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白墙黛瓦,河网纵横。柳溪镇以七座古桥闻名,镇东头住着苏木匠和他的妻子云娘。两人成婚八载,育有一子,名唤瑞儿,年方七岁,聪颖过人,已能识文断字,是夫妻俩的命根子。
这年清明后,镇上连赶了三日大集,四乡八村的人都来买卖货物,热闹非凡。第三日傍晚,人潮渐散,云娘收拾好针线摊子,却左等右等不见瑞儿像往常一样来摊前帮忙收拾。
“瑞儿!瑞儿!”云娘的喊声起初带着母亲惯常的催促,渐渐染上焦急。苏木匠刚从邻镇做完活儿回家,听闻儿子不见了,手里的工具袋“啪”地掉在地上。
夫妻俩问遍邻居。东街卖糕的刘婶说未时见过瑞儿在看吹糖人;西街茶馆的伙计说申初时分瑞儿用两文钱买了块芝麻饼,还道是娘亲给的;最后见到瑞儿的是同塾学童小豆子,他说瑞儿在镇口的石牌坊下捡到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随后就往老石桥那边去了。
夜色吞没最后一丝霞光,夫妻俩的心沉入深渊。他们提着灯笼,找遍了石桥上下、河岸草丛、每一个瑞儿可能去玩耍的角落,回应他们的只有潺潺水声和渐起的蛙鸣。
接下来的日子,苏木匠和云娘如同疯魔。苏木匠撇下了所有活计,云娘关停了针线摊。他们贴了无数寻人启事,求遍了镇上乡绅、里正,甚至跑去县衙报了官。官差来了两趟,查问一番,也只得个“尽力搜寻”的回话。夫妻俩耗尽了积蓄,变卖了云娘仅有的几件陪嫁首饰,一有模糊线索便立刻赶去,却次次落空。三个月过去,瑞儿如同被河水吞没的雨滴,杳无踪迹。
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小院,如今死寂一片。云娘终日以泪洗面,苏木匠则沉默地坐在门槛上,望着儿子常跑跳的那条青石板路,眼神空洞。他们开始互相埋怨,云娘怨苏木匠那日为何不早归,苏木匠则悔恨自己为何总在外做活,陪儿子太少。裂痕悄然滋生,这个家,眼看就要随着瑞儿的消失而彻底破碎。
初秋的一日,又一场徒劳的寻找后,夫妻俩拖着灌铅的双腿往回走,在镇口为谁该去里正家再问消息争执起来。压抑数月的痛苦与绝望在那一刻爆发,云娘哭喊道:“若是找不到瑞儿,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苏木匠面色铁青,嘴唇颤抖,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两位善人,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那是个老乞丐,靠着牌坊下的石墩子坐着,头发花白纠结,衣衫褴褛,满脸污垢,伸出的手干瘦如柴。他身旁放着根光滑的竹杖和一个破旧的粗陶碗。
正处悲愤中的苏木匠不耐地挥挥手:“去去去,没有!”
云娘虽心伤欲绝,但素来心软,见那老乞丐年纪已高,实在可怜,便从几乎空了的钱袋里摸出最后两文钱,弯腰轻轻放入乞丐的碗中,哑声道:“老伯,拿去买个饼子吧。”
老乞丐抬起浑浊的眼,看了看碗中的钱,又仔细看了看云娘悲戚的面容和苏木匠紧锁的眉头,忽然开口道:“两位可是在寻人?一个男娃子?”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夫妻俩耳边。苏木匠猛地转身,一步跨到乞丐面前:“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我儿子?”
云娘也瞬间屏住呼吸,紧紧抓住丈夫的胳膊,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老乞丐用竹杖指了指地面:“三个月前,清明集最后一日,天快擦黑的时候,我在这儿歇脚,看见个男娃,约莫七八岁,穿着蓝布褂子,手里拿着个亮闪闪的玩意儿,是不是?”
“对!对!就是瑞儿!那褂子是我新给他缝的!”云娘激动得声音发颤,“老伯,您看见他去了哪儿?”
老乞丐沉吟片刻,用竹杖指向南边:“那娃儿蹦蹦跳跳,过了那座老石桥,往南去了。我当时还纳闷,天晚了,桥南边多是仓房和老宅,娃儿去那儿做啥。”
苏木匠急问:“后来呢?您还看到什么了?”
