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年 12 月 18 日清晨,南昌的冬雾还未散尽,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的羁押室内已亮起灯光。49 岁的劳荣枝坐在长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指尖不自觉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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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后,她将被执行死刑 —— 这个背负 7 条人命、逃亡 20 年的罪犯,终于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终极代价。
负责押送的法警后来在公开采访中提到,那天的劳荣枝比庭审时消瘦许多,曾经精心打理的长发被简单束起,露出苍白的面容。当法官宣读最高人民法院的死刑复核裁定时,她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双手紧紧抓住长椅边缘,指节泛白。
裁定书里清晰列明:1996 年至 1999 年间,她与法子英在南昌、温州、常州、合肥犯下 4 起抢劫、故意杀人、绑架案,致 7 人死亡,其在共同犯罪中系主犯,罪行极其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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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读结束后,按照法定程序,法院安排劳荣枝会见近亲属。隔着玻璃,她见到了姐姐。往日庭审中频繁翻供、辩称 "被法子英胁迫" 的她,此刻突然没了辩解的力气,只是反复说着 "对不起"。
最让在场人动容的是,她望着姐姐,声音哽咽:"替我给老母亲磕个头,说我对不起她,没能让她省心。" 姐姐早已泣不成声,她却强忍着眼泪,直到会见结束被带走时,肩膀才剧烈抽动起来。
这场简短的会见还透露出更耐人寻味的细节:劳荣枝特意叮嘱姐姐,自己还有 200 元花呗没还,要记得用她留下的密码结清,"别让人家说闲话,你们以后要挺直胸膛做人"。这个在逃亡期间化名 "雪莉"、在厦门酒吧里光鲜亮丽的女人,此刻终于显露出对 "体面" 的最后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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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 9 时许,行刑准备就绪。法警回忆,从羁押室到行刑场地的短短几十米路,劳荣枝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执行前,她再次向被害人亲属表达歉意,声音微弱却清晰。
随着法槌落下,这个跨越 27 年的罪恶故事,终于画上了句号。南昌市人民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全程临场监督,确保整个过程合法合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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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师到恶魔:27 年前的罪恶开端
时间回到 1996 年,彼时 22 岁的劳荣枝还是九江石油化工公司小学的教师,有着稳定的工作和体面的身份。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文静的女人会被情人法子英拖入犯罪的深渊。
法子英在当地是出了名的 "混混",而劳荣枝后来也被戏称为 "大哥的女人",这段畸形关系成了悲剧的起点。
他们的第一起作案选在南昌。劳荣枝化名 "陈佳",在当地夜总会做陪侍小姐物色目标,很快锁定了被害人熊某。1996 年 7 月 28 日中午,她打电话将熊某诱骗到出租屋,早已埋伏在此的法子英持刀现身,两人合力将熊某捆绑,抢走金项链、手表和家门钥匙。
法子英当场将熊某杀害,当晚又带着劳荣枝闯入熊家,残忍杀害熊某的妻子和女儿,随后卷走财物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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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时披露的细节更令人发指:劳荣枝在讯问笔录中曾四次提到 "不如一把火烧了这个家",想毁灭指纹证据。尽管后来她辩称是 "随口润色",但法警在现场勘查时发现,熊家的电话线被剪断,正是劳荣枝事先安排的 "保险措施"。
一年后的温州案,他们故伎重施。劳荣枝在 KTV 物色到同为陪侍小姐的梁某,以租房为名进入其住处。
法子英持刀威胁,劳荣枝则用电线捆绑梁某手脚,抢得财物后还逼迫梁某骗来领班刘某清。劳荣枝拿着抢来的存折取出 2.5 万余元后,打电话通知法子英 "得手",法子英随即杀害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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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 年的常州案是唯一一起被害人幸存的案件。劳荣枝诱骗刘某至出租屋,法子英刺破刘某胸口威胁,她则用铁丝将刘某绑在椅子上。
勒索到 7.5 万元后,劳荣枝携带财物先逃离,刘某夫妇最终因法子英临时改变主意才保住性命。庭审时劳荣枝辩称 "想在常州好好生活",却无法解释为何提前准备好捆绑用的铁丝。
最残忍的是 1999 年的合肥案。劳荣枝化名 "沈凌秋" 诱骗殷某至出租屋,两人将殷某关进钢筋笼。为逼迫殷某交钱,法子英竟外出骗来木匠陆某当场杀害,尸体直接放进劳荣枝买来的旧冰柜。尽管劳荣枝辩称 "不知情",但卧室与厨房仅隔 3.1 米,且多名证人证实是她亲自去买的冰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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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年逃亡路:酒吧里的 "雪莉" 与真相的代价
1999 年 7 月,法子英在合肥被抓,当月就被判处死刑,12 月执行。而劳荣枝早已带着赃款潜逃,这一躲就是 20 年。她用多个假身份在多地流窜,最终在厦门落脚,化名 "雪莉" 在酒吧工作,成了招贴画上的女郎。
在厦门的日子里,劳荣枝刻意营造着 "正常生活" 的假象。她注重打扮,喜欢弹钢琴、画画,对酒吧客人热情周到,生意格外好。男友说她从不提及过去,朋友也觉得她 "聪明开朗",没人想到这个光鲜的女人手上沾满鲜血。
2019 年 12 月,厦门警方在商场将劳荣枝抓获。被带走时她异常平静,还试图编造身份,但 DNA 比对很快戳穿了她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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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网后,劳荣枝在庭审中多次翻供,一会儿说 "被法子英胁迫",一会儿否认参与杀人,甚至辩称合肥案中 "不记得买冰柜",但法院调取的证据链环环相扣,她的辩解苍白无力。
最高人民法院在死刑复核时明确指出,劳荣枝始终积极主动参与犯罪,从物色目标到实施捆绑、取钱,每个环节都不可或缺,绝非 "从犯"。尽管她委托了辩护律师,律师也提交了辩护意见,但法院审查后认为,一审、二审认定事实清楚,证据充分,量刑适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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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被害人亲属来说,正义迟到了 20 多年。熊某的母亲在案发当年就因悲痛病逝,陆某的妻子独自抚养三个孩子,张某的姐姐赡养瘫痪父母十余年。
直到 2023 年 12 月 18 日劳荣枝被执行死刑,这些破碎家庭的伤口才终于迎来愈合的可能。陆某的妻子朱大红得知消息后,终于松了口气:"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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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槌落下:正义从不缺席
劳荣枝伏法当天,最高人民检察院、中国青年网等权威媒体同步发布消息,详细披露案件细节。
人们在关注这个案件时,除了对罪恶的愤慨,更看到了司法的严谨 —— 从侦查到死刑复核,办案机关充分保障了劳荣枝的辩护权,多次讯问被告人,审查辩护意见,最终以无可辩驳的证据作出判决。
27 年,从罪恶开端到最终伏法,劳荣枝的人生轨迹早已注定。她曾有体面的职业,却选择与恶魔为伍;逃亡时追求 "光鲜",却始终逃不过良心的谴责;临终前的道歉或许有悔意,但 7 条逝去的生命再也无法重来。
正如最高人民法院在裁定书中所写,劳荣枝的犯罪情节特别恶劣,手段特别残忍,主观恶性极深,必须依法严惩。这起案件再次印证: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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