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被角,一股陈旧的药油味混着点桂花香,是我婆婆张桂花房间里独有的味道。我闭着眼,全身紧绷,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心里默数着秒针走动的声音。午夜一点,客厅的老式挂钟“当”地响了一声,紧接着,婆婆卧室的门把手,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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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很轻,带着一种做贼心虚的试探,一步步挪到床边。我能感觉到那人影笼罩下来的压迫感,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那不是我老公马文斌的味道,他从不抽烟。一只手,带着粗糙的薄茧,缓缓地、试探性地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差点惊叫出声,硬生生把声音吞回了肚子里。
“妈,你怎么今天这么香?”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压得极低,像魔鬼的耳语,“文斌又出差了?正好,我这几天……”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是他,我那游手好闲的小叔子,马文超!这一刻,所有的怀疑、恶心和愤怒,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我所有的理智。而这一切,都得从半年前我婆婆那次离奇的“摔伤”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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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事儿,真是想起来都膈应人。我和老公马文斌结婚五年,他是个老实本分的程序员,月薪一万出头,我做会计,工资八千多,俩人省吃俭用,好不容易在城里攒了五十多万,就想着再凑凑付个首付,买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家。可自从半年前婆婆摔了一跤,我们这个家就没消停过。
那天婆婆张桂花去菜市场买菜,说是脚下一滑摔了,扭到了腰。马文斌急匆匆赶回去,又是送医院又是拍片子,医生说没伤到骨头,就是软组织挫伤,回家静养,抹点药油就行。我本来也挺担心,可一看婆婆那精神头,中气十足地骂着菜市场地滑,我就觉得这事儿没那么严重。
可我那个小叔子马文超,反应比谁都大。他当时在外地“考察项目”,说白了就是鬼混,接到电话连夜就赶了回来,一进门就扑到婆婆床边,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婆婆快不行了。“妈!我的亲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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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在旁边看着,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马文超比我老公小三岁,三十好几的人了,整天不务正业,仗着婆婆的溺爱,活脱脱一个巨婴。吃的穿的用的,全靠我老公接济。就这么个人,演起孝子来,比谁都真。婆婆呢,就吃他这一套,被他哄得眉开眼笑,连腰都不疼了。
从那天起,马文超就以“照顾老妈”为由,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我们家。我们家是两室一厅,我和文斌一间,婆婆一间,他一来,只能睡客厅沙发。可怪就怪在这里,他宁愿天天窝在沙发上,也不回自己那个租的狗窝。
起初我没多想,只当他懒。可时间一长,我就品出不对味儿了。婆婆的房门,以前白天都是开着的,自从马文超住进来,只要他俩都在家,那门就关得严严实实。有时候我路过,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压得极低的笑声。一旦我敲门,里面的声音就戛然而止,过好半天,婆婆才会不耐烦地问一句:“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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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吃饭的时候,婆婆炖的汤,总是先给马文超盛一碗,那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对我老公,就是一句话:“文斌,自己盛。”我老公呢,也是个没心眼的,觉得亲妈疼弟弟天经地义,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我心里,就像扎了根刺,越来越不舒服。
真正让我起疑心的,是钱的事儿。马文超隔三差五就说自己又看好了什么“一本万利”的项目,张口就要钱,三万五万的。婆婆自己那点退休金早就被他掏空了,于是就来磨我老公。“文斌啊,你弟也是为了这个家,他要是发了财,以后不也得孝敬我们吗?你这个当哥的,不支持他谁支持他?”
我老公耳根子软,每次都想给。我死活拦着,为这事儿没少跟他吵架。“马文斌,我们辛辛苦苦攒的钱是买房子的,不是给他打水漂的!他那些项目哪个靠谱了?你忘了上次那个养蝎子的项目,赔进去两万块钱,连个蝎子腿都没见到!”
每次吵到都是婆婆出来和稀泥,拉着脸说:“若语啊,你就是个外人,见不得我们家好。文超再怎么说也是文斌的亲弟弟,血浓于水,你懂什么!”
这话把我气得心口疼。我嫁给你儿子五年,操持这个家,我倒成了外人?人心隔肚皮,我算是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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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折点发生在一个月前。那天我老公公司有急事,要出差一周。临走前,婆婆特意炖了鸡汤,一个劲儿地给马文超夹鸡腿,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我看着马文超那油光满面的脸,心里冷笑,这要是算瘦,那猪圈里就没肥猪了。
老公走后第二天晚上,我起夜上厕所,迷迷糊糊路过婆婆房间,虚掩的门缝里竟然传来说话声。我好奇地凑过去,只听见马文超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撒娇的腻歪劲:“妈,还是你对我最好,我哥就是个木头,嫂子又那么凶,这个家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紧接着是婆婆压低了的声音:“傻孩子,这不就是你的家吗?有妈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你哥那点钱,妈帮你想法子,你嫂子那里,哼,一个外姓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我当时就站在门外,浑身的血都凉了。他们不是在讨论怎么“照顾”婆婆,而是在合伙算计我和我老公的钱!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这对话的亲昵程度,完全超出了正常母子的界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半夜三更待在自己母亲的房间里撒娇?你们说说,这正常吗?