老乞丐摇摇头:“我这把老骨头,饿得发昏,歇够了就挪窝找食去了,没太留意。好像……好像后来有个卖杂货的挑担子也从桥上过去了,其他的就没看见了。”
卖杂货的?夫妻俩从未听过这个说法。官差查问时,集上的人都说不曾留意一个孩子。
“老伯,您说的可是真的?那卖杂货的长什么模样?”苏木匠追问,心跳如鼓。
老乞丐却又眯起眼,摆摆手:“哎呦,记不清喽,眼花耳背的……就记得有个挑担子的。两位善人,再多赏几文吧,饿得慌啊……”
苏木匠和云娘对视一眼,立刻将身上所有零钱都掏出来,塞进老乞丐手里。苏木匠急切道:“老伯,您再仔细想想!任何一点都行!”
老乞丐收了钱,磕磕巴巴地道:“好像……好像那挑子一头是个玻璃匣子,里面有些针头线脑……那人个头不高,戴着个旧毡帽……真记不清了。”
玻璃匣子的杂货担?毡帽?这似乎是条新线索。夫妻俩谢过老乞丐,承诺若找到线索必有重谢,立刻匆匆赶往桥南。
桥南一带确实较为冷清,有几间废弃的仓房和几户常年紧闭大门的老宅。他们挨家挨户敲门询问,是否有人三个月前见过一个挑玻璃匣子杂货担的人,或者见过瑞儿。
大多数门户都摇头表示不知。直到敲开一扇歪斜的木门,一个正在晾晒草药的老妪眯着眼听他们说完,嘟囔了一句:“挑玻璃匣子的?好像是有一个,不常来,那日天快黑时,好像瞧见他往废砖窑那边去了……”
废砖窑!那是镇外一片早已废弃的荒地,平日根本无人前往。
希望与恐惧交织,夫妻俩一口气跑出镇子,直奔废砖窑。夕阳西下,荒草萋萋,残存的砖窑窑口像怪兽的巨口,黑黢黢的。
他们大声呼喊着瑞儿的名字,回应他们的只有风声。仔细搜寻之下,苏木匠忽然在窑口附近踩到一件硬物,捡起一看,竟是一个小小的、锈迹斑斑的锡铸小马,马尾巴断了一截。
云娘一把夺过,只看一眼,眼泪就涌了出来:“是瑞儿的!是他生辰时你给他买的!他一直贴身揣着!”
瑞儿果然来过这里!夫妻俩精神大振,不顾一切地钻进废砖窑。窑内阴暗潮湿,弥漫着尘土和霉味。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忽然,云娘的脚踢到一个东西,发出清脆的滚动声。拾起一看,是一个小小的、已经干硬发黑的麻线团。
而在一旁的碎砖下,苏木匠发现了几片细碎的、亮晶晶的琉璃碎片。
“这是……”苏木匠捻起碎片,对着窑口透入的微光查看。
云娘看着那麻线团,猛地想起老乞丐的话——亮闪闪的玩意儿?杂货担的玻璃匣子?卖杂货的?
一个模糊而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那老乞丐为何偏偏在那时出现?为何说得那般详细?又为何偏偏指引他们找到这些线索?他到底是谁?
夫妻俩拿着发现的物件,心乱如麻地赶回镇口,想再找那老乞丐问个明白。可牌坊下空空如也,问及周边店铺,伙计都说那老乞丐平日并不常见,像是外地来的流丐,今日也不知去了何处。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这次,夫妻俩没有像以往那样陷入绝望。锡铸小马和琉璃碎片像针一样扎着他们的心,也重新点燃了他们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火。他们不再互相埋怨,而是第一次冷静下来,将老乞丐的话、老妪的提示、以及找到的物件拼凑起来。
“那老伯绝非常人,”苏木匠握着那几片琉璃碎片,目光灼灼,“他出现得太巧,说得太准。他定是知道什么!”
云娘摩挲着那断尾的小马,泪痕未干,眼神却变得坚定:“不管他是谁,为何要指点我们,既然他给了线索,我们就一定要追下去。瑞儿一定还在等着我们。”
夫妻俩重燃斗志,开始有目的地打听。他们不再漫无目的地乱找,而是专注于询问三个月前那个傍晚,是否有人见过一个挑着带玻璃匣子货担的杂货郎,特别是往废砖窑方向去的。
一连数日,并无进展。就在他们快要怀疑那老乞丐所言虚实时,一个在镇外河湾打鱼的老渔夫提供了关键消息。那老渔夫那日收网晚,依稀记得有个挑担子的身影匆匆沿河岸往上游去,“那担子一头亮晶晶的,像是玻璃玩意儿,所以俺多看了一眼。”
河上游?那是通往邻县的方向,人烟更为稀少。
夫妻俩立刻沿河向上游寻找。他们不再错过任何可能的线索,逢村便问,遇人便询。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三日后,一个河边洗衣的妇人告诉他们,前些时日似乎见过那么个挑担子的外乡人,在附近的村子兜售些小玩意儿,但好像没待两天就走了,“听口音,像是北边来的。”
北边?夫妻俩的心提了起来。瑞儿会不会被带去了北边?
