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让子弹飞》里,姜文演的张麻子问过:“这个”(大印)加 “这个”(枪)能不能站着把钱挣了?那时张麻子在鹅城,城里的税都收到西历二零一零年了。
没想到啊,一百多年后的九月初秋,有个餐饮老板贾国龙也觉得自己能 “站着把钱挣了”,还特别霸气地喊出 “顾客虐我千百遍,我待顾客如初恋”。这话一出来,可把大家惊到了,连和他互怼的罗永浩都愣住了。
跪着挣钱
张爱玲说过,人生就像一件华丽的旗袍,里面却爬满了虱子。
回想 1986 年,贾国龙考上了大连水产学院(现在叫大连海洋大学)。可到了 1988 年,他做了个改变一生的决定:退学去做生意。
当时,贾国龙的妈妈把家里准备给他娶媳妇的 3800 元积蓄全拿了出来,姐姐也把自己嫁人后省下的 1700 元给了他。就靠着这 5500 元 “启动资金”,21 岁的贾国龙开始了他的商业之路。
还在大连读书的时候,贾国龙就展现出 “低买高卖” 的经商天赋。他发现大连的 “大重九” 香烟比内蒙便宜好多,寒假回家就顺便带些香烟倒卖赚差价。退学回到临河后,他继续发挥这种找差价的本事,从石家庄批发市场进小商品,拉回临河卖,就这样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有了本钱,贾国龙可没满足于当 “倒爷”,他在内蒙临河这个小县城,做起了挺 “洋气” 的生意:开咖啡厅和酒吧。他很舍得投入,请来有名的设计师装修,又是进口壁纸,又是仿木地板,在小县城引领潮流。可现实却很残酷,酒吧卖洋酒、鸡尾酒,客人却点名要二锅头,最受欢迎的居然变成了砂锅面片。
这让贾国龙意识到,在临河这种当时还比较闭塞的地方做生意,得符合当地需求,不能光凭自己想法。
通过父亲的关系,他接触到当地做羊绒生意发财的 “百万富翁”,发现这些有钱人其实更爱吃家乡的烩菜、鸡肉炒疙瘩等传统食物。于是贾国龙果断转型,开了家 “黄土坡风味小吃店”,专卖这些地方风味菜,结果一下子就火了。到 1995 年,28 岁的贾国龙已经成为临河县小有名气的餐饮老板。
饮食人生
1997 年,贾国龙遭遇了人生中的重大挫折。他跑去深圳接手一家海鲜酒楼,本想大干一场,可因为不了解当地市场,加上经营上出了各种问题,短短 9 个月就亏了 100 多万。
这次失败对他打击很大,回老家蛰伏了两年后,他又把目光投向北京。1999 年,他在北京接手金翠宫海鲜大酒楼,结果命运又捉弄他,才 4 个月,又亏了 100 多万。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有顾客无意间说了句:“你们家海鲜咋吃出羊肉味呢,一个内蒙人卖海鲜,不觉得奇怪吗?” 贾国龙一下子醒悟过来:自己最拿手的根本不是海鲜,而是家乡的牛羊肉和莜面。他马上撤掉海鲜菜品,换上手扒肉、莜面窝窝等内蒙风味菜,还把酒楼名字改成 “金翠宫莜面美食村”。为了推广品牌,他花 10 万元请内蒙古歌唱家德德玛代言,还在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和北京电视台打广告。
这战略转型效果立竿见影,餐厅每天的流水从 2 万元涨到 4.5 万元,当年就盈利 300 多万。2002 年,贾国龙正式把品牌改成 “西贝莜面村”,后来开的北京六里桥店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家西贝莜面村。到 2004 年底,西贝在北京的营业额突破 1 亿元。
2010 年以后,贾国龙带着西贝进入快速发展期。他不停地摸索品牌定位,四年换了四次招牌:从 “西贝西北民间菜” 到 “西贝西北菜”,又到 “西贝烹羊专家”,最后又变回 “西贝莜面村”。贾国龙觉得,虽然折腾,但能搞清楚自己是谁,就不算白折腾。
西贝还巧妙借助《舌尖上的中国》这个 IP,先后和节目里陕西绥德 “黄老汉”、陕西榆林 “张爷爷” 的传人合作,推出黄馍馍和空心挂面,一下子提升了品牌在全国的知名度。
2014 年,西贝莜面村品牌完成转变,华与华帮它设计了 “I❤莜” 这个超级符号。2015 年,西贝莜面村在法国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展示莜面美食,贾国龙站在国际舞台上,特别自豪地说:“西贝,不只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2017 年,西贝在内蒙古武川建厂,打造有机莜麦基地。
在贾国龙餐饮帝国不断扩张的同时,西贝摸索出小店模型加员工合伙制度的扩张模式。门店面积从几千平米缩小到几百甚至两百平米,店里成立创业分部,员工能投资入股新店(占 40% 股份),总部占 60%。这套机制让员工积极性大增,西贝的门店数量从 2014 年的 60 多家,到 2025 年,在全国开到近 400 家,覆盖 60 多个城市。
我想站着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说:“生命中曾拥有过的所有灿烂,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贾国龙的辉煌,或许也正应了这句话。
这世上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世界运转的真相后,还无畏地打算站起来赚钱。因为站起来就得学会发光,起码不能像跪着的时候,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2025 年 9 月初秋,对贾国龙和西贝来说,注定是个转折点。贾国龙觉得自己已经有站着挣钱的实力了。从坚决说西贝不用预制菜,到要起诉罗永浩,再到调侃顾客虐他千百遍,还指名罗永浩是网络黑嘴。这一连串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操作背后,似乎已经出现了不好的迹象。大家看到贾国龙在顾客面前直直地站了起来,同时,也好像隐隐看到他背后的饮食帝国开始出现一些小裂缝。
这时候,我就想起郭德纲常说的一句话:“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在如今这个完全是买方市场的餐饮行业,在咱们这个卷到不行的国家,在 AI 都快学会炒菜的变革时代,面对衣食父母还傲娇地站得笔直,得需要多大勇气啊。
这么看来,《让子弹飞》里的张麻子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因为同时拥有 “这个” 加 “这个” 的人,在这世上可不多见。也许啊,贾国龙认为能站着挣钱的想法,只是他一时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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