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知识分子活得太沉重,总是思考很多社会问题,有强烈的使命感和忧患意识。有必要活得那么沉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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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按照现在年轻人的活法,知识分子就没必要活得那么沉重,挣钱养活自己就可以了,没什么丢人的,也没必要非得给自己一定的负担,尤其是精神上不非得背负什么使命感,也不非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自古以来,中国知识分子就有强烈的忧患意识,有儒家修起治平的理想,似乎读书就是为了修齐治平,为了替君王分忧,为了实现天下大同的美好理想。但他们进入官场以后,就会改变初衷,和其他官员一起贪污腐败,层层加税,卖官鬻爵,却并不会为人民办实事。有一些知识分子脾气耿直,要两袖清风,一心为民,却往往受到官场的排挤,或者说其他官员会弹劾他,要把他排除出官场,才可以光明正大地贪污腐败。但总是有官员想要为老百姓办实事,想要改革弊政,即便粉身碎骨,也毫无怨言。他们可以算得上中国的脊梁,可以为民请命,可以对抗整个贪污腐败集团。而大部分官员都是贪污腐败分子,却没有清官那样志向高远。清官要为民做主,要为老百姓办实事,但他们活得比较沉重,有强烈的使命感和忧患意识,总是想要为朝廷分忧,为百姓做事,却偏偏左右掣肘,甚至郁郁不得志,无法施展自己的产能。古代官场本身就是像酱缸一样的东西,无论多么清白的人,进入官场,都会被染成大酱的颜色,黑得看不清模样。
可是偏偏有脾气耿直的知识分子,考中了之后做官,在官僚体系内施展才能,不管是王叔文的改革,还是王安石变法,都失败了,而初衷却是好的,只是执行方面出了问题,而且受到了官僚体系保守派的攻击,最终归于失败。他们都想改革弊政,都想振兴国家经济,也都想让人民获得福利,却没有实现政治抱负,而且活得非常沉重。难道他们就不能轻松一些吗?或许不能。就像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写到的那:“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在官场的知识分子总是进退失据,总是担忧国家前途和命运,总是把自己的命运和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捆绑在一起,还会担心老百姓的生活状况。他们内心是沉重的,总是有着拯民济世的理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连同诗仙李白都有这样的理想。李白被人举荐,进入官场之后,不到两年就被排挤出官场,而他所谓的“功成身退”也成了梦幻泡影,功未成,身也未退。屈原把自己的命运和楚国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当他听说楚国被攻破之后,就自沉汨罗江,实现了以身殉国的理想。南宋军臣带着十万兵将跑到了海上,被元军围困,大臣陆秀夫情急之下,背着小皇帝投海自尽,也算是以身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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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以身殉国的知识分子不在少数,以身殉国的官员也不在少数,而到了现在,很多知识分子似乎看开了,不那么沉痛了,也不再把个人命运和国家命运联系在一起。并不是说他们不关心社会发展了,而是社会层面有了太多的资本运作,把人们身边所有的事物都作价出售,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花钱就可以买到很多商品和服务,没必要再搞什么意识形态方面的提升,也没必要把个人命运和国家命运完全捆绑在一起。越是这样,知识分子越要进行纯理性方面的思考,进行精神层面的建设,却往往忽略了家国情怀。老舍曾经在《茶馆》中借助某个人物角色的口说出:“我爱国,可国爱我吗?”旧社会文人一般都有一些家国情怀,知道什么层面的事情是大事,也知道自己思考的层面究竟有什么意义。他们往往会思考大层面的事情,会具有博大的胸怀,甚至有着先忧后乐的思想,有可能成为精神的殉难者,成为吹哨人,却并不一定被权贵理解,也不一定受到推崇。他们会思考社会经济发展问题,思考贫富差距过大的问题,思考环境污染问题,思考妇女解放的问题,思考共产主义如何实现的问题,思考人的劣根性问题等等。他们的思想是恢弘的,层面非常大,涉及的领域非常多,读书也很多,可以说博学多才。可是他们并不一定受待见,尤其不受权力系统的待见。他们有可能游离于权力系统之外,保持独立思考的精神,而依附于权力系统的知识分子,大多成了御用文人,不但没有独立的精神,而且很容易被权力系统限制,被资本收买,当然也就乏善可陈了。
独立于权力系统之外的知识分子,一般会保持独立思考的态势,会有一定的使命感,有忧患精神,总是担忧社会发展中出现了各种问题,但很多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却可以长期存在,也没有对社会发展形成太大的影响,以至于他们这种思考被人称为杞人忧天。他们活得比较沉重,就像一些时评家,经常评论社会坏现象,却始终高兴不起来。知识分子知识多,思考的层面多,当然会比较深刻,甚至进入纯理性批判的境界,而不会搞感性的生存。譬如过年,很多人都高高兴兴的,而知识分子看到的却是送礼的弊端,是权力寻租现象,是人们借口过年胡吃海塞的现象,是游手好闲的现象等等。当他们开始用思想的锋芒解剖社会的时候,就会发现社会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美好,也不是人们看到的那样美好,而是表面繁华与和谐,而内在却充满了肮脏的交易,甚至权钱交易无时无刻不在进行,连人命和女人都可以买卖,就更别提其他的东西了。他们无法从沉重的状态中走出来,就像鲁迅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文中说的那样:“中国觉醒的人,须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扛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孩子)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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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们都要有忧患意识,要替孩子挡住封建礼教的侵袭,要战胜恶势力,让孩子获得好的教育,起码让孩子知道光明的道路在哪里。可是现在很多父亲和孩子都在玩手机,都受到互联网文化的影响,虽然知道的事情多了,但大多好吃懒做,会吃会玩,会花钱会享受,就是不喜欢努力奋斗,而人生观和价值观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他们有可能会笑话那些有使命感的知识分子,认为他们活得太沉重,而他们自己却很潇洒。其实不是那么回事,知识分子就应该有强烈的使命感,应该有忧患意识,应该看到社会的矛盾和弊端,也应该做社会的良心,而不能太过于潇洒,更不能做御用文人,不然就白瞎了学到的那些知识和文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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