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同治年间,秦岭脚下的石头村出了桩邪乎事 —— 村东头那尊传了千年的 “镇山石”,突然在夜里发出绿光,凡是靠近过石头的人,第二天都变得痴痴傻傻,嘴里反复念叨着 “还我魂来”。村里的老族长说,这是 “万年妖石” 显灵了,要拿人的魂魄当养料,吓得家家户户都把门窗钉死,连鸡都不敢往村东头放。
我那时在村里当货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最清楚这 “镇山石” 的底细。那石头足有半间屋大,表面坑坑洼洼的,摸上去冰凉刺骨,石头缝里还嵌着些暗红色的纹路,老人们说那是山神的血。往年逢年过节,村里人都会往石头上贴红布、烧香烛,说能保平安,可今年入夏后,石头就变得不对劲了 —— 先是表面的红布莫名其妙烧起来,后来又在夜里发光,现在更是害得人失了魂。
这天晌午,我刚把最后一包针线卖给王婶,就看见村西头的李木匠疯疯癫癫地往村东头跑,他媳妇在后面追得鞋都掉了:“当家的!别去那石头跟前!会被勾魂的!” 李木匠却像没听见似的,嘴里喊着 “我的刨子”,跑到石头跟前就开始用手刨石头,指甲缝里渗出血来也不管,看得人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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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咋整啊?” 王婶拽着我的胳膊,她的手冰凉,“前儿我家那口子就去看了眼石头,回来就只会说‘石头饿了’,连饭都不会吃了。货郎小哥,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有没有啥法子能治治这妖石?”
我正琢磨着,就见村口来了个穿青布道袍的老道,手里拄着根桃木剑,剑穗上系着个八卦镜,走路时 “叮铃” 响。老道径直走到我跟前,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后生,你印堂发黑,怕是也沾了妖石的邪气,不过你身上有股阳气,能镇住它。”
“您是?”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老道看着不像骗子,可他怎么知道我沾了邪气?前几天我确实去石头跟前看过,回来后总觉得后背发凉。
“我是终南山的清虚道长,” 老道往石头的方向指了指,“这不是什么镇山石,是块‘噬魂石’,埋在地下万年,专吸活人的魂魄。五十年前我师傅就来过这儿,用八卦镜镇住了它,可现在封印松了,它又开始作祟了。”
正说着,突然听见石头那边传来 “扑通” 一声,李木匠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像纸一样,嘴里还在念叨 “石头饿了”。清虚道长赶紧跑过去,从怀里掏出张黄符,贴在李木匠额头,又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还好来得及时,再晚一步,他的魂就被吸走了。”
我看着石头缝里的绿光越来越亮,心里直打鼓:“道长,那现在咋办?总不能看着它一直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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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重新封印它,” 清虚道长从包袱里拿出个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可封印需要三样东西:百年桃木心、产妇的脐带血,还有个八字纯阳的人当‘引魂人’。百年桃木心好找,后山就有棵老桃树,可产妇的脐带血和引魂人,就难办了。”
村里的人听说要救李木匠,都围了过来。张婶突然举手:“道长,我儿媳妇刚生了娃,脐带血还有!” 她说着就往家跑,没一会儿就端着个装着血水的碗回来,碗沿还沾着些血渍。
可八字纯阳的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村里的教书先生掐着手指头算:“全村上下,就只有货郎小哥是寅时生的,八字纯阳!”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腿肚子都在转筋:“我... 我不行啊!我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当引魂人?”
“你必须去,” 清虚道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很有力,“妖石吸了这么多人的魂,只有你能把魂引出来。你想想,要是你不去,李木匠、王婶家那口子,还有村里的其他人,就都醒不过来了。”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木匠,又想起王婶哭红的眼睛,咬了咬牙:“行!我去!不过你们得保证,我要是出事了,得照顾好我那在城里读书的弟弟。”
清虚道长点了点头,开始准备封印。他把百年桃木心削成剑的形状,蘸上产妇的脐带血,递给我:“等会儿我念咒语,你就拿着桃木剑,往石头最亮的地方戳,记住,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我接过桃木剑,剑身上的血水沾在我手上,黏糊糊的,还有点发烫。清虚道长开始念咒语,声音抑扬顿挫,石头缝里的绿光越来越亮,还传来 “呜呜” 的哭声,像是有无数人在里面哭。
“快!就是现在!” 清虚道长喊道。
我闭着眼睛,拿着桃木剑就往石头戳去,刚碰到石头,就听见里面传来 “啊” 的一声惨叫,接着是无数人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小哥,回头看看我!我是你爹啊!”
我心里一紧,差点回头,可想起清虚道长的话,又咬紧牙关,把桃木剑往石头里捅得更深。突然,石头 “咔嚓” 裂了道缝,里面飘出无数白色的影子,正是那些被吸走魂魄的人!李木匠的魂魄飘到他身体上空,慢慢钻了进去,他的手指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我... 我这是在哪儿?”
其他人的魂魄也都回到了身体里,王婶家那口子也醒了过来,还能跟王婶说话了。可就在这时,石头突然剧烈摇晃,从裂缝里钻出个黑影,张着血盆大口就往我扑来:“你坏我好事,我要吃了你!”
“快用八卦镜!” 清虚道长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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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从怀里掏出老道给我的八卦镜,对着黑影照过去。黑影被金光一照,发出惨叫,慢慢缩成一团,又钻回了石头里。清虚道长赶紧把黄符贴满石头,又用桃木剑在石头周围画了个圈:“好了,这次封印住了,以后它再也不能害人了。”
村里人都围过来,给我和清虚道长道谢,王婶还往我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馒头:“小哥,多亏了