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盯着手机屏幕时,或许从未想过:眼前的文字、指尖的触感,这些真实到不容置疑的“存在”,可能只是微观世界编织的一场幻象。而揭开这场幻象一角的,正是物理学史上最诡异的实验,电子双缝干涉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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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一把钥匙,捅开了宏观世界与微观世界之间的隐秘之门,让我们不得不重新追问:我们看到的“现实”,到底是什么?
电子双缝干涉实验的“前辈”,是光的双缝实验。19世纪初,英国科学家托马斯·杨做了一个看似简单的实验:让一束光通过一块开了两条狭缝的挡板,挡板后方放一块光屏。按常识推测,光屏上应该出现两条与狭缝对应的亮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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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验结果却颠覆了直觉:光屏上出现的不是两条亮纹,而是一系列明暗相间的条纹,就像用水波通过两条狭缝时,波峰与波峰叠加形成亮纹、波峰与波谷抵消形成暗纹的“干涉图案”。这个现象证明了光不是牛顿认为的“粒子流”,而是一种波,只有波才会发生干涉。
这一结论安稳地存在了近百年,直到20世纪初,物理学家发现了“光电效应”:当光照射金属时,会打出电子,且电子的能量只和光的频率有关,和强度无关。这说明光又像“粒子”,后来我们称这种粒子为“光子”。于是,光有了“波粒二象性”:它有时像波,有时像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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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时没人想到,这种“分裂人格”不仅属于光,而是微观世界的“通用规则”。真正的震撼,始于把“光”换成“电子”的那一刻。
电子是构成原子的基本粒子,是货真价实的“粒子”,我们能测出它的质量、电荷,能看到它在云室里留下的运动轨迹。20世纪20年代,物理学家模仿托马斯·杨的实验,把光源换成电子源,让电子一个个通过双缝,再观察后方探测屏上的痕迹。
按“粒子论”推测,电子通过双缝时,要么走左缝,要么走右缝,探测屏上应该出现两条与狭缝对应的亮斑,就像子弹打穿两道缝后在墙上留下的弹孔。
但第一次实验结果就炸了锅:探测屏上出现的,依然是明暗相间的干涉条纹——和光的双缝干涉图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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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电子也在“干涉”。可干涉是波的特性:只有当一个“东西”同时通过两条缝,自己和自己叠加,才能形成干涉条纹。难道电子是“波”?可它明明有确定的质量和电荷,怎么会像水波一样“同时穿过两条缝”?
为了弄清楚电子到底“走了哪条缝”,物理学家在双缝旁装了探测器,想观察电子通过左缝还是右缝。这下更诡异的事发生了:当探测器打开时,干涉条纹突然消失了,探测屏上只剩下两条亮斑,电子变回了“粒子”,老老实实地要么走左缝,要么走右缝。
一旦关掉探测器,不观察电子的路径,干涉条纹又会重新出现。
电子像有“意识”一样:你看它,它就装成粒子;你不看它,它就变回波。这个实验结果让物理学家集体沉默,它彻底打破了我们对“客观现实”的认知:微观粒子的状态,竟然和“是否被观察”有关?
为了解释这场“魔术秀”,物理学家薛定谔提出了“波函数”的概念。他认为,微观粒子在没被观察时,不是一个“确定的点”,而是以“波函数”的形式存在,波函数描述的是粒子在空间中各个位置出现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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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电子通过双缝时,波函数会同时穿过两条缝,形成两个“概率波”;这两个波在探测屏上叠加,有的地方概率升高,有的地方概率降低,这就是干涉条纹的由来。而当我们用探测器观察时,波函数会“坍缩”,从“概率的叠加态”变成“一个确定的状态”,电子就以粒子的形式出现在某个具体位置,干涉自然就消失了。
简单说,微观世界的“真实”是“概率性”的:在你观察之前,电子没有“确定的位置”,它可能在这里,也可能在那里,甚至可能同时在两个地方,就像一枚正在旋转的硬币,在落地前,它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而是“正反之叠加”;只有当你看到它,它才会“坍缩”成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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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宏观世界的逻辑完全不同。你不会说“桌子可能在客厅,也可能在厨房”,桌子有确定的位置,不管你看没看它。但微观粒子不是这样:它们的“存在”依赖于“观测”,没有观测,就只有概率的模糊图景。
如果微观世界是“概率的叠加”,那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宏观世界如此“确定”?为什么桌子不会“同时在两个地方”?
答案藏在“尺度”里。宏观物体由无数微观粒子组成,每个粒子的波函数都在“随机坍缩”,但当粒子数量足够多时,这些“随机”会相互抵消,最终呈现出一个“平均结果”。
就像你抛一次硬币,结果是随机的;抛1000次,正面朝上的概率约为50%,规律从混乱中显现。
比如桌子之所以“固定在客厅”,是因为组成桌子的亿亿个电子、原子的波函数,在无数次“被观测”中不断坍缩,最终它们的“概率叠加”被平均成了一个确定的位置。我们看到的“桌子”,其实是微观粒子概率云的“宏观投影”。
甚至连“你看到桌子”这个过程,也是观测导致的坍缩。当光照射桌子,再进入你的眼睛,光子与桌子表面的粒子发生相互作用,这就是“观测”,让桌子的波函数坍缩成你看到的“确定形态”。如果没有这个观测过程,桌子依然是一团模糊的概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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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象”,并非否定世界的存在,而是说:我们感知到的“确定现实”,是微观世界概率游戏的“宏观假象”。就像电视屏幕上的画面,看似连贯清晰,凑近了看,不过是无数闪烁的像素点,宏观的“真实”,是微观的“模糊”叠加出来的。
电子双缝实验留下了一个终极问题:什么是“观测”?谁能成为“观测者”?
最初物理学家以为,“观测”需要有意识的人类参与,比如人用仪器看电子。但后来发现不对:如果把探测器的结果储存起来,不告诉任何人,干涉条纹依然会消失。这说明“观测”和“意识”无关,只要粒子与外界发生“相互作用”,波函数就会坍缩。
可再往下想:“相互作用”的本质是什么?探测器也是由原子组成的,它和电子的相互作用,本质上是两个微观粒子的相互作用,为什么电子的波函数会因这种作用坍缩,而不是两者形成一个更大的“叠加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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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引出了更诡异的“薛定谔的猫”思想实验:把一只猫和一个由电子控制的毒气装置放在盒子里,电子如果通过左缝,毒气释放,猫死亡;通过右缝,猫存活。如果电子在没被观察时是“双缝叠加态”,那猫是不是也处于“死与活的叠加态”?
显然,我们从未见过“既死又活的猫”。这说明要么波函数坍缩的机制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要么我们对“观测”的理解还远远不够。直到今天,物理学家仍在争论:波函数是真的“坍缩”了,还是宇宙分裂成了多个平行世界(每个可能的结果都在不同世界中实现)?我们不得而知。
电子双缝干涉实验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人类认知的边界。它告诉我们,宇宙的底层逻辑可能和我们的直觉完全不同,没有“绝对的确定”,只有“概率的叠加”;没有“客观的现实”,只有“观测后的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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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到的“幻象”,其实是微观世界给宏观生物的“温柔妥协”,如果连桌子都在随时“消失又出现”,人类恐怕无法生存。但知道了这层“幻象”,反而让世界更迷人:当你再看手中的杯子,你知道它由无数跳跃的粒子组成,它们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正上演着概率的魔法。
或许,科学的意义就在于此:揭开表象的面纱,哪怕看到的真相如此诡异,也要勇敢地追问下去,因为真正的智慧,始于承认“我们所见,并非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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