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出去打水，意外撞破小姨子的秘密，她脸红道：姐夫，帮帮我

1997年盛夏的那个夜晚，当我端着空水壶走向院子里的水龙头时，绝没想到会撞见改变我们一家命运的秘密。

月光如水，洒在青砖小院里，而小姨子慧颖正蹲在水龙头旁，手中握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微微颤抖。

她回头看见我的那一瞬间，眼中有惊恐，有绝望，也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姐夫，"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帮帮我。"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句话将把我们整个家庭拖入一个巨大的漩涡，而真相，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01

1997年的夏天格外闷热，连夜晚都没有一丝凉风。

我叫徐金鑫，二十七岁，在县城纺织厂的织布车间工作已经六年了。

妻子程婉清比我小两岁，是个温婉贤惠的女人，自从结婚后就在家操持家务，偶尔也会到厂里的缝纫车间打些零工补贴家用。

我们住在纺织厂的家属院里，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今年春天，婉清的妹妹李慧颖从省城的大学毕业回来，暂时住在我们家里。

慧颖比婉清小三岁，长得清秀水灵，性格也比较活泼，是我们家属院里少有的大学生。

她刚回来的时候，邻居们都很羡慕我们家出了个大学生，纷纷夸赞慧颖有出息。

但我总觉得慧颖回来后有些不太对劲，她话比以前少了很多，经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婉清也察觉到了妹妹的变化，几次想要询问，但慧颖总是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还在适应从学校回到家里的生活。

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每天早上我去厂里上班，婉清在家洗衣做饭，慧颖则在准备找工作的事情。

但这种平静的生活，在那个闷热的夜晚被彻底打破了。

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在客厅看新闻联播，婉清在厨房收拾碗筷，慧颖说要早点休息就回了房间。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我觉得有些渴，想要去打点凉水喝，却发现家里的水壶空了。

"婉清，我去院子里打点水。"我对厨房里的妻子说道。

"嗯，你去吧，我这就收拾完了。"婉清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我拿起搪瓷水壶，推开门走进院子。

夏夜的院子里虽然闷热，但比屋里要凒爽一些，不少邻居也在院子里乘凉聊天。

我朝水龙头走去，却发现那里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月光下，我看清了那是慧颖，她正蹲在水龙头旁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我轻手轻脚地走近，不想打扰她，但还是被她察觉了。

慧颖猛地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手中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

"姐夫？"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这才看清，她手里拿着一些纸张，在月光下隐约能看出是一些文件之类的东西。

"慧颖，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她慌忙把手中的东西收起来，站起身来，神色有些不自然。

"没什么，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但我注意到她的眼圈有些红，好像刚哭过的样子。

"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我关心地问道。

慧颖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姐夫，你打水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匆匆朝屋里走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水龙头旁，心中满是疑惑。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才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一幕。

慧颖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为什么要在深夜里一个人躲在院子里？

而且她的神态明显很不正常，眼睛红肿，神色慌张，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想要告诉婉清这件事，但又担心会让她跟着担心，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第二天早上，慧颖的表现一切如常，和我们一起吃早饭，脸上也恢复了笑容，好像昨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勉强，眼神也时不时地闪烁着什么。

那天上班的时候，我一直心不在焉，织布机的节奏声在我耳边响个不停，但我的思绪却完全不在工作上。

02

那段时间，纺织厂的日子并不好过。

自从九十年代中期以来，市场经济的冲击让我们这些老国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厂里的订单越来越少，工人们的工资也经常拖欠，大家都在担心厂子什么时候会倒闭。

车间主任张永贵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平时话不多，但办事很有一套。

这段时间他经常在车间里走动，神色凝重，显然也在为厂里的前途担忧。

"金鑫，过来一下。"那天上午，张主任叫住了我。

"怎么了，张主任？"我走到他跟前问道。

"最近你有没有注意到设备上有什么异常？"他压低声音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啊，都挺正常的。"

张主任点了点头，但眼神中还是带着一丝担忧。

"如果发现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报告。"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的工友薛俊杰凑到我身边。

"金鑫，你知道厂里最近怎么回事吗？"他神秘兮兮地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

"我听说上面要派人来检查，好像是关于财务方面的。"薛俊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才继续说道。

"检查什么财务？"我有些不解。

"谁知道呢，反正最近厂领导们都很紧张，开会也比以前多了。"

我心中一动，想起了昨晚慧颖的异常表现。

难道她手里拿的那些东西和厂里的事情有关系？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我否定了，慧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可能和厂里的财务问题有关系呢？

