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秀芬,今年四十八,和丈夫建国一起在县城开了家小小的五金店。日子不算富裕,但也能细水长流。唯一的烦心事,就是和婆婆同住一个屋檐下。
婆婆一直有些偏心,总觉得小叔子一家更有出息。上周二,我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信用卡消费短信,金额是八万整!我心头一紧,这张卡平时只用来进货,额度不高,我特意藏在了衣柜最底层。
我手都有些抖,赶紧登录手机银行查看。账单明明白白显示着:“XX金店,消费80,000元。”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家里谁能动这张卡?一个名字瞬间冲进我的脑海——婆婆。
我强压着心跳,走到客厅。婆婆正戴着老花镜看电视,手上空空的。“妈,您今天……出门了没?”我尽量让语气平和。
“没啊,这天怪热的,出去干嘛。”婆婆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时,建国扛着一箱货从外面回来,满头大汗。我赶紧把他拉进里屋,把手机短信递给他看。“建国,你看这……我的卡好像被人盗刷了!”
建国盯着屏幕,眉头越皱越紧。他猛地抬头,压低声音:“这卡是不是妈拿去了?我前两天好像听她嘀咕,说弟妹快过生日了,想买个像样的金器……”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小叔子家条件好,弟妹向来爱攀比。为了在她面前有面子,婆婆竟然偷偷拿我的信用卡,去刷一个八万的金镯子!
我冲出房间,直接问婆婆:“妈,我衣柜里的信用卡,是不是您拿了?”
婆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挂不住了,声音也高了起来:“我拿怎么了?我儿子赚的钱,我当妈的用点不应该?买个金镯子又不是丢人的事!再说,等你弟妹高兴了,以后还能不帮衬你们?”
“妈!那是秀芬的卡!”建国在一旁急得跺脚。
“什么你的我的!你们是夫妻,你的就是她的,她的也就是我们这个家的!”婆婆蛮横地摆着手,“这事就这么定了,镯子我已经送过去了,你弟妹喜欢得不得了!”
我看着婆婆理直气壮的脸,又看看一旁只会搓手、不敢吭声的建国,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那天晚上,我和建国爆发了最激烈的争吵。我指望他能站出来,明确告诉婆婆这是错的,必须把镯子退掉。可他却一直说:“秀芬,妈年纪大了,你要体谅……钱没了可以再赚,一家人闹翻了就不好看了。再说,让弟妹把镯子退回来,我这脸往哪搁?”
“脸面?你的脸面比我们起早贪黑的血汗钱还重要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建国!那是八万块!我们得卖多少螺丝、多少水龙头才能赚回来?你妈这不是在消费,她这是在剜我的心头肉去贴补你弟弟家!”
最让我心寒的,不是婆婆的偏心,而是建国的态度。他始终不敢去触碰母亲定下的“规矩”,宁愿让我受尽委屈,也要维持表面那点可怜的“和睦”。
“所以,在你心里,我永远是个外人,对吗?”我看着他躲闪的眼睛,心如刀绞。
那一夜,我流干了眼泪。天快亮时,我默默收拾了几件衣服,拿着身份证和剩下的积蓄,连夜坐最早一班车,回了百里之外的娘家。我没告诉建国我去哪,只希望冷静一下。
回到娘家第三天,我的手机快被建国的信息炸满了。整整三十八条未读微信!从一开始的质问“你去哪了”,到后来的哀求“店里的活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最后几条,语气终于变了。
“秀芬,我错了。”“妈又来要钱,说金镯的零头还没付清,我才知道总共花了八万三……”“弟妹说镯子戴过了,坚决不退。”“秀芬,这个家不能没有你。我明天就去把卡要回来,钱我来还。以后这个家,你说了算。”
看着这些信息,我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觉得无比疲惫和清醒。我回了建国一句话:“钱,你可以慢慢还。但我想在娘家多住些日子。等你真正想明白,什么叫‘我们俩的家’,再说吧。”
有些心寒,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暖过来的。未来的路怎么走,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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