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9月8日,北京西长安街天刚透亮,许光达已在总参谋部的走廊里踱步。他握着前一晚写好的第三封申请,信纸因为反复折叠边缘已磨白。不到24小时,第一次授衔典礼就要举行,可他仍想搏最后一次机会——把“大将”让出去。
当天下午,毛主席在勤政殿看完信,轻轻放下,说了一句:“还是老问题。”工作人员只听见这四个字,却能感觉到主席似笑非笑的神情。许光达的“让衔”并非突发奇想,自八一建军节那场酒宴得知被列为大将起,他已连续向贺龙、彭德怀和组织部门提了两次类似要求。
追溯许光达的履历,确实有几段“空白期”:大革命失败后在苏联疗伤四年,抗战初期主要做建制整训,解放战争时虽任装甲兵司令,但硬仗多在步兵集团军完成。许光达自己心里一本账,“枪林弹雨的头功不多,轮不到我挂肩章里最大的五星”。
然而军委坚持把他放进“大将”编制,有三个背景不容忽视:其一,红二方面军必须有与红一、三方面军相对等的高级军衔代表;其二,新中国急需一位装甲兵“掌门人”,对外交流也要对标苏军“装甲兵大将”编制;其三,彭德怀本人力保,一野也需要与四野、三野形成均衡。许光达恰好同时满足这三条。
试想一下,如果毛主席真的点头批准“降衔”,空出来的那顶大将军帽最终会落在谁头上?公开材料显示,57位上将里有12人曾列入过大将备选名单。要在这12人里挑一个,需要满足“资历、战功、现职”三项兼优,并最好能填补“军种或野战军”代表的空缺。
先看萧克。红二方面军时期,他与贺龙并肩作战,是少有的能独立指挥军团级作战的将领。抗战时,他的晋察冀军区一分区让日军头疼不已;解放战争中,华中、华北多次成建制受命于危难。授衔评比时,萧克的资历评分几乎与贺龙、陈庚等元帅处在同一档,唯一“短板”是授衔时并未担任大兵种司令员。但若许光达让位,“红二方面军代表性”这一格子仍需填补,萧克自然最顺手。
刘亚楼是第二号热门。四野参谋长期间,他把林彪“打闪电战”的脾气与罗荣桓的谨慎融合得恰到好处,辽沈、平津、渡江几场大战都能看到他的作业痕迹。建国后,他兼任空军司令,参照苏军“空军大将”编制,刘亚楼原本就有冲击大将的政策窗口。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是当时空军刚组建五年,战功尚未真正写出来,分量稍弱于装甲兵。
再说王震。论野战经历,他自红军时期起便带兵独立闯荡,西北纵横千里,“铁拳王”名号家喻户晓。1949年后,新疆和平解放及后续治理,王震一手包办,地方与军事双重功绩很吸睛。但授衔原则里有一条“现役军职”隐性加分,王震彼时已转入地方岗位,还身兼政协要职,这让评委会多少有些犹豫——军衔太高,岗位不匹配。
邓华亦在名单。抗美援朝第二、第三次战役,他协助彭德怀大胆穿插,收获了志愿军最漂亮的两场包围歼灭战。回国后,邓华出任沈阳军区司令员,正是“正大军区”级别,硬指标够了。但在55年讨论阶段,朝鲜停战未久,志愿军后续职务安排尚未最后定案,邓华是否长期在东北也未可知,评议会上声音并不统一。
此外还有张宗逊、彭绍辉、王宏坤、陈再道、杨得志、许世友、宋任穷、周纯全。几位资历或战功各有千秋,可职务级别与“大将相匹配”这一项普遍偏弱,尤其宋任穷和周纯全属政工序列,本人倒比别人更谨慎,自动退出“竞争”。
综合野战军代表性、军兵种平衡、国际对等需求几条线索,若许光达真的“降衔”成功,萧克的可能性最大,刘亚楼次之。萧克能补红二方面军空档,也能让老资格得到呼应;刘亚楼则能在空军与海军大将萧劲光形成呼应,方便对外军事交流。王震、邓华虽然战功亮眼,但一个岗位偏地方,一个职务正处调整,胜算相对有限。遗憾的是,这场“假设”始终停留在文件袋里。许光达用行政五级留住了“让衔”最后一点倔强,而十大大将的名单自此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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