从那天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生了根,怎么也挥之不去。我不敢往深了想,那种猜测太肮脏,太颠覆人伦了。可种种迹象又逼着我不得不去面对。我开始偷偷观察,发现只要我老公不在家,马文超晚上从不睡沙发,而是等我睡下后,就溜进婆婆的房间,第二天一早再悄悄出来。
有一次,我故意说要去楼下扔垃圾,出门后没走远,就躲在楼梯拐角。果然,我前脚刚走,马文超就从客厅蹿进了婆婆的房间,门“咔哒”一声就从里面反锁了。我站在外面,气得浑身发抖。
我跟老公提过我的怀疑,旁敲侧击地说:“文斌,你不觉得你弟跟你妈好得有点过分了吗?他都多大了,还天天腻在你妈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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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马文斌眼一瞪:“方若语,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那是我妈,我亲妈!我弟从小就跟我妈亲,这有什么问题?你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我们家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得,他这一下,直接把我的路给堵死了。我知道,再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甚至会觉得我是在挑拨他们母子、兄弟的关系。人心真是偏到了胳肢窝里。既然他不信,那我就只能自己找证据,把这层肮脏的窗户纸,狠狠地捅破!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我算好马文斌这次出差的日子,特意在家里的饭局上,开了瓶高度白酒。我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嘴里胡言乱语。婆婆和马文超看着我,眼里都闪过一丝窃喜。
饭后,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婆婆的房间说:“我……我今天就睡这儿了,舒服……”然后就一头“栽”了下去。老公没办法,只好把我扶到婆婆床上,还给我盖好了被子。他跟婆婆说:“妈,若语喝多了,今晚您就先去沙发上挤一挤吧。”
婆婆巴不得呢,连声说好。我知道,她和我那好小叔子,今晚肯定有别的安排,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迫不及待,连换个地方都懒得换,直接就摸进了我的“地盘”。
当马文超那句“妈,你怎么今天这么香”说出口后,我强忍着恶心,装作翻了个身,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文斌……别闹……”
床边的人影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惊恐的呼吸。几秒钟后,他像只受惊的耗子,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个天翻地覆。胃里翻江倒海,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恶心,愤怒,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我嫁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家?简直就是个藏污纳垢的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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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上班。婆婆和马文超看我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的。我知道,他们在害怕,但他们更相信我昨晚是真的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声张,我知道,光凭我的一面之词,根本扳不倒他们,马文斌也绝对不会信我。我要的是一击致命的证据。我花几百块钱,在网上买了一个微型录音器,趁着家里没人,悄悄粘在了婆婆床头的插座后面。
机会很快就来了。周末,马文斌又要加班。我借口回娘家,告诉他们我晚上不回来了。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我赶在他们起床前回到家,取回了录音器。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的那一刻,我的手都在抖。
耳机里传来的,是比我想象中还要肮脏龌龊一百倍的对话。那些不堪入耳的调情,那些算计我们夫妻财产的密谋,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其中一段,是婆婆说的:“文超啊,你放心,等你哥的钱都拿过来给你做了生意,我们就把方若语那个不下蛋的母鸡给赶出去。到时候,这个家就是我们娘俩的。”
听到这里,我冷笑一声,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不仅是外人,还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好,真好。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把录音拷贝到手机里,又不动声色地查了家里的电脑。果然,在回收站里,我找到了几份被删除的银行转账记录。马文斌在过去半年,陆陆续续给马文超转了将近十五万块钱!每一笔都备注着“生活费”或“项目启动金”。这就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首付款!
所有的证据都齐了。我选择在婆婆六十大寿那天发作。那天,家里请来了所有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坐了满满一屋子。马文斌还特意在酒店订了一桌。席间,婆婆满面红光,马文超端着酒杯,一口一个“祝我亲爱的妈妈福如东海”,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就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我站了起来。
“妈,今天您大寿,我也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给您。”我笑着说,然后拿出了手机,连接上了酒店的蓝牙音箱。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我。马文斌还笑着说:“若语,你还准备了惊喜啊?”
我按下播放键。起初是一阵嘈杂,紧接着,马文超那腻得发齁的声音,通过音箱,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包厢:“妈,你怎么今天这么香……”
一瞬间,整个房间死一般寂静。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马文超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婆婆的脸色更是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像个调色盘一样。
“方若语!你干什么!”马文斌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
我早有防备,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我干什么?马文斌,你不如听听,你妈和你弟,背着你都干了些什么!”
录音继续播放,那些污言秽语,那些恶毒的算计,一句句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亲戚们的表情从震惊,到错愕,最后变成了鄙夷和恶心。婆婆终于撑不住了,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毒妇!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最清楚。”我把手机里的银行转账记录亮出来,“还有这个,马文斌,我们五十多万的存款,现在只剩下三十多万了。这十五万,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是怎么变成你弟的‘项目启动金’的!”
马文斌看着证据,彻底傻眼了。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妈和他弟,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最让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马文斌突然“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若语,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求求你,看在我们五年夫妻的份上,别再放了,给我们家留点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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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只觉得一阵心寒。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的不是真相,不是对错,而是他家的“脸面”。
“脸?”我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从他们做出这种乱伦无耻的事情开始,你们马家就没脸了!”
那场寿宴,最终变成了一场天大的闹剧。亲戚们找着各种借口,落荒而逃。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了离婚。马文斌不同意,婆婆和马文超更是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没跟他们废话,直接报了警,说马文超诈骗。警察来了,看到那些转账记录和录音,直接把马文超带走了。后来,马文斌为了把他弟弟捞出来,求到了我这里。
我看着他憔悴的脸,平静地说:“可以,把那十五万还给我,我们婚后财产平分,你名下的那套房子归我,我就签谅解书。然后,我们离婚。”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办完离婚手续那天,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那个让我恶心了半年的家。回头看了一眼,阳光很好,我却觉得无比轻松。有些人,有些事,就像是烂在骨子里的毒瘤,唯一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彻底割掉。虽然会疼,但总好过被它拖着,一起腐烂,一起下地狱。这个世界上,总有些肮脏,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但我们永远有选择离开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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