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我去旅游，途中遇见初恋，他说了一句话，我心乱如麻

退休那天，我没有像别人那样哭哭啼啼，也没有感慨万千。三十年的教师生涯就这样结束了，我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跟同事们简单告别，回家。

女儿打电话来，说要给我办退休宴。我拒绝了。她又说，那你总得做点什么吧，不能就这样待在家里。我想了想，订了去云南的机票。一个人，说走就走，这辈子头一回。

大理的阳光很毒，我坐在洱海边的咖啡馆里，戴着墨镜看远山。隔壁桌坐着几个年轻人在讨论什么创业项目，声音很大，让人心烦。我正准备换个地方，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林雨？"

我回过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头发全白了，但那张脸我还认得。江明。

二十八年了。上次见面是在我结婚前夕，他从北京回来，说要见我最后一面。那天下着小雨，我们在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站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后来他说了句"祝你幸福"，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里，心想这辈子大概不会再见了。

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手里拎着个相机包，像个普通的游客。

"你好。"我摘下墨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他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是啊，没想到。"我的手有些发抖，赶紧端起咖啡杯掩饰。

"退休了？"他问。

"嗯，刚退休。你呢？"

"我也是，去年退的。"他笑了笑，"想着趁着腿脚还利索，到处走走。"

我们聊起各自这些年的生活。他说自己在北京做了一辈子工程师，妻子五年前因病去世，儿子在美国定居。我说我教了三十年书，丈夫三年前心梗走了，女儿在上海工作。

就这样，我们把彼此的大半生用几句话概括了。听起来很轻松，但我知道，每一句话背后都有无数个日日夜夜。

他问我住在哪里，我说古城里的一家客栈。他说巧了，他也住在古城。

"要不一起吃个饭？"他问。

我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变成了"好"。

晚上我们在一家白族菜馆吃饭。他点了酸辣鱼，我要了一个素菜。服务员问要不要啤酒，我们对视了一眼，他说来两瓶。

酒过三巡，我们都有些微醺。他说起以前的事，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在学校后山看星星。我说我也记得，那天你穿了件白衬衫，我穿了条花裙子。

"那时候真傻。"他说，"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是挺傻的。"我附和。

他突然看着我，眼神很认真："林雨，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他吗？"

我愣住了。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或者说，不敢想。

我结婚这么多年，跟丈夫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不好。我们像大多数夫妻一样，从激情走向平淡，从甜蜜走向争吵，最后归于平静。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父亲，但我们之间始终缺少什么。我一直以为那是时间冲淡了爱情，现在想起来，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过那种炽热的爱。

"我不知道。"我说。

他点点头，没有再问。

吃完饭我们在古城里走。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远处传来纳西古乐的声音。很多游客在街上闲逛，年轻情侣手牵着手，中年夫妇推着行李箱，还有像我们这样的中老年人，独自或结伴而行。

走到一个小巷口，他忽然停下脚步。

"林雨，"他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

"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知道这样说不对，你已经结婚了，我也结婚了。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每次想起你，想起我们的过去，我就觉得特别遗憾。如果当时我坚持一下，如果我没有去北京，如果我勇敢一点..."

"别说了。"我打断他。

"让我说完。"他固执地继续，"我妻子是个好女人，我对她也算好丈夫。但我心里一直有个角落是留给你的。这么多年，我没有忘记过你。"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这句话我等了二十八年，现在听到了，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江明，"我说，"我们都老了。"

"是啊，我们都老了。"他苦笑，"但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岁。"

我们就这样在巷口站着，谁都没有再说话。半晌，我说："我该回去了。"

他点点头："我送你。"

一路上我们都很安静。到了客栈门口，他说："明天还能见吗？"

我想了想，说："我后天就要回去了。"

"那明天呢？"

"明天...明天再说吧。"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响着他的那句话："这么多年，我没有忘记过你。"

我想起我们年轻时的样子。那时候我们都是大学生，他学工科，我学中文。我们在图书馆里相遇，因为一本《红楼梦》聊起来。他说他喜欢林黛玉，我说我更喜欢薛宝钗。我们为此争论了很久，最后他说，你就像林黛玉一样美丽聪慧，但又像薛宝钗一样现实理性。

那时候我们相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直到他要去北京工作，我要留在家乡。我们开始争吵，开始怀疑。最后他走了，我留下了，嫁给了别人。

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自己已经释然了。现在才发现，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过去。它们就这样躺在心里的某个角落，等着某个时刻被唤醒。

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他的短信："我在洱海边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知道你的答案了。"

我看着这条短信，想了很久。最后，我还是去了。

见面时他很高兴，但没有问我为什么来。我们一起坐游船，看苍山洱海，听导游讲白族的故事。像普通的游客一样，我们拍照，买纪念品，在小摊上吃过桥米线。

但是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是告别。

黄昏时分，我们站在洱海边。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橘红色。他突然握住我的手。

"林雨，跟我在一起吧。"他说，"我们都是自由的人了，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我看着他，心里既感动又难过。

"江明，"我轻轻抽回手，"我们不能回到过去了。"

"为什么？"他问，"我们都还爱着对方，不是吗？"

我想了想，说："也许吧。但是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回忆。现在的我们，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两个人了。"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明白了。"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再见面。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准备退房时，前台给了我一封信。是他写的。

信很短，只有几行字："林雨，谢谢你来见我最后一面。这一生能遇见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愿你平安喜乐，愿你被温柔以待。江明。"

我看着这封信，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回到家，女儿问我旅行怎么样。我说很好，风景很美。她说看你气色不错，是不是遇见什么有趣的事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有些事，说出来就不美了。有些人，遇见过就已经足够了。

现在我每天都会想起那个黄昏，想起洱海边的夕阳，想起他握着我手的温度。这些回忆不会让我痛苦，反而让我觉得踏实。原来这一生，我真的被人深深地爱过。这就够了。

前几天我在新闻里看到一句话："最好的爱情，不是得到，而是无憾。"我想，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

江明，谢谢你那句"我没有忘记过你"。它让一个五十八岁的女人，重新相信了爱情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