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房东玛丽的大腿上,长长的黑发披散开来。
在一下又一下的抚摸中,苏筠晚久违地闻到令人心安的洋甘菊香气。
“筠晚。”
回来后,苏筠晚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了玛丽和安迪。
反正在京市的司庭琛和苏家人都已经知道‘沈姿琼’就是苏筠晚,就没什么要瞒着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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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苏筠晚握住玛丽苍老的手。
玛丽垂下头,神情是那么慈爱:“如果你问我,我只会告诉你,不要给、不要原谅,而且是永远,如果现在的你轻而易举选择原谅,那么当时的你会有多绝望呢?”
苏筠晚一怔。
是啊,现在的她怎么能替当时的她做决定?
而且破镜难重圆,未必不是重蹈覆辙。
想到这里,苏筠晚坐起身,看向一旁一直在闪动的手机屏幕。
是司庭琛。
罗玉先生告诉苏筠晚有人愿意出八位数买下那幅《雨中火》。
她没有细想便知道这个客户是司庭琛。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会完完全全明白那幅《雨中火》背后的意义。
交易完成后苏筠晚问苏月桥要了司庭琛的联系方式。
并向他的账户转回去一半的数额。
这幅作品现在有没有那个价值苏筠晚心知肚明。
她并不想因为某种关系而抬高画价,虚假地标榜自己的作品多么值钱。
�筠晚,多米尼克近来有雨,出门记得带伞。】
�如果下雨腿疼或者哪里疼的话可以贴我给你寄过去的膏药。】
诸如此类,源源不断。
甚至最新的一条是:【对不起,你一直没回消息我有些担心,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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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筠晚依旧没有回复。
或者有些话就是应该当面说开。
第二天清晨。
苏筠晚把见面的位置发给了司庭琛。
是多米尼克香火很旺盛的神庙,它建在特拉法加瀑布旁边。
而苏筠晚和司庭琛所面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飞流直下三千尺’。
“你的伤都好了吗?”苏筠晚看向司庭琛,主动开口。
司庭琛点点头:“都好了。”
“那就好。”苏筠晚笑了一下:“庭琛,每当我站在这里时,我总会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人类的渺小。我总是想人的一生匆匆百年,爱过一阵、恨过一阵。”
她沉静地望着面前不再年少的司庭琛,同时从他眼中看到不再年轻的自己。
“庭琛,我们的人生已经不剩下多少时间了。”
好像预感到苏筠晚接下来会说什么,司庭琛的心猛地一跳,痛得分明。
他想要开口,却被她轻轻摇头的动作打断。
“庭琛,我不想回头,离开京市前我就告诉我自己,我的人生只能向前,我们之间有太多东西了,爱恨嗔痴苦,请原谅我放不下过不去。”
苏筠晚微微一笑:“又或者十年、二十年过去,我会放下,那时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坐下来喝一杯酒,但是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相爱’两个字。”
话已至此,错过就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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