下午下班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住在隔壁楼的老邻居赵玉华阿姨。

"金鑫啊，你家小姨子最近怎么样？找到工作了吗？"赵阿姨关心地问道。

"还在找呢，现在工作不好找。"我回答道。

"是啊，现在大学生也不吃香了。"赵阿姨叹了口气，"不过你家慧颖是个好姑娘，肯定能找到好工作的。"

"对了，"赵阿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昨天晚上我看见她在院子里待了很长时间，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我心中一惊，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注意到了慧颖的异常。

"没什么，就是出来透透气。"我勉强笑着说道。

回到家里，婉清已经做好了晚饭，慧颖也在帮忙摆碗筷。

"姐夫回来了。"慧颖看见我进门，笑着打招呼。

但我注意到她的笑容依然有些勉强，眼神也没有看向我，而是很快转向了别处。

02

吃饭的时候，我试探性地问道："慧颖，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信件或者重要文件？"

慧颖手中的筷子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正常。

"没有啊，姐夫为什么这么问？"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自然，但我还是察觉到了一丝紧张。

"就是随便问问，看你最近好像有些心事的样子。"

婉清也抬起头看向妹妹，"慧颖，是不是找工作的事情让你压力很大？要不我让你姐夫帮你打听打听？"

"不用了，姐，我自己能处理好的。"慧颖连忙摆手。

那天晚上，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慧颖的动向。

大概十点半的时候，她说要去洗漱就进了卫生间，但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

我走到卫生间门前，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慧颖，你没事吧？"我轻声问道。

里面的哭声立刻停止了，过了一会儿，慧颖的声音才传出来。

"没事，姐夫，我马上就好了。"

但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显然刚才确实在哭。

第二天是周六，我没有上班，在家里陪婉清整理家务。

中午的时候，慧颖说要去县城里逛逛，很快就出门了。

"她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婉清一边叠衣服一边对我说道，"从回来到现在，我从来没见她这么沉闷过。"

"你有没有问过她到底怎么了？"

"问过好几次了，但她总是说没什么。"婉清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毕业后的压力吧，毕竟从学校到社会，确实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我点点头，但心中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下午的时候，慧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看起来很沉。

"慧颖，买什么了？"婉清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一些资料。"慧颖匆匆回答，然后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注意到她的神色依然很紧张，那个牛皮纸袋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好像里面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当天晚上，我又有了出去打水的机会。

这次我特意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发现慧颖果然又出现在水龙头附近。

她背对着我，正在查看什么文件，月光下能看出那些纸张上密密麻麻写着字。

我悄悄走近，想要看清楚那些是什么文件，但脚下踩到了一片枯叶，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慧颖立刻警觉地回过头来，看见是我后，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这一次，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慌张地收起文件，而是静静地看着我，眼中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绝望。

"姐夫。"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会帮我保守吗？"

03

月光洒在慧颖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格外苍白。

她手中的文件在夜风中轻微摆动，我能隐约看出那些似乎是一些表格和数字。

"当然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是婉清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慧颖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很长时间，她才缓缓开口："姐夫，你在纺织厂工作这么多年，对厂里的情况应该很了解吧？"

我点点头，"算是比较了解，怎么了？"

"那你知不知道厂里的财务状况到底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意外，"财务状况？我们普通工人哪里会知道这些，不过从最近经常拖欠工资来看，应该不太好。"

慧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只是不太好，而是非常糟糕。"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确定性，好像她掌握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信息。

"慧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疑惑地问道。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姐夫，如果你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秘密，一个可能会影响到很多人生活的秘密，你会怎么办？"

"这要看是什么样的秘密。"我仔细地看着她，"慧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我可能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是邻居李大婶出来倒垃圾。

慧颖立刻紧张起来，快速收起了手中的文件。

"姐夫，我们回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回到家里，慧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思考着刚才的对话。

她的话让我感到很不安，特别是她问的那些关于厂里财务状况的问题。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会对纺织厂的财务状况如此关心？

而且她刚才的神态明显表明，她确实掌握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厂里的情况。

张主任依然经常在车间里巡视，而且我注意到最近厂办公室的人进进出出比以前频繁了很多。

中午休息的时候，薛俊杰又凑到我身边。

"金鑫，我昨天听我老婆说，县里派了一个检查组来厂里。"

"检查什么？"

"听说是财务审计，要查账。"薛俊杰压低声音说道，"我老婆在财务科工作，她说最近科里的人都很紧张，每天加班到很晚。"

我心中一动，想起了慧颖昨晚的话。

难道她知道的秘密和这次财务审计有关？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厂里的会计刘师傅。

刘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会计，在厂里工作了快三十年，人很和气，平时我们关系也不错。

"刘师傅，最近厂里是不是来了检查组？"我试探性地问道。

刘师傅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外人才点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你们工人就别操心这些了。"

"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刘师傅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现在这个年代，哪个厂子的账都不是太干净。"

