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56年,商鞅站在秦王面前,"要让士兵拼命,就得给他们看得见的好处。"商鞅的话改变了历史,他设计了二十级军功爵位。
砍下一个敌人的脑袋,升一级,砍下十九个脑袋,你就是关内侯。
砍下二十个脑袋,你就是彻侯,彻侯就是后来的列侯,就是封侯,这不是游戏升级,这是用命换来的特权,商朝时,侯爵只有三等:公、侯、伯。
那时候封侯靠血缘,你是贵族的儿子,你就有侯爵。
你是平民的儿子,你一辈子都是平民,西周把这套玩得更狠,武王灭商后,设了五等爵:公、监、侯、伯、子。
但还是看血统,你爹是谁,决定了你是谁。
商鞅打破了这个铁律,他告诉天下所有人: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敢杀敌,就能封侯,这话一出,整个战国都疯了。
士兵们冲锋的时候不再犹豫。
他们眼中只有敌人的脑袋,因为每一颗脑袋,都是通往特权阶层的钥匙,刘邦深谙此道,楚汉争霸时,项羽被围在乌江。
刘邦当众宣布:杀死项羽者,封万户侯。
万户侯三个字一出,全军沸腾,项羽死后,刘邦兑现了承诺,但他同时立下白马之盟: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异姓不能封王,但可以封侯。
从此,封侯成了非皇族能拿到的最高荣誉,也成了最难拿到的荣誉,西汉建立后,刘邦封了143个列侯,听起来很多?错了。
当时跟着刘邦打天下的有几万人。
143个列侯,意味着几万人中只有143个能封侯,这个概率比中彩票还低,更残酷的是,143个列侯中,万户侯只有3个:萧何、张良、曹参。
连韩信都不是万户侯,为什么?因为韩信死得太早。
还没来得及享受万户侯的荣华富贵,就被吕后杀了,这就是封侯的第一个真相:它用无数人的命换来的。
你以为封侯就是封侯?太天真了,侯爵分五等:郡侯、县侯、乡侯、亭侯、关内侯,每一等之间的差距,都是天壤之别。
关羽是寿亭侯,听起来很威风?错了。
亭侯是侯爵中最低的一等,关羽的封地可能只有几百户人家,诸葛亮是武乡侯, 乡侯比亭侯高一等,但和万户侯比起来,还是天差地别。
真正的顶级,是万户侯。
霍去病十八岁时,在漠北杀了匈奴单于的祖父,汉武帝看到战报,当场拍桌子:"这小子比卫青还猛!"立即册封冠军侯,食邑一万六千户。
在汉朝,一户等于五口人,一万六千户就是八万人。
整个汉朝只有一千多万人口,霍去病一个人就管着八万人,这相当于现在一个地级市的人口。但霍去病管的不只是人口,他管的是这八万人的生死。
匡衡被封乐安侯,只有六百户。
他的封地有3100顷土地,140平方公里,按这个比例算,霍去病的封地有2300多平方公里,在这片土地上,霍去病就是土皇帝。
县令见到他要下跪,知府见到他也要下跪。
因为在封地内,他的权力比知府还大,司法权?他说了算,封地内有人杀人,不用报官,侯府自己审,人事权?他说了算,县里的小官,必须侯府点头才能上任。
李广打了七十多场仗,杀敌无数,名震天下。
但他连个三百户的小侯都没得到,为什么?因为他运气不好, 每次立功的时候,总有人比他功劳更大,每次该他封侯的时候,总有意外发生。
最后一次出征,李广迷了路,他知道这次又要背锅,于是拔刀自刎,"李广难封"四个字,道尽了封侯的残酷。
你觉得万户侯有多少钱?答案会让你震撼,霍去病一年的收入,相当于现在的7000万人民币,这不是夸张,这是算出来的。
汉朝规定,每户每年要交7升粮食作为田租。
霍去病有一万六千户,每年收粮食11.2万升,按当时粮价100钱一石计算,光粮食就是112万钱,但这只是开始,每户每年还要交200钱作为户税。
一万六千户就是320万钱,田租加户税,霍去病一年收入432万钱。
432万钱是什么概念?汉朝时,100钱能买一石粮食,432万钱能买4.32万石粮食, 一石等于现在的60斤,4.32万石就是259万斤粮食。
按现在粮价2.5元一斤算,就是648万元。
但这还不是全部,万户侯还有俸禄,霍去病每年还能从朝廷领到工资, 作为列侯,他的年俸是1000石粮食,相当于现在的15万元。
田租、户税、俸禄加起来,霍去病一年收入663万元。
这还没算完,万户侯的封地不只有农田,还有山林、河流、矿产,农民打猎、砍柴、挖矿,都要给侯府交税。
商人在封地内做生意,也要交税给侯府。
所有这些加起来,霍去病的实际年收入超过1000万元,而且,这些收入不用交税,更可怕的是,这个收入可以世代传承。
萧何死后,他的儿子继承了万户侯的爵位。
他孙子继承了,他重孙子也继承了,一直传到东汉,萧家还在沛县当土皇帝,萧家靠着萧何留下的万户食邑,富了四百年。
四百年啊! 现在哪个家族能富四百年?
如果霍去病活到现在,他是什么水平?答案是:中国前十的顶级富豪,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权力。
霍去病在封地内拥有绝对权威, 生杀予夺,一言而决。
你有自己的法庭,可以审判领地内的所有案件,你有自己的军队,可以维护领地内的秩序,你有自己的政府,可以任免领地内的所有官员。
而且这一切都是合法的,受皇帝保护的。
现在有这样的人吗?没有,即使是世界首富,也没有这样的权力,贝佐斯有钱,但他不能在美国建立自己的法庭,马斯克有影响力,但他不能任免政府官员。
只有古代的万户侯,才拥有如此恐怖的权力和财富组合。
从管理规模看,万户侯相当于现在的地级市长,从财富水平看,万户侯相当于现在的顶级富豪,从权力范围看,万户侯相当于现在的军区司令。
把这三者合一,你就知道万户侯有多可怕了。
李广为什么要自杀?因为他知道,不封侯,他就是个普通将军, 有功劳有什么用?功劳不能传给儿子,封了侯,他就是贵族。
他的儿子是贵族,他的孙子也是贵族。
他的家族从此跻身统治阶级,世世代代享受特权,这就是封侯和不封侯的区别,一步天堂,一步地狱,所以飞将军李广宁愿死,也不愿意接受不能封侯的现实。
所以无数古人把封侯当作人生的终极目标。
"万里觅封侯"、"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这些诗句背后,是对绝对权力和巨大财富的渴望,是对改变命运、光宗耀祖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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