他们继续北上,盘缠将尽,便风餐露宿,苏木匠沿途给人做点短工换些干粮,云娘则帮人缝补衣物。一路艰辛,希望时有时无,但那次奇遇般的指点和支持着他们,绝不能放弃。
十几天后,他们到了一个颇为繁华的运河码头集镇。这里南来北往的人众多,或许能打听到消息。两人分头询问,苏木匠在码头扛包打听,云娘则在市集摆了个代写书信的小摊,暗中留意。
一日,云娘正低头磨墨,忽闻一阵清脆的摇铃声,伴随着一个略显耳熟的吆喝声:“针头线脑,胭脂水粉,小儿玩意,快来买哟……”
云娘猛地抬头,只见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从不远处走过。那担子的一头,正是一个有些旧损的玻璃匣子!那货郎头上,正戴着一顶旧毡帽!
云娘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墨汁溅了一身也浑然不觉。她死死盯着那货郎,只见他身形确实不高,看上去四十多岁,面容普通,眼神却有些游移不定。
她强压住立刻冲上去揪住对方的冲动,悄悄收摊,远远跟着那货郎。那货郎在镇上转了半日,生意清淡,傍晚时分,便挑着担子进了镇尾一家偏僻简陋的小客栈。
云娘记下地方,飞快跑去找到苏木匠。夫妻俩激动又紧张,商议一番,决定先不打草惊蛇,由苏木匠扮作客人去试探。
苏木匠走入那间客栈,点了碗素面,看似随意地坐到那货郎对面搭话:“这位大哥,看您这担子,是走街串巷的?生意可好?”
货郎瞥了他一眼,叹口气:“唉,混口饭吃罢了,这年头,生意难做。”
“我看您这玻璃匣子挺别致,里面的小玩意儿也挺精巧。”苏木匠状若无意地提起,“我家小子就喜欢这些亮闪闪的小东西,三个月前在柳溪镇集上,不知是不是在您这买过一个琉璃响铃?”
货郎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夹面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干笑道:“柳溪镇?哦……好像是去过,年头久了,记不清了。客官您慢用,我吃好了。”说罢,竟匆匆起身,挑起担子就要回房。
苏木匠心下疑窦大增,正要再问,客栈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沙哑熟悉的声音:“店家,行行好,赏碗热水吧……”
苏木匠猛地回头,只见客栈门口站着那个他们在柳溪镇牌坊下遇见的老乞丐!依旧是那身破衣烂衫,拿着竹杖和陶碗。
那货郎见到老乞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见了鬼一般,担子都差点脱手砸在地上,惊呼道:“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老乞丐却不看他,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苏木匠,声音低沉却清晰:“后生,你要找的娃儿,不在他这儿。但他知道娃儿在哪儿。”
货郎浑身一抖,转身就想跑。苏木匠岂容他再逃,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说!我儿子在哪儿?!”
云娘也从门外冲了进来,泪流满面,厉声问道:“我的瑞儿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货郎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在夫妻俩悲愤的目光和老乞丐无声的注视下,终于崩溃地道出了实情。
原来,他那日确实在柳溪镇赶集,天晚收摊路过老石桥时,看见瑞儿独自一人拿着个闪亮的琉璃片在桥边玩。他见四下无人,一时起了歹意。他知道邻县有个富户家中人丁单薄,一直想买个聪明男孩继承香火,能出大价钱。他用一个漂亮的琉璃响铃哄得瑞儿跟他走,声称带他去买更多好玩好吃的。瑞儿毕竟年幼,被新奇玩具所诱,又见他是卖货的,便跟着走了。
他连夜将瑞儿带离柳溪镇,欲前往邻县。途中在废砖窑歇脚时,瑞儿逐渐害怕哭闹起来,挣扎中,瑞儿珍爱的锡铸小马掉落在窑口,货郎担子上的琉璃匣子也不慎磕碎了一角。他强行捂住瑞儿的嘴,恐吓他不准哭闹。
然而,就在他即将把瑞儿带至目的地前一夜,投宿在一间荒庙时,事情发生了逆转。半夜,他忽然被一阵响动惊醒,朦胧中看到一个黑影带走了熟睡的瑞儿。他惊起追寻,却只在那荒庙残破的神像下,找到了一枚瑞儿衣服上掉落的小小盘扣。
他吓破了胆,既不敢声张,更不敢去报官。买家追问,他只好谎称孩子中途得急病没了。他自此心惊胆战,换了地方,继续挑担谋生,却日夜不得安宁。
“我真的没害那孩子性命!我也不知道是谁带走了他!后来我偷偷回去那荒庙附近打听过,听说那地方……那地方附近有个姓周的老善人,时常收留孤幼……可我也不敢去问啊!”货郎伏地痛哭流涕。
夫妻俩听罢,又是愤怒又是后怕,更揪心于瑞儿再次被陌生人带走,不知所踪。苏木匠恨不得痛揍货郎一顿,被云娘死死拉住。
这时,那沉默的老乞丐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说的是实话。带走娃儿的人,并非歹人。你们往北再走三十里,有个周家坞,去问问那位周善人吧。”
夫妻俩猛地看向老乞丐。苏木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伯!您到底是哪位神仙?为何一次次指点我们?请您明示!”