他的话让我更加担心起来。

如果厂里真的有财务问题，那慧颖手中的那些文件会不会就是相关的证据？

但她一个外人，又是怎么得到这些材料的呢？

回到家里，我发现慧颖不在，婉清说她下午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最近经常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婉清有些担心地说道。

"你有没有问过她？"

"问了，她说是在准备找工作的事情。"婉清摇摇头，"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她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晚饭的时候，慧颖还没有回来。

我和婉清等到八点多，才听到开门的声音。

慧颖进门后，神色看起来更加疲惫，眼圈有些红肿，显然又哭过了。

"慧颖，你去哪里了？"婉清关心地问道。

"没去哪里，就是到县城里走走。"慧颖勉强笑了笑，"你们吃饭了吗？"

"我们等你一起吃呢。"

吃饭的时候，慧颖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低头扒饭，偶尔抬起头来，我能看到她眼中深深的忧虑。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慧颖的异常表现，厂里的财务审计，还有她手中那些神秘的文件，这一切似乎都有某种联系。

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联系到底是什么。

04

接下来的几天里，厂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检查组的人每天都在财务科和厂办公室进出，工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各种传言满天飞。

有人说厂里的领导贪污了大笔资金，有人说厂子马上就要破产了，还有人说检查组发现了重大问题，要抓人。

车间主任张永贵这几天脸色一直很难看，话比平时更少了，经常一个人站在车间角落里抽烟，神色凝重。

"金鑫，过来一下。"那天下午，张主任又叫住了我。

"张主任，有什么事？"

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说道："最近如果有人问你关于设备维修费用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我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就是按照记录上的说，不要多说别的。"

"什么记录？"

张主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总之你记住就行了，这对大家都好。"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心中更加困惑。

设备维修费用？这和财务审计有什么关系？

下班后，我特意去了一趟设备科，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设备科的老王是我的老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喝酒聊天。

"老王，最近设备维修的记录有人查吗？"我装作随意地问道。

老王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不自然，"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

老王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说道："金鑫，有些事情不要多问，知道吗？"

他的反应更让我确信厂里确实有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可能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回到家里，我发现慧颖又不在。

"她又出去了？"我问婉清。

"嗯，下午就出去了，说是有点事情要办。"婉清皱着眉头，"金鑫，我越来越担心她了。"

"担心什么？"

"她最近的状态真的很不对，经常半夜里听到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像睡不着觉。"

"你有没有进去看看？"

"我敲过门，但她总是说没事，让我不要担心。"婉清叹了一口气，"可是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我安慰着妻子，但心中也越来越不安。

慧颖的行为确实很奇怪，而且我总觉得她的秘密和厂里的事情有某种关联。

那天晚上，我又等到了深夜，想要再次遇到慧颖，希望能够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十一点多的时候，慧颖又出现在院子里。

这次她手里没有拿文件，而是抱着膝盖坐在水龙头旁边的台阶上，望着夜空发呆。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慧颖。"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姐夫，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怎么会呢？你是我们的家人。"我真诚地说道，"慧颖，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也许我可以帮你。"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慢慢开口："姐夫，如果一个人知道了一个很大的秘密，但说出来可能会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人，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我陷入了沉思。

"这要看这个秘密的性质。"我仔细考虑着说道，"如果是关系到公众利益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

"可是如果说出来，可能会让很多人失去工作，让很多家庭陷入困境呢？"

她的话让我心中一惊，因为这正是目前纺织厂面临的情况。

如果厂里真的有重大财务问题被曝光，那么整个厂子可能就要关门，几千名工人都会失业。

"慧颖，你说的这个秘密，是不是和我们厂有关？"我直接问道。

她没有回答，但眼中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继续问道。

慧颖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姐夫，"她的声音很轻，"你相信我是个好人吗？"

"当然相信。"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还会相信我的动机是善良的吗？"

她的问题让我感到很困惑，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慧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身来。

"姐夫，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她转身朝屋里走去，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心中满是疑问。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思考了很久，总觉得慧颖想要告诉我什么，但又不敢说出来。

而她提到的那些问题，让我越来越确信她掌握的秘密确实和厂里的财务问题有关。

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会知道这些内部信息呢？

这个疑问在我心中越来越强烈。

05

第二天是周一，我刚到厂里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平时热闹的车间显得异常安静，工人们都在埋头干活，很少有人说话。

张主任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在车间里来回踱步，不时地看向厂办公室的方向。

上午十点左右，厂里突然传来消息，说财务科的李科长被检查组带走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瞬间在整个厂区传开了。

"李科长被带走了？"薛俊杰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的，两个穿制服的人把他从办公室里带出来了。"

