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张贪吃的嘴,他有一颗贪玩的心,他是一位贪恋世间美好的可爱老头。
当代文坛上,能同时经营小说和散文两块领域,且自成一家的作家并不多,他算是其中一个。
贾平凹说他:“是一文狐,修炼成老精。”
梁文道说他:“像一碗白粥,熬得更好。”
沈从文则说他:“至可爱还是态度,宠辱不惊!”
他就是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位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的汪曾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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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身在旧式地主家庭,却师出名门
散文家是汪曾祺先生的重要身份,这可以从他的家学、师法寻找到一些渊源。
祖父汪嘉勋是清朝末科的“拔贡”,这是略高于“秀才”的功名,父亲汪菊生精通金石书画,能习各类乐器。
祖父和父亲曾聘请本地名流张仲陶、韦子廉二位先生分别教汪曾祺读《史记》、修桐城派古文及书法。
高中二年级以后,日本人打了邻县,汪曾祺“逃难”到乡下,当时带了两本书,一本是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一本是《沈从文小说选》,期间翻来覆去地看。
正如他所言:“好像命中注定要当沈从文先生的学生”。
抗日战争爆发后的第三年,19岁的汪曾祺在酷热的上海出发,途径香港、越南,辗转南下,最后抵达昆明。在昆明考大学时,考前却染上了疟疾,还是恶性的。
连续几日高烧超过40度不退,于是不得不住院治疗。
后来在没报什么希望的情况意外地考上了西南联大,还被他当时最崇拜的沈从文老师所在的中文系录取。
1940年开始创作小说,受到小说家沈从文的亲自指点,并断言他“将来必有大成就”。
毕业以后,汪曾祺来到上海,却因找不着工作心情郁闷,加上战火不断,与家人走散,情绪很差,甚至想到自杀。
这时,沈从文从北平写信过来,把他大骂了一顿,并提醒他说:“你手中有一支笔,怕什么!”
汪曾祺曾说:“一个作家读很多书,但是真正影响他风格的,往往只有不多的作家、不多的作品。有人问我受哪些作家影响比较深远,我想了想,古人里是归有光,中国现代作家是鲁迅、沈从文、废名,外国作家是契诃夫和阿索林。“
一个作家形成自己的风格大体要经过三个阶段:一是模仿,二是摆脱,三是形成自己的风格,看来名人作家初学写作时也不例外。
很多人影响了汪曾祺,但是汪曾祺的风格和又和每个人都不一样。
02
身在泥沼,却仰望星空
看到汪曾祺的文字,很难想象,他3岁丧母、抗日战争时在炮火连天中读书。
后来被打成右派,流落下放,接着又经历了大革命的批斗,直到1997年去世,汪曾祺一生可谓经历了无数苦难和挫折,遭到各种不公正待遇。
尽管如此,他始终保持平静旷达的心态,以一支笔写芸芸众生,记世间凡人小事万般美好。
就像他在《人间草木》中写的那样:“人生如梦,我投入的却是真情。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他。“
人生实苦,他却给生活加了一层糖衣,在平常中寻求乐趣与美感。
而在他每遇人生困顿的时刻,写作总是能让他支撑起生活的信念与力量。
汪曾祺一直没有搁笔,虽然“文革”让他前后中断了二十多年,但他从未放弃,60岁以后,汪曾祺才作为作家被世人看到。他写儿时的高邮,写居住过的昆明,还有经历的各种磨难。
在此之前,他出过小说集,但知道的人并不多。
历经过曲折岁月的汪老,他的文字里从不流露冷遇和苦难,反而用笔为我们创出了一个随遇而安、恬淡安闲的美好世界。
通过这些文字,去探寻人性中至真至善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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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写作就是生活,而生活就是写作
对于真正的作家来说,写作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写作。
而最终,什么样的生活也会锻造出什么样的写作风格。
“生活是第一位的!”汪老说,没有生活,写不出来,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汪曾祺的小说创作得力于散文的功底,散文把汪曾祺带入文学世界,为他日后的创作提供了契机,并影响和奠定了他的创作风格。
汪曾祺曾经这样评价自己的写作:“没有写重大题材,没有写性格复杂的英雄人物,没有写强烈的、富于戏剧性的矛盾冲突,但这是我的生活经历,我的文化素养,我的气质所决定的。我没有经历过太高的波澜壮阔的生活,没有见过叱咤风云的人物。”
“我写作,强调真实”。
“我只能写我所熟悉的平平常常的人和事。”
1980年代以后,汪曾祺进入创作的高潮期,出版有小说集《晚饭画集》《汪曾祺短篇小说选》。
散文集《蒲桥集》《孤蒲深处》《旅食小品》《矮纸集》《汪曾祺小品》和文学评论集《晚翠文谈》,以及《汪曾祺自选集》、《汪曾祺文集》等。
在汪曾祺的文字中,有岁月艰难,却未有丝毫抱怨。他总用一种乐观的态度,从苦中品出甜,从夹缝中看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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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汪先生是短篇小说大师,遍视当时文坛,能具汪先生那般散淡心态者,确也寥寥无几,”这是莫言对汪曾祺的评价。
读汪曾祺的文章,总能让人放下心中的焦虑,重拾对生活的热爱,并想像这个可爱老头一样,积极美好的活着。
读了汪曾祺,我才明白“人间值得”。
作者:徐亿亿,弘丹写作年度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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