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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我便听见厨房传来碗筷轻响——老伴正蹲在橱柜前翻找我爱吃的甜面酱,花白的头发沾了点面粉,像落了层细雪。他总这样,记不住自己的降压药该吃几片,却能准确说出我喝粥要配哪瓶酱,连我冬天脚冷,睡前必热的暖水袋温度,都摸得比自己的体温还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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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总觉得日子该有轰轰烈烈的模样,羡慕别人的伴侣送鲜花、说情话,嫌弃他不懂浪漫,连吵架都只会闷头收拾好我摔在地上的杯子。有次为孩子升学的事争执,我气得躲在卧室哭,他没进来哄,却在门口放了碗热乎的红糖鸡蛋,碗底压着张纸条:“哭完了吃,凉了伤胃。”那时只觉得他木讷,如今再想起,才懂这笨拙的牵挂里藏着最实在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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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父母走了,孩子成了家,家里的餐桌渐渐只剩我们两人。有回我突发急性肠胃炎,夜里疼得直冒冷汗,是他背着我下楼打车,羽绒服裹得我严严实实,自己却光着脚穿了双拖鞋。在医院守着我输液时,他攥着我的手,指腹的茧子蹭得我有点痒,却比任何止痛药都管用。他说:“你要是有事,我一个人可怎么过?”这话没什么文采,却让我红了眼眶——原来这辈子最离不开的,从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而是这个陪我吵了大半辈子,却始终没放开我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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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日子过得慢,我们会一起在阳台浇花,他给月季剪枝,我给绿萝浇水;会在傍晚去小区散步,他走得慢,我就陪着他慢慢挪;会在睡前分享一天的琐事,哪怕只是“今天菜市场的白菜便宜了两毛钱”。我不再期待什么惊喜,因为他的陪伴本身,就是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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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有些是过客,有些是风景,唯有身边这个知冷知热的伴儿,才是能陪你从晨光熹微走到暮色四合的人。他懂你的逞强,知你的脆弱,会在你生病时端药,在你难过时递纸,会把你的喜好记在心里,把你的安危放在首位。这样的人,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不是软肋,却是最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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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老越明白,所谓幸福,不过是有人陪你吃饭,有人陪你说话,有人在你需要时,永远都在。所以啊,一定要珍惜身边那个知冷知热的伴儿,别等失去了才后悔,别等错过了才想起。毕竟,这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不容易;能和这样一个人相守到老,更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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