我心中一沉，看来厂里的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李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厂里工作了十几年，平时为人低调，很少和我们基层工人接触。

如果连他都被带走了，说明检查组确实发现了重大问题。

中午休息的时候，厂里又传来消息，说不只是李科长，连设备科的科长也被叫去问话了。

我想起了昨天张主任和老王的反常表现，心中越发不安。

设备科的问题？这让我想起了张主任提到的设备维修费用的事情。

难道厂里是在设备维修上做了手脚？

下午的时候，我发现车间里的工人们都心不在焉，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担心厂子的前途。

"这下完了，厂子肯定要关门了。"有工人小声抱怨道。

"我们这些老工人怎么办？到哪里去找工作？"

"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养，这可怎么办啊？"

听着同事们的担忧，我想起了慧颖昨晚的话。

她说如果说出秘密，可能会让很多人失去工作，让很多家庭陷入困境。

难道她掌握的信息，真的能够决定这个厂子的命运？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心情沉重。

一想到可能会失业，一想到家里还有婉清和慧颖要养，我就感到压力巨大。

回到家里，我发现慧颖正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但明显心不在焉。

"慧颖，你听说厂里的事情了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什么事情？"

"财务科的李科长被检查组带走了。"

慧颖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报纸差点从手中滑落。

"是...是吗？"她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慧颖，你认识李科长吗？"我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她连忙摇头，但眼神却闪烁不定。

那天晚饭的时候，慧颖几乎什么都没吃，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

婉清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只是说没胃口。

吃完饭后，慧颖说要早点休息，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她房间里传来轻微的电话声。

我们家只有客厅里有一部电话，慧颖的房间里并没有，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我悄悄走到她房间门前，仔细听了听。

"我知道了...是的，我明白...不，我还没有决定...好的，我会考虑的。"

慧颖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夜晚还是能够听清楚。

她在和谁通电话？而且听起来像是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

电话挂断后，我听到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我想要敲门进去安慰她，但又担心会让她更加紧张，最终还是没有打扰。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慧颖的种种异常表现，厂里的财务问题，还有她神秘的电话，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事情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

我有一种预感，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而我们所有人都将被卷入其中。

而慧颖，很可能就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发现慧颖已经不在家了。

婉清说她天还没亮就出门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她最近越来越奇怪了。"婉清担心地说道，"金鑫，你说她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安慰着妻子，但心中也越来越担心。

慧颖到底在做什么？她掌握的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而她和厂里的财务问题之间，又有什么样的关联？

所有的疑问都指向一个方向，但我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06

那天上班时，厂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检查组的人不仅带走了李科长，还查封了财务科的一些档案室。

我看到几个穿制服的人在厂区里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严肃。

张主任这几天几乎没怎么出现在车间里，听说他也被叫去问话了好几次。

"金鑫，你过来一下。"上午的时候，厂办公室的人找到了我。

我跟着他来到办公楼，心中忐忑不安。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看起来就是检查组的人。

"徐金鑫同志，请坐。"他的声音很平和，但眼神很锐利。

"你在织布车间工作多长时间了？"

"六年了。"我如实回答。

"这六年来，你有没有参与过设备维修的相关工作？"

我摇摇头，"没有，我只负责操作织布机，维修都是设备科的事情。"

"那你对设备科的维修费用有了解吗？"

"不了解，我们普通工人不接触这些。"

那个人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了几笔。

"最近有没有人向你了解过厂里的财务状况或者设备维修的情况？"

这个问题让我心中一惊，立刻想到了慧颖。

但我不能把她牵扯进来，于是摇头说道："没有。"

"好的，今天就到这里，如果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随时可以联系我们。"

走出办公楼，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虽然那个人的态度很客气，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在调查的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而他们问到的设备维修费用，让我更加确信这就是慧颖知道的秘密。

中午的时候，我遇到了设备科的老王。

他的脸色很难看，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老王，你没事吧？"我关心地问道。

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才小声说道："金鑫，我们可能都要倒霉了。"

"怎么回事？"

"设备维修的账有问题，很大的问题。"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些年来虚报的维修费用，加起来可能有几十万。"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几十万在九十年代可不是小数目。

"这些钱去哪里了？"

老王摇摇头，"我只是个技术员，具体的我不知道，但肯定有人从中牟利。"

"那你会有事吗？"

"谁知道呢，反正检查组已经把我们科里的所有账目都拿走了。"

如果老王说的是真的，那么厂里的问题确实很严重，不仅仅是经营不善，而是涉及到了贪污腐败。

而慧颖掌握的信息，很可能就是这些虚报维修费用的证据。

但她一个外人，又是怎么得到这些信息的呢？

回到家里，我发现慧颖还是没有回来。

婉清说她整天都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到底在做什么？"婉清担心地说道，"我真的很担心她。"

"要不我们去找找她？"

"去哪里找？我们连她去哪里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等到十一点多，慧颖才回来。

她看起来非常疲惫，眼圈红肿，显然又哭过了。

"慧颖，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婉清关心地问道。

"没去哪里，就是在县城里走走。"慧颖勉强笑了笑，"姐，你们不用担心我。"

"可是你最近的状态..."

