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可抗力的限流导致无法接收推送文章的问题,我们迫切需要以下操作:
点击标题下方蓝字 “一半杯 ” → 点击右上角“...” → 点选“设为星标★”,这样就更容易找到我们和收到推送文章!
保持爱读文章,保持领先!
![]()
最新一轮和谈能否让唐纳德·特朗普结束这场“最糟糕的战争”?
两年过去,自哈马斯袭击以色列以来,来自哈马斯、以色列与美国的代表本周齐聚埃及,看看特朗普总统提出的停火倡议能否促成战争的终结。在本期《The Opinions》节目中,专栏作家托马斯·L·弗里德曼解释了为何这轮和谈可能有所不同,以及通往持久和平的道路上仍存哪些障碍。
以下为《The Opinions》某期节目的文字实录。为更完整的呈现,请尽量收听原音频,可通过页面上方播放器收听,或在 Apple、Spotify、Amazon Music、YouTube、iHeartRadio 等平台找到本节目。为篇幅与清晰度,本文做了少量编辑。
托马斯·L·弗里德曼:我是托马斯·弗里德曼。我从十五岁起就开始关注巴以冲突。我在《纽约时报》负责国际事务报道,尤其关注这一冲突。
在这场战争的两周年之际,我有何感受?这是一场持续时间最长的巴以战争。它也是第一场即使已经持续两年却依然没有名称的战争。1948年的战争,以色列方面称为“独立战争”,巴勒斯坦方面称为“纳克巴”;1967年的战争,即“六日战争”;还有“西奈战争”与“十月战争”。而这场战争,两年过去依旧无名。我为它取了一个名字:“最糟的一场战争”。这无疑是以色列人与巴勒斯坦人之间迄今最糟的一场战争,且是发生在一次和平尝试失败之后。
这是一场由哈马斯发动的战争,其手段极端残酷,意在对其所遭遇的以色列军人和平民尽可能多地实施杀害。随后,以色列针对哈马斯发起反击,给加沙带来毁灭性打击,造成数以万计的巴勒斯坦人伤亡,其中既包括武装人员也包括平民,并且在此过程中,以色列未能为“战后清晨”提供任何政治前景。
它使双方社群在物质层面更加破败,在心理层面创伤更深,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远离唯一的解决之道,即“两国方案”。
如今,得益于特朗普总统提出的一项倡议,哈马斯与以色列正尝试达成一项停火协议,核心包括:归还所有以色列人质(包括生还者与遇难者遗体);释放关押在以色列监狱中的巴勒斯坦囚犯(数以百计);以及以色列至少从加沙的大部分地区撤军至某一边界地带。
基本设想是:为一支国际维和部队进入加沙铺路,负责确保以色列撤出地区的安全;由一届巴勒斯坦“技术官僚内阁”基本承担加沙的日常治理;并在该内阁之上,设立一个由特朗普总统担任主席的国际机构,以监督加沙重建。
这套方案极其复杂,而落地之处又是一块极其破碎的土地。
关于此事是否可成,社会上乐观的声音不少。我当然祈愿它能成,但我也认为将会非常艰难。
哈马斯很可能会主张至少保留一部分武器,供其人员用于自我防护,以便在战后加沙仍能发挥政治作用。以色列则会对其自加沙撤出的范围与程度格外谨慎,并且审慎评估在其撤离之后将由何种安全安排来填补由此产生的空白。
我希望这项由特朗普总统发起的停火能够落实。我每天都在关注,但这绝不会轻而易举。
让我对这项方案感兴趣的,是它蕴含着我认为当前解决巴以冲突的唯一可行路径的“种子”。美国前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有句常被引用的话:当你遇到一个棘手问题,就把它“放大”。某种意义上,我们正在做的就是这件事。
