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撒旦探戈》与《百年孤独》相较还是有距离的,意蕴远没有《百年孤独》浩瀚与广远,他。马尔克斯在说"人类"的命运,而拉斯洛则在说"人间"的悲催。
但《撒旦探戈》与《百年孤独》异曲同工之处皆在于:它们均是那么迷人,无论文字(感谢译者),还是叙事——在扭曲与变形之中人世的真相与宿命赤祼祼地被穿透了,无以遁形。
有人说《撒旦探戈》揭示的是铁幕时代的"世道",我说不。再说一遍,与《百年孤独》一般无二,它告知了我们人世间与人之存在的终极秘密——只要你敢于正视人生世界。
《撒旦探戈》不能连续读,读了一会儿,就得必须换本书看,比如我现在在读的是斯坦纳的《语言与沉默》,因为要喘口气,换换脑子,否则太压抑郁闷了。
是的,《撒旦探戈》过于阴鸷、潮湿和森冷了。过于!
读着读着,就有一种温漉漉的刺骨寒意悄然爬满全身,令人战栗。哦,这个世间的这层纸一旦被戳破就是这个样子——小说所描述的样子——当你勇敢地正视它时。
说明我还不敢勇敢。因为我不能连续阅读《撒旦探戈》,尽管它如此迷人,另类的迷人——森冷与战栗,又是多少文学作品能抵达这种惊人的艺术效果?
卡夫卡?
是的,卡夫卡!
有趣的是,当我随意翻开《语言与沉默》时,展开的页面,竟然恰好是其中之一文:《K 》。
读过卡夫卡小说者,均知"K "几乎是卡夫卡小说中的最著名的能指,或曰人物符号—— 《审判》《城堡》《美国》,他统共也就三部未完成式长篇小说,主人公皆叫做"K "。这三个人物,身份完全不同,境遇也迥异,但却拥有一个共同名字:K。
卡夫卡显然是故意的。隐在他此一命名行为背后的秘密,似乎能听见他在自言自语地说:无论你是谁,居有什么人生位置,身处何种职业与身份,以及性别,甚至年龄,你都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劫数般的命运怪圈,永无解脱,就像《城堡》之"K "先生,始终走不进那座怪异的却能一眼望见的城堡,或像《审判》之"K "先生,-觉醒来,莫名其妙地背负上了一莫须有的并不存在而存在的罪名。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语言与沉默》这么巧合展现给我的恰好是论卡夫卡的《K 》呢?
莫非冥冥之中"它"已知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是这样吗?
没错,我想到了卡夫卡,因为《撒旦探戈》从感觉氛围上完全彻底地被卡夫卡的小说所笼罩,更准确点说,被《审判》所笼罩与牵引。
这么说吧,倘若没有卡夫卡制造出的独一无二梦魇般的文学氛围,拉斯洛很难寻找到他处女作的语感与灵感,他几乎在以他的叙事"复制"卡夫卡营造的文学梦魇与氛围。
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拉斯洛如此狂热地迷恋卡夫卡。他,是的,卡夫卡不仅仅是他的精神导师,也是他的文学导师。
2025年10月16日于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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