"我真的没事，就是还在适应找工作的生活。"慧颖打断了婉清的话，"我先去洗漱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就进了卫生间，留下我和婉清面面相觑。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厂里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慧颖的行为也越来越奇怪，我有一种预感，事情即将到达一个关键的节点。

而在这个节点上，慧颖很可能要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这个决定，不仅会影响到她自己，也会影响到我们整个家庭，甚至整个纺织厂的几千名工人。

我不知道她会选择什么，但我知道，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她。

因为我相信，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她的动机一定是好的。

但我也担心，她一个人承受着这样大的压力，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慧颖好好谈一次，把所有的疑问都说清楚。

但当我起床的时候，却发现慧颖又已经不在家了。

而这一次，她的房间里留下了一张纸条。

07

我拿起那张纸条，上面是慧颖清秀的字迹：

"姐，姐夫，我出去几天，你们不要担心。有些事情我必须处理好，等一切结束后我会给你们解释的。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慧颖"

婉清看到纸条后，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她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婉清抓着我的手，"金鑫，我真的很担心她会出事。"

我也很担心，但更多的是困惑。

慧颖说要处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很可能就和她掌握的那个秘密有关。

但她要怎么处理？又要去找谁？

我安慰着婉清，让她不要太担心，但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那天上班的时候，我完全无法集中精神，脑海里全是慧颖的事情。

上午十点左右，厂里又传来了震惊的消息。

检查组在李科长的办公室里发现了大量现金，还有一些银行存折，数额巨大。

"听说有三十多万呢。"薛俊杰小声对我说道。

"这么多？"

"是啊，而且还发现了一些账目，记录着虚报维修费用的详细情况。"

我心中一震，想起了慧颖手中的那些文件。

难道她掌握的就是这些账目的复印件？

但她又是怎么得到的呢？

中午的时候，我特意去了一趟县城，想要寻找慧颖的下落。

我去了她经常去的几个地方，包括书店、咖啡厅，还有一些她提到过的同学家，但都没有找到她。

下午回到厂里，我听到了更多关于财务问题的传言。

据说不仅仅是李科长，还有其他几个科室的负责人也涉嫌贪污，整个案子涉及的金额可能超过一百万。

"这下厂子彻底完了。"有工人叹气道，"就算抓了贪污的人，厂子也开不下去了。"

"是啊，这么多钱被贪掉了，厂子哪里还有资金运转？"

听着同事们的议论，我想起了慧颖说过的话。

她担心说出秘密会让很多人失业，看来她的担心是对的。

现在即使真相大白了，厂子也确实面临着关门的危险。

下班回家后，婉清告诉我她去找了慧颖的几个大学同学，但都说最近没有见过她。

"她到底去哪里了？"婉清急得直哭，"万一她想不开怎么办？"

我抱着妻子，试图安慰她，但心中也是担心不已。

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睡好，一直在等慧颖回来。

但直到天亮，也没有她的消息。

第二天上班时，厂里的情况更加混乱了。

检查组又抓了几个人，包括设备科的科长和采购科的副科长。

张主任也被叫去问话了整整一个上午，回来后脸色惨白，整个人都蔫了。

我意识到，这个案子的规模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涉及的人员也更多。

而在这种情况下，慧颖的失踪让我更加担心。

她会不会因为掌握了什么重要证据而面临危险？

中午的时候，我正在食堂吃饭，突然有人叫我。

"徐金鑫，有你的电话。"

我匆忙跑到传达室，接起电话。

"金鑫哥。"电话里传来慧颖的声音，但听起来很虚弱。

"慧颖！你在哪里？我们都在找你！"我激动地说道。

"我在...我在县检察院。"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检察院？你怎么会在那里？"

"金鑫哥，我...我做了一件事情，可能会让很多人恨我。"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慧颖说道："我举报了纺织厂的贪污案。"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我愣在了原地。

"慧颖，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说来话长，金鑫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

"检察院的人要我提供更多的证据，但我需要有人陪着我。你...你能来吗？"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情非常复杂。

原来慧颖掌握的秘密真的是贪污案的证据，而且她已经选择了举报。

这解释了她这段时间的所有异常表现，也解释了她为什么如此纠结。

她知道举报会让厂子关门，会让很多工人失业，但她还是选择了站出来。

我向车间主任请了假，匆匆赶往县检察院。

在检察院的大楼里，我见到了憔悴不堪的慧颖。

她看到我的时候，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金鑫哥，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会害了很多人。"