我认为,人们在理解当前正在进行的和谈时,最需要把握的一点,是参与方之多。该方案的底层逻辑在于:巴以冲突如今破败至此,双方创伤之深,以至于它已不再可能沿用以往的工具与层级来解决——不再可能仅靠双方坐到一起谈,再由一个国际调解者在其中斡旋。
我相信,若我们要真正走向“两国方案”,实际上需要某种国际机构同时托管加沙与约旦河西岸,以确保以色列人能够放心,相信这些地区不会再构成威胁,而无需仅仅依赖巴勒斯坦方面关于“去军事化”的口头承诺;同时也要让巴勒斯坦人确信,以色列军队会离开,并让巴勒斯坦人得以发展一套不腐败的治理当局。
简言之,若要解决当前问题,我认为必须回到一种“经协商达成的阿拉伯—国际授权托管”安排,以监督加沙的重建,并监督约旦河西岸巴勒斯坦治理体系的重建。只有这种国际架构,既能保障体面的巴勒斯坦治理,又能在国际部队的监督下实现加沙与西岸的真正去军事化(几乎可以肯定该部队将包含美方力量。在我看来,这才是当前唯一可行的出路。
让我们稍微退后一步,问问:我们为何走到今天,得以在本周于埃及展开诸如此类的会谈?原因有好几个。
首先,伊朗及其威胁网络——真主党、哈马斯、胡塞武装、伊拉克什叶派民兵——在所谓“12日战争”中,被以色列在美国协助下打击得极为沉重。伊朗破坏与谈的能力因此大受削弱。
其次,在本雅明·内塔尼亚胡领导下的以色列,国际上比以往更加孤立,同时也面临与特朗普政府截然不同的外交与政治处境。历来当美国总统,尤其是民主党人,试图向内塔尼亚胡施压、推动其进入和谈时,内塔尼亚胡总可以转向福音派基督徒与共和党人,把他们当作杠杆,以此抵消白宫的压力,化解对以色列的不利局面。但在特朗普任内,这招行不通,因为他如今完全掌控了自己的政党。于是,内塔尼亚胡被迫极不情愿地走上谈判桌。他过去那些用来稀释美国压力的“老杠杆”,在特朗普这里不再奏效。
对巴勒斯坦而言,也存在相似的情形。数十年来,巴勒斯坦人得以通过施加威胁,对埃及、叙利亚、黎巴嫩与伊拉克等阿拉伯核心领导层产生巨大的影响力。倘若这些领导人不支持“巴勒斯坦事业”——而他们的民众是支持的——巴勒斯坦运动便会对其发起抨击并削弱其正当性。由于这些领导人在相当多情况下缺乏政治合法性,他们对这种来自巴勒斯坦方面的政治性要挟格外脆弱。
但在过去十至十五年间,阿拉伯世界的领导权从埃及、黎巴嫩、叙利亚、伊拉克等共和国,转移到了海湾,尤其是沙特阿拉伯与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这些君主制国家的合法性更强,因此并不那么容易受传统的巴勒斯坦“攻心术”影响。他们已明白表态,愿意参与加沙停火以及推进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巴勒斯坦治理过渡。
有一件事我们可以肯定:生活在加沙的巴勒斯坦人,其中许多人已被迫四次、五次、甚至六次离家。他们已筋疲力尽,历经创伤。很多人失去了房屋,也失去了家人、亲友。他们希望这一切结束。我认为,这也是压在哈马斯身上的另一重压力。哈马斯知道,它已不再拥有“天命”,无法无限期地将这场战争拖延下去。基于上述种种原因,各方事实上已很难再回避这场谈判。
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当然,关键行动者之一,是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内塔尼亚胡最终被特朗普逼到墙角,被迫接受这份协议。别忘了,就在去年十二月、今年一月,拜登总统提出过一份非常类似的协议,内塔尼亚胡却予以拒绝。在第一阶段人质交换完成后,他就掉头走人。
