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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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丰碑——致孙文龙
秋雨翻阅时光的扉页
燕语衔来一个名字
在太行嶙峋的骨骼间
他的足迹是蛰伏的星火
一九五七，霓虹与乡土的对峙
他选择与群山相认
文敏山风，寺头霜晨
粪筐压弯身影，却挺起山的脊梁
种树如种信念，建库如建诺言
新桑吐绿，蚕房正暖
一箩箩春茧，裹住脱贫的诺言
桑麻列阵，苹果林暗涌春潮
高寒之地，他劈开冻土与旧谚
润城的雪絮扑打眉睫
“此地不宜棉”——他以指为尺
丈量地温，截取零星光阴
三更灯火在笔记本里扎根
棉苗在质疑声中破茧
当第一朵棉桃吐露云朵
万亩银涛漫过山脊
老乡的笑声撞响山坳
他额间汗珠，比棉铃更接近天空
三县疆域，他用脚步缝合
武乡滩头，屯留林隙
纵有风雨浸身，脊梁未弯
说泥土的话，做有根的事
太行的松柏是他倒写的碑文
弥留时，补丁衣衫如田垄褶皱
清廉二字，早已长成骨骼
他把自己犁进这片土地
山河垂泪，却捧出千万个春天
赵为农的笔接过火种
臧克家的诗行在此回响
他始终活着——在棉絮的暖意里
在苹果花的暗香中
在蚕丝绵长的光晕里
秋风将他的名字锻造成钟
太行群峰，皆是回音壁
而今每一阵秋风走过山脊
都弯腰拾起金色的诺言——
看千山蚕丝，正织成月光
万壑棉朵，已落满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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