我抱住她，轻拍她的背。

"慧颖，你做得对，贪污腐败必须要曝光。"

"可是那些无辜的工人怎么办？他们会因为我而失业。"

"那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贪污的人。"

一个检察官走过来，对我说道："您是徐金鑫同志吧？李慧颖同志提到了您。"

"是的，我是她的姐夫。"

"她提供的证据对我们的调查很有帮助，但还需要更多的配合。"

我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就这样，我陪着慧颖在检察院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在那里，我终于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08

在检察院的询问室里，慧颖终于向我说出了整个事情的真相。

事情要从她大学毕业前说起。

今年三月份，慧颖在省城找工作时，认识了一个叫做马建国的男人。

马建国自称是做生意的，对慧颖很好，经常请她吃饭，送她礼物，很快两人就发展成了恋人关系。

但慧颖不知道的是，马建国其实是纺织厂设备科科长马志强的儿子。

马志强正是这次贪污案的主要涉案人员之一。

"我当时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慧颖含着眼泪说道，"他告诉我他叫马建国，在省城做服装生意。"

五月份慧颖毕业回家后，马建国经常来看她，每次都带着昂贵的礼物。

慧颖起初觉得很幸福，以为遇到了真爱，但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总是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慧颖擦着眼泪说道，"比如问我姐夫在哪个厂工作，厂里的情况怎么样，还有没有认识厂里的领导。"

当时慧颖以为马建国只是关心她的家庭情况，所以如实告诉了他。

她说徐金鑫在纺织厂工作，还提到了一些她从我和婉清那里听来的厂里的情况。

六月份的一天，马建国突然拿出一叠文件给慧颖看。

"他说这些是厂里的内部资料，问我能不能帮他分析一下。"慧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当时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会有这些资料。"

马建国告诉她，这些资料是他通过商业渠道得到的，说是想要和纺织厂合作，需要了解厂里的财务状况。

慧颖学的是会计专业，对财务报表很敏感。

她仔细看了那些资料后，立刻发现了问题。

"那些设备维修的费用明显虚高，而且有很多重复报销的项目。"慧颖说道，"我当时就告诉他，这些账目有很大问题。"

马建国听了她的分析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开始追问具体的问题出在哪里，让慧颖帮他整理出详细的分析报告。

慧颖当时并没有多想，以为这是正常的商业调查，就帮他做了分析。

但几天后，她无意中听到马建国在电话里说话。

"爸，那个女孩已经帮我们分析出问题了，看来我们的手脚确实被人发现了。"

这句话让慧颖突然意识到，马建国接近她是有目的的。

她开始暗中调查马建国的身份，很快就发现了真相。

马建国就是马志强的儿子，而马志强正是设备科的科长。

那些所谓的商业资料，很可能就是贪污的证据。

"我当时真的被吓坏了。"慧颖哽咽着说道，"我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而且可能成了贪污案的帮凶。"

她想要和马建国断绝关系，但马建国威胁她，说如果她敢说出去，就说她也参与了贪污。

"他说我帮他做的那些分析报告，就是我参与贪污的证据。"

慧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方面，她知道这些贪污行为是违法的，应该举报。

另一方面，她担心自己也会被牵连，更担心举报后会让整个厂子倒闭，让包括我在内的几千名工人失业。

就这样，她在痛苦中煎熬了两个多月。

"这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一想到那些被贪污的钱，一想到厂里那么多工人可能会失业，我就觉得心如刀割。"

她经常在深夜里偷偷哭泣，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就是在思考该怎么办。

那些我看到她拿着的文件，就是马建国给她的那些贪污证据的复印件。

她一直保留着这些文件，想要作为自保的证据。

上个星期，马建国突然失踪了，慧颖听说检查组已经开始调查纺织厂的财务问题。

她意识到事情败露只是时间问题，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昨天我下定决心，主动去检察院举报了这个案子。"慧颖看着我，眼中满是愧疚，"金鑫哥，我知道这样做会害了你们，但我不能让自己成为贪污的帮凶。"

听完慧颖的讲述，我的心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我为她的勇气感到骄傲，她能够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选择站出来，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另一方面，我也为她这段时间承受的痛苦感到心疼。

一个刚毕业的女孩，要承受这样的心理压力，确实太不容易了。

"慧颖，你做得对。"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贪污腐败必须要曝光，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厂里的工人们会恨我的。"

"他们不会的，他们会感谢你帮他们揭露了真相。"

检察官在一旁说道："李慧颖同志提供的证据非常重要，帮助我们破获了一个涉案金额超过一百万的贪污案。"