内塔尼亚胡之所以能在战争中苟延残喘,是仰仗其铁杆支持者“近乎宗教崇拜般”的忠诚。他为了保住权力,竭尽所能地分裂以色列社会。他基本上给了极端正统派一纸“免战许可”,让他们在以色列历史上最关键的战争之一中也可以不服兵役,只为将其留在执政联盟里。他做了一系列令我深感厌恶的事情,却仍在政治上存活,并且设法躲开了调查委员会。
内塔尼亚胡从未想让这场战争结束。他能做的一切都做了,为的是让战争持续下去,因为他很清楚,“后天的清晨”终将到来,届时清算也将随之而至。我认为,他理应被追究责任。我也相信,若此次停火达成、人质得以释放,等待内塔尼亚胡的将是一场清算。
对以色列而言,也许最大的损失是它在那些原本就倾向于同情以色列的人心目中失去了道义光环。以色列丧失了一种深层而无形的东西,原因在于它发动战争的方式。内塔尼亚胡的打法是集中火力打击哈马斯,在行动中对巴勒斯坦平民伤亡“鲜少顾及”(并非完全不顾,但往往顾及甚少)。当你打一场必然会带来大量平民伤亡的战争,却不给出任何政治前景——这正是内塔尼亚胡的做法,那么在全球受众眼中,尤其是在TikTok上“15秒短视频”的观看方式之下,这就会显得只是在杀戮,为杀戮而杀戮。许多全球观众、尤其是年轻人,正是如此来看待这场战争的。结果是,以色列在全球众多年轻人(更不用说许多年长者)中的信誉、地位与道义支持遭受重创,乃至以色列人在世界很多地方不再受欢迎,无论是他们的足球队、歌手,还是学者。这一代价可谓沉重至极。
那么哈马斯及其领导层呢?我当然希望他们也将面临清算。早先在哈马斯领导人、策划并发动此次战争的叶海亚·辛瓦尔仍在人世时,我写过这样一段话:如果达成停火,他召开新闻发布会,我希望坐在第一排。
我想向他的第一个问题是:辛瓦尔先生,您称这是一次“伟大胜利”。以色列从加沙撤出,停火得以恢复。可请您回答,在2023年10月6日那一天,您手中拥有什么?当时以色列已在加沙之外,停火也在生效。您发动这场战争,只是把局面拽回到前一日的原点。可耻。不错,您的确再次把世人的目光引向“巴勒斯坦事业”,但这种关注只有在被真正转化为积极成果时才有意义,而那条通道恰恰通向您并不愿意接受的方案,即“两国方案”。否则,您的名字将被钉在耻辱柱上,注定遗臭史册。
特朗普一直在说,他真正想要的是诺贝尔和平奖。他已经认为自己配得上它。倘若特朗普真能促成停火、以色列撤出加沙、人质归还,并在此基础上推动谈判,走向唯一的解决方案——“两国方案”,那么,引用我那位以色列朋友、《新消息报》专栏作家纳胡姆·巴尔内阿的一句话:特朗普不仅配得上诺贝尔和平奖,连诺贝尔物理学奖与化学奖都配得上。因为这将是了不起的成就。
这情形好比他在枪声未歇、各方仍相互开火且火力也对准他的时候(比喻),还得把一枚魔方拼好,而小方块本身却在不断崩散。要把每一面都拼成同一颜色、方向一致,还要在“后天的清晨”(依然维持下去?仅仅维持这一步,恐怕就需要一位美国国务卿用尽余下职业生涯的全部心力。我的问题是:特朗普政府是否具备每天所需的注意力、精力与专注,让这样复杂的方案始终不跑偏?我希望如此。
托马斯·L·弗里德曼(Thomas L. Friedman)系《纽约时报》国际事务意见专栏作家,1981年加入本报,曾三获普利策奖。他著有七本书,包括荣获美国国家图书奖(National Book Award)的《从贝鲁特到耶路撒冷》(From Beirut to Jerusalem)。
![]()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