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箱珍宝不翼而飞,电影皇后胡蝶半生积蓄尽失。
军统掌门人戴笠借此天赐良机,为博红颜一笑,自导自演了一场“完美追赃”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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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深秋,重庆汪山别墅一次秘密会面中,杜月笙向戴笠透露了一个消息:“胡蝶被洗劫了,连同她本人的行李一共30多箱,全部被抢走了。”
作为胡蝶的铁杆影迷,戴笠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就像老朋友遭遇了什么不测一样”。
但他随即意识到,这起离奇的行李失踪案,正是他接近心目中女神的天赐良机。
1937年“八一三”事变后,上海失守,电影皇后胡蝶与丈夫潘有声带着家人前往香港避难。潘有声从事搪瓷制造业,利用胡蝶的头像作为产品商标,生意相当红火。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入侵香港。
由于胡蝶声名显赫,日本人找上门来,邀她拍摄一部《胡蝶游东京》的纪录片,宣扬“中日友善”思想。
与梅兰芳一样,胡蝶坚决拒绝与日本人合作。
为躲避日本人的纠缠,她假装怀孕,随后与丈夫带着家人连夜逃离香港,前往内地。
临行前,胡蝶将历年积存的财物打理成30个箱子。
这些箱子里不仅有她的珠宝首饰、国际名流合影和珍贵纪念品,还有帮会头子的阔太太们和国民党高官的小老婆们托她捎带的高级走私物资,包括后方紧缺的昂贵进口西药和化妆品。
胡蝶委托“国际难民救助总署”的杨惠敏代为运送这批行李。杨惠敏并非普通女子,她是淞沪会战中著名的女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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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八百壮士”坚守四行仓库时,杨惠敏曾冒着枪林弹雨泅渡苏州河献旗,一夜之间成为家喻户晓的抗日英雄。
此后她还作为中国青年代表周游世界,谒见过罗斯福、荷兰女王等政要。
杨惠敏建议胡蝶将人与行李分开走,以提高安全性。
这个决定导致了不幸的后果——在东江途中,装载行李的帆船被一伙强盗用快艇拦截,30箱财物全部被抢走。
当胡蝶夫妇历经千辛万苦抵达广东曲江(韶关)后,得知行李全部丢失,顿时陷入绝望。
胡蝶“因代人捎带的货物被劫,担心在那些阔太太面前丢了面子”,硬逼着当地救助站负责人陈志皋赔偿。
陈志皋无力处理此事,只好通过杜月笙向戴笠求助。
1942年11月,在戴笠的邀请下,胡蝶一家三口飞抵重庆,住进军统的“豪华宾馆”——漱庐。
几天后,戴笠亲自到漱庐了解情况。
胡蝶一口咬定是杨惠敏伙同他人盗劫了她的行李,她的推理是:“是杨惠敏主动找上门来提出帮助逃亡的,也是她要把人和行李分开的。如果人和行李在一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尽管戴笠内心认为杨惠敏不可能作案(因为他深知杨惠敏的抗日英雄背景),但还是选择了相信胡蝶的说法。
戴笠立即下令行动:一方面抓捕杨惠敏和她的丈夫;另一方面派人去广东侦破此案。
经过多方调查,军统人员始终找不到胡蝶行李被劫的准确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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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情急之下心生一计——他按照胡蝶开的丢失珠宝、衣物账单,派人去国外购置全新物品,然后谎说是追回的部分财物。
这些“追回”的珠宝衣物甚至比原物更昂贵更新款,胡蝶心里明白,但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并对戴笠说了许多感激的话。
为彻底赢得胡蝶,戴笠采取了进一步的行动。他先是将胡蝶一家安置在自己的曾家岩公馆,然后设计抓捕了胡蝶的丈夫潘有声。
在胡蝶的哀求下,戴笠很快释放了潘有声,但随后给了他一张“专员委任状”和滇缅公路通行证,派他去昆明做生意。这一招“调虎离山”使戴笠有了可乘之机。
潘有声一走,戴笠就撕破脸皮,不顾胡蝶的百般哀求,强行占有了她。
从此,胡蝶开始了在重庆被幽禁三年的日子。
为讨胡蝶欢心,戴笠极尽奢华之能事。他将在重庆的歌乐山附近的杨家山公馆修葺一新,让胡蝶居住。
胡蝶嫌公馆窗户狭小,楼前景物不别致,戴笠立即命人在公馆前方重新修建一幢花园洋房。
他还花费巨资(仅花卉树木就花费一万多元法币)建造花园,在斜坡上用石块镶成“喜”和“寿”两个大字,空隙处栽上各种奇花异草。
戴笠对胡蝶的呵护无微不至:胡蝶想吃南国的水果,他立即派出飞机从印度空运;胡蝶说拖鞋不受用,他一个电话就让人弄来各式各样的鞋子。
杨惠敏却承受着不白之冤。她和丈夫被关押在重庆的大牢中,遭受严刑拷打。
尽管杨惠敏宁死不屈,高声喊冤:“以我杨惠敏的锋芒毕露,集骄傲和荣誉于一身,你想我会稀罕她的行李?”但戴笠为了讨好胡蝶,根本不顾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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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46年1月4日,在戴笠因飞机失事丧生前不久,杨惠敏才由“国防部”判决无罪释放。
这位抗日女英雄平白无故地被关押了数年之久。
戴笠对胡蝶确实动了真情。
他准备在1946年3月下旬迎娶胡蝶为妻,甚至已经逼迫潘有声与胡蝶签署了离婚协议。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戴笠因飞机失事摔死于南京近郊的戴山。他与胡蝶的婚事即刻成为泡影。
胡蝶终于结束了被幽禁的日子,重新获得自由。她与潘有声重逢,一起离开上海前往香港。
此后,胡蝶在回忆录中从未提及这段历史,仿佛那三年从未存在过。
戴笠死后,胡蝶与潘有声一起离开上海这个伤心地,前往香港。
在香港,胡蝶继续从事电影事业,潘有声则创办兴华银行,努力经营。
遗憾的是,五年后潘有声因肝癌去世,临终前仍对当年未能保护妻子深感遗憾。
胡蝶晚年移居加拿大,1989年病逝于温哥华。
在她的回忆录中,完全没有提及戴笠这个名字和那段被幽禁的岁月。
只有那30箱“失而复得”的珠宝,沉默地见证着那段被时光尘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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