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怪话：ACG天花板

图/透视很强的小罗

某天下午，我从椅子上起身，突然感到有些腹痛。没办法，只好先到床上躺着，希望能稍稍缓解。

头刚挨着枕头，视线便自然地聚焦到房间天花板的灯罩上。天花板是纯白的，灯罩则像是切了一半的甜甜圈，塑料外壳上布满了绿色的、像花一样的图案。灯罩本身并不大，只是从我现在的视角看过去，加上天花板的衬托，就很显眼。

实际上，这样的观察并不常见。虽然有时我也会白天躺在床上，但几乎都是困倦的时候闭着眼睛休息，从没这样仔细看过灯罩；晚上更不会去直视这么一个发光体，总是很快就关灯睡觉了。

所以，这也逐渐让我萌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我努力探寻着它的根源，终于有所醒悟——这不就是生病住院嘛！

虽然次数不多，但我也住过几次院。具体的情形记不太清了，不过盯着天花板无所事事的感受倒是依然刻骨铭心。相比于病痛对身体的折磨，孤独对精神的摧残可能更加严重。一瞬间，许多ACG作品中的类似情景涌入我的脑海。

我首先想到的是《新世纪福音战士》。就在第2话，碇真嗣半强迫地驾驶初号机与使徒战斗，战斗进行到关键时刻，眼看着使徒就要占上风，画面却突然一转，碇真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静静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甚至那一话的名字就叫“陌生的天花板”。编剧在这里打乱了正常的叙述顺序，很好地设置了悬念，也通过天花板这一意象暗示了碇真嗣受创伤的内心。在《新世纪福音战士》中，曾多次出现这样的天花板桥段，而躺在病床上的人，也不仅仅是碇真嗣。

《新世纪福音战士》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标题设计风格

后来，我又想到了一款游戏，它的名字就叫《抬头只见天花板》。第一眼看过去，游戏的美术风格比较简单，类似简笔画，但整体色调比较暗淡，用色彩营造出诡异和不和谐感。

游戏的介绍只有三两行字，大意是一位承受着强大精神压力的学生，想要探索自家的阁楼。与游戏名相对应的是，商店中恰好有一张“抬头看见天花板”视角的宣传图，或许天花板正是游戏中主角承受压力的一种具象化象征。虽然没有实际玩过，也不知道主角最后结局怎样，不过看到下面的“血腥、恐怖”标签，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警，吓得逃之夭夭。

《抬头只见天花板》Steam商店页面

最后，我又想到了《合金装备V：幻痛》。游戏序章，主角“Boss”也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目光所及只有一间普通的病房，操着带口音英语的医生、护士，以及铺着瓷砖的天花板和旋转的吊扇。这个病房贡献了“合金装备”圈里最出名的Meme之一，就是那句“I'm afraid it's been……9 years”。没错，“Boss”已经昏迷9年了。

不过很快，他又会发觉另一个不幸的事实——他同时失去了自己的左手。而造成这场不幸的事故，也让他失去了他的朋友、他的组织、他亲手创建的“世外天堂”，这些惨痛的过去像失去的左手一样，带给他永久的幻痛。

游戏序章，主角在睁开眼、视线尚且模糊之时，几乎只能看着天花板和吊扇

当然，我毕竟不需要开着机器人去拯救世界，家里也没有可供探索的阁楼，更没有因为飞来横祸缺胳膊少腿，我只不过是大概不到半小时的肚子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