"那厂子还能继续开下去吗？"我担心地问道。

"这要看具体情况，但政府会想办法妥善安置工人的。"

那天下午，我陪着慧颖完成了所有的询问程序。

当我们走出检察院大楼的时候，夕阳正好洒在我们身上。

慧颖看起来轻松了很多，虽然眼中还有担忧，但不再有之前那种绝望的神色。

"金鑫哥，谢谢你陪我。"她说道。

"我们是一家人，这是应该的。"

"你觉得姐会原谅我吗？"

"当然会，她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

这个案子虽然告一段落，但后续的影响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厂子可能真的要关门了，我们这些工人也要重新寻找出路。

但我不后悔慧颖的选择，正义就是正义，不能因为害怕承担后果就选择沉默。

09

回到家里，婉清看到慧颖安全回来，立刻抱住她哭了起来。

"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我们都担心死了！"婉清边哭边说道。

慧颖也哭了，紧紧抱着姐姐。

"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婉清，她听后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

"那个马建国简直太可恶了！竟然欺骗你的感情来达到目的！"婉清气愤地说道。

"姐，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慧颖愧疚地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婉清抱着妹妹，"慧颖，你能站出来举报他们，我为你感到骄傲。"

听到姐姐的话，慧颖终于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包袱，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们会怨恨我，害怕厂里的工人会怨恨我。"

"不会的，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会支持你的选择。"我坚定地说道。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聊了很久。

慧颖详细讲述了这两个多月来她的心路历程，我们也分享了各自的想法。

虽然前路未卜，但至少我们一家人团结在一起，这让我感到很温暖。

第二天，厂里的消息传得更快了。

工人们都知道了贪污案的详细情况，也知道了慧颖举报的事情。

出乎我意料的是，大部分工人都对慧颖表示支持。

"小慧颖做得对！"老工人张师傅激动地说道，"这些蛀虫早就应该被抓了！"

"是啊，我们辛辛苦苦干活，他们却在背后偷钱，真是太可恶了！"

"如果没有小慧颖举报，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当然，也有一些工人担心失业问题，但他们的矛头指向的是那些贪污的人，而不是慧颖。

"都怪那些贪官污吏，把厂子搞成这个样子！"

"现在好了，钱被他们贪光了，我们这些老实人要失业了！"

张主任也来找过我，他的态度出乎我的意料。

"金鑫，你小姨子做得对。"他说道，"我早就看出设备科有问题，但没有证据，也不敢说。"

"张主任，您早就知道？"

"有些蛛丝马迹总是能看出来的，但是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张主任叹了口气，"现在好了，终于有人站出来了。"

一个星期后，检察院公布了案件的详细情况。

涉案人员包括财务科科长李明华、设备科科长马志强、采购科副科长王建设等七人，涉案金额达到一百三十万元。

这些钱主要通过虚报设备维修费用、伪造采购合同等方式贪污。

其中马志强是主犯，贪污金额最大，达到四十多万元。

案件的曝光在整个县城引起了巨大轰动，当地报纸连续报道了好几天。

慧颖因为主动举报，被检察院表彰为"正义市民"。

但她本人对这个荣誉并不在意，她更关心的是厂子的前途和工人们的出路。

好消息是，县政府决定不让纺织厂关门。

他们计划引进新的投资者，对厂子进行改制，同时尽量保留现有的工人岗位。

虽然过程可能会比较艰难，但至少大家还有希望。

"这都是慧颖的功劳。"婉清自豪地说道，"如果不是她及时举报，厂子可能早就被那些蛀虫掏空了。"

我也为慧颖感到骄傲，她用自己的勇气拯救了一个厂子，拯救了几千个家庭。

但慧颖自己却很低调，她说这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贪污的帮凶。"她说道。

几天后，马建国也被抓获了。

他原本想要逃到国外，但在机场被警方拦截。

据说他交代了很多细节，包括如何利用慧颖获取内部信息的过程。

慧颖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很复杂。

"我曾经真的爱过他。"她对我说道，"但现在想起来，那些美好的回忆都被他的欺骗玷污了。"

"慧颖，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

"我知道，但还是很难过。"

我理解她的心情，被最信任的人欺骗，确实是很痛苦的经历。

但我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她会从这段阴霾中走出来的。

八月底，县里的一家私营企业决定收购纺织厂。

新的老板承诺保留所有工人的工作，只是工资可能会有所调整。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大家不用担心失业了。

而慧颖，也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县政府办公室的工作邀请。

他们希望她能够到政府部门工作，发挥她的专业特长。

"这是对你的认可。"我鼓励她接受这个机会。

"可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别人会说我举报是为了得到好处。"

