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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末,李峰穿着T恤,背着包来到市中心的一家电竞俱乐部。父亲跟在身后,神情复杂。比赛的时间定在当天傍晚。屋里多了几个青训队员。李峰挑了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伙子。新学期,李峰又回到了学校。再没有提打职业的事。偶尔和同学们玩一两把,显得没那么积极。
时间回到2022年夏天。
彼时李峰刚刚升入高二。在学校里,他是公认的游戏高手。几乎班上没人能在电竞对决里赢过他。每天课间,他能谈起自己的操作、段位,一脸自豪。从和平精英到各种FPS,李峰觉得自己已经撞破了天花板。
很快,他不满足于在同龄人里称王。暑假刚到,家里不断收到他的请求。如果能去电竞俱乐部试试,读书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母亲劝过几次,父亲也劝。李峰很坚持。他说,‘上学没意义,我想打职业。’
那段时间,李峰几乎天天在家打游戏。连吃饭时手都不离鼠标。家里人一度焦虑,但始终无法说动他。这年8月份,父亲终于松口。他决定带着儿子亲自去俱乐部。当面问教练,看这条路是否真的能走。
进门,教练坐在电脑前。李峰自信满满。他报出自己的战绩,要打职业。‘我段位王牌10星,8K,没输过。’(在彼时的青少年圈子里,这已经算顶尖了。)
但教练只是看了他一眼。‘没上过战神吧?战神才是职业最低门槛。’
李峰有些不服。他觉得自己很强。觉得职业选手也不过如此。教练见惯了类似的孩子,但李峰的自信和口气还是让他皱了眉。
‘你要真想试,先做个天赋测试。’教练说。
李峰站到电脑前。测试开始。反应速度、手眼协调,还有连击分数。屋里很安静,父亲在旁边看。
结果出来,3万5分。反射弧不到500。平均职业选手是10万分,反射弧150。
‘你这分数差太多了。’教练没什么客气。‘机器测下来,和职业的要求根本碰不到。’
李峰嘴上还不服气。他觉得测试不公平。也觉得自己实战有机会。教练懒得争辩。‘你要是真觉得对,可以跟俱乐部的人打一场。输了就回家。’
比赛刚一开始,李峰以为能轻易压住对方。结果,刚露头,就被一枪爆头。‘这把不算,再来。’李峰嘴硬了一下。
后面的游戏里,他始终被对方压着打。战术安排、反应速度,每个环节都被吊着走。父亲坐在一旁,神色一点点黯淡。最终,合计五把,李峰一局未胜。
小伙子打完后,甚至没什么兴奋。‘没有压力,他水平差很多。’
教练看着李峰。‘现在觉得,打职业很难吗?’
李峰低声说,‘难。有点难。’
那天晚上,父亲背着包,带着李峰回家。一路上李峰没再说话。手机也收了起来。暑假快要结束,新学期就要开始了。
父亲问他,‘还想去打职业吗?’
李峰摇头。‘不去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年。李峰成绩有了些许提升。游戏成了课余消遣,而不是生活的全部。
我们都知道,网瘾和电竞是两码事。在现实里,顶尖职业要求极高。不是有瘾就能成功。李峰当初的梦想,倒在了残酷选拔的门槛之外。也许,痛苦也不是坏事。对他来说,这是成长的一部分。
后来,父亲偶尔还会提起那次俱乐部经历。他并不后悔带儿子去那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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