洗脚城谈事,你自己打个车回不行吗?’”
念完了。我把手机屏幕按熄,黑掉的屏幕像一口深井,映出我此刻毫无表情的脸。
餐厅里死寂。只有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他低头看着那份协议书,纸张在他手里簌簌地响。很久,久到我觉得时钟又要走完一圈。
他忽然抬起头,不是看我,是猛地抓起我的左手。我的无名指上,有一圈明显的、比其他地方苍白的戒痕,皮肤甚至微微凹陷下去。
“可是……”他的声音哑得几乎破碎,带着一种巨大的、摇摇欲坠的困惑,眼睛死死盯着那圈戒痕,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可我……我从没摘过婚戒啊……”
那枚戒指,他确实还戴着。就在他此刻抓着我的那只手上,硌着我的皮肤,冰凉坚硬。
我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汗湿滚烫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是啊,戒指还戴着。
可人,早就离席了。
那圈苍白的戒痕暴露在灯光下,像一道无法愈合的封印。
作者声明:作品含AI生成内容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