"慧颖，你想多了，任何明智的人都能看出你的动机是纯洁的。"

最终，慧颖接受了这个工作机会。

她说要用自己的能力为社会做更多的贡献，绝不辜负大家的信任。

10

秋天来了，纺织厂在新老板的管理下重新焕发了活力。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但至少方向是正确的。

工人们的工资虽然比以前少了一些，但至少按时发放，不再拖欠。

更重要的是，新的管理层建立了透明的财务制度，杜绝了贪污腐败的可能。

我被提升为车间副主任，这让我既兴奋又紧张。

张主任说这是因为我在这次风波中表现出的正直品格得到了认可。

"金鑫，你小姨子的勇气感染了我们所有人。"他说道，"我们需要更多像你们这样正直的人来管理厂子。"

慧颖在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也进展顺利。

她主要负责财务监督方面的工作，用她的专业知识为政府部门提供技术支持。

同事们都很尊重她，不仅因为她的专业能力，更因为她的正直品格。

"慧颖，你现在可是我们县里的名人了。"婉清开玩笑地说道。

"什么名人，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慧颖依然很谦虚。

但我能看出，她现在比以前更加自信了，眼中也重新有了光彩。

那段被欺骗的阴霾正在慢慢散去，她开始重新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

十月份的一个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去县城公园散步。

秋高气爽，阳光温和，公园里有很多家庭在享受周末时光。

"金鑫哥，谢谢你。"慧颖突然对我说道。

"谢我什么？"

"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陪伴我，支持我。"

"不，不是应该的。"慧颖认真地说道，"很多人在面临这种情况时，可能会选择明哲保身，但你没有。"

"慧颖，是你的勇气感染了我。"我真诚地说道，"如果没有你的举报，可能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婉清也点点头，"慧颖，我为你感到骄傲，你是我们家的英雄。"

慧颖笑了，那是我这几个月来看到的最灿烂的笑容。

"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选择了面对真相。"

那天下午，我们在公园里坐了很久，聊着过去，也展望着未来。

虽然这几个月经历了很多波折，但我们一家人变得更加团结，更加珍惜彼此。

慧颖说她已经完全从马建国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我现在明白了，真正的爱情应该建立在诚实和信任的基础上。"她说道，"那种靠欺骗得来的感情，根本不值得留恋。"

"你会遇到真正爱你的人的。"婉清安慰她。

"我现在不着急，先把工作做好，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十一月份，马志强等人的审判结果出来了。

马志强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其他涉案人员也都得到了相应的法律制裁。

而马建国因为欺诈和协助贪污，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听到这个消息，慧颖的表情很平静。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说道。

我知道她已经彻底放下了，不再为那段被欺骗的感情而痛苦。

十二月份，县里召开了年终总结大会，慧颖被评为"年度优秀公务员"。

在颁奖台上，她发表了一段简短的感言：

"我只是做了一个公民应该做的事情，选择了正义而不是沉默。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在面临选择时，选择勇气而不是恐惧，选择真相而不是谎言。"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和婉清在台下为她鼓掌，眼中含着骄傲的泪水。

那一刻，我想起了七月份那个闷热的夜晚，想起了慧颖在月光下颤抖的身影，想起了她说的那句"姐夫，帮帮我"。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夜晚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慧颖的勇气不仅拯救了纺织厂，也让我们一家人变得更加坚强。

她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勇气，什么是真正的正义。

而我，也因为支持她的选择，成为了一个更好的人。

1997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虽然这一年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但我们最终都走过来了。

慧颖不再是那个迷茫困惑的女孩，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坚强自信的女性。

而我们的家庭，也因为经历了这场考验而变得更加团结。

有时候我想，也许这就是生活的意义所在。

不是一帆风顺地度过每一天，而是在面临选择时，能够选择正确的道路。

不是逃避困难和挑战，而是勇敢地面对它们，并从中获得成长。

那个夏夜里慧颖的眼泪，那些痛苦的挣扎，那个艰难的决定，最终都化作了她人生路上最宝贵的财富。

而对我来说，能够陪伴她走过那段最黑暗的时光，能够见证她的成长和蜕变，也是我人生中最有意义的经历之一。

现在，当我再次路过院子里的那个水龙头时，不再会想起那个令人不安的夜晚，而是会想起慧颖的勇气，想起正义的力量，想起一个人的选择如何能够改变整个世界。

这就是1997年夏天教给我们的最重要的一课：在黑暗中，总有人愿意点亮一盏灯；在沉默中，总有人愿意说出真相；在恐惧中，总有人愿意选择勇气。

而慧颖，就是我们生命中的那盏灯，那个声音，那份勇气。

她的故事将永远激励着我们，提醒着我们：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困难，都要选择做正确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无愧于心，无愧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