老乞丐伸手扶起苏木匠,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我不是神仙,只是个知道丢孩子滋味的苦命人罢了。快去吧,你儿子在那等着呢。”
说完,他拿起碗,转身蹒跚地走入暮色之中,无论夫妻俩如何呼喊,再也没有回头。
夫妻俩将货郎扭送当地官府报官后,立刻依照指点,连夜赶往周家坞。一路打听,果然得知周家坞有位周善人,乐善好施,尤其怜贫惜弱,时常收容无家可归的妇孺孩童。
他们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敲响了周家大院的门。门房通传后,一位慈眉善目、年约五旬的老者迎了出来。
听闻他们来自柳溪镇,寻找三个月前丢失的儿子瑞儿,周善人面色一动,仔细打量了夫妻二人片刻,尤其是看到云娘那双因长期缝补而略带粗糙却依旧灵巧的手,以及苏木匠身上那股木匠特有的刨花清香味,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老天有眼,你们终于找来了。”
他引着几乎站立不稳的夫妻二人来到后院书房。只见窗明几净的屋内,一个穿着干净蓝布新衣的男孩正端坐在小桌前,握着毛笔,一笔一画认真地写着大字。那侧影,那眉眼,不是瑞儿又是谁!
“瑞儿!”云娘和苏木匠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冲了过去。
男孩闻声抬头,看到来人,先是愣住,随即大眼睛里迅速蓄满泪水,丢下笔,飞奔过来扑进云娘怀里:“娘!爹爹!你们怎么才来啊!哇……”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仿佛要将这数月来的恐惧、绝望、艰辛全部哭尽。周善人在一旁默默拭泪。
良久,情绪稍定,瑞儿抽噎着断断续续诉说。那晚在荒庙,他被一个“黑影爷爷”轻轻拍醒,那爷爷说带他去找爹爹娘娘,他迷迷糊糊就被带走了。后来就到了周爷爷这里。周爷爷对他极好,给他新衣服穿,让他和其他的孩子一起读书识字,还请人教他画画。他一直求周爷爷帮他找爹娘。
周善人这才解释道:“那日清晨,我开门便见这孩子睡在门廊下,身边放着件他平日贴身的旧衣和几文钱。孩子醒来只说得清自己叫瑞儿,爹是木匠,娘会做针线,家在一个有很多桥的镇子。我便暂且收留了他,也派人去附近多有桥的镇子打听过,却无果。本想待他再大些,记得更清楚些再细细寻访,不想你们竟找来了。真是菩萨保佑!”
夫妻俩感激涕零,就要跪下磕头,被周善人急忙扶起。
“却不知那位将瑞儿送至贵府门前的,是何人?”苏木匠问。
周善人摇头:“我也不知。家人并未见到此人。想来定是位暗中护佑孩子的义士。”
暗中护佑孩子的义士?夫妻俩立刻想到了那位神秘出现、屡次指点他们的老乞丐。那“黑影爷爷”莫非就是他?他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相助?
真相大白,恩情难报。夫妻俩想再寻那老乞丐,却如大海捞针,再无踪迹。他们带着瑞儿回到柳溪镇,生活重回正轨。经历此番大劫,一家人倍加珍惜团聚时光,夫妻也更加和睦。
后来,苏木匠的手艺越发精湛,他精心制作了一把极其结实耐用的木尺,尺身暗刻“警醒”二字;云娘的绣活也更加出名,她绣的手帕一角,总会多绣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盘扣图案。他们时常教导瑞儿,也告诫乡邻,务必看管好孩童,莫因一时疏忽酿成大祸。
至于那位神秘的老乞丐,镇上也有人后来零星说起,似乎在他出现那段时间,上游某个县衙悬赏已久的一伙拐卖孩童的恶徒莫名落网,据传是一无名老者暗中递送了关键证据云云。但具体如何,已不可考。
只有柳溪镇的老石桥依旧静静伫立,桥下流水潺潺,仿佛无声地见证着这一切的悲欢离合,也将那关于守护与归家的谜语,缓缓流淌向远方。
![]()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