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散了红色,今天再散个黄色。条友问:“明天再散个什么色?”我脱口道:“散个彩色吧!”
前年的十月去南门峡,正值河湟麦收时节,山坡上垛着齐整的春麦捆,远望如金甲覆地,近看则穗实垂垂,饱含秋意。羊群三三两两,安静地低头啃草,时而发出满足的咩声,与远处农人的吆喝相应和。
最妙的还是麦捆之上的彩色山峰。红的树,黄的树,绿的树,参差交错,织出一幅斑斓锦绣。 那红色并非一律,有深红如凝血者,有浅红如桃腮者;黄色亦分层次,淡黄似初月, 金黄如落日;绿色则从墨绿到嫩青,无所不有。阳光穿过林隙,将色彩调和得愈发鲜活,宛如打翻了的调色盘,却又错落有致,毫不凌乱。
这般景致,令人想起山间溪流,明亮而跳荡。溪水遇石则分,遇洼则聚,奔涌向前,永不止息。山色亦如此,红黄绿诸色相间,仿佛溪水溅起的浪花,在秋风中熠熠生辉。
我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天地大美,原不必刻意寻访,它自会在某个转弯处与你劈面相逢。自然总是这般,不言不语,却将最生动的色彩散落人间,待有心的过客驻足惊叹。
人生在世,能得几个这般停下来的时刻,便不算虚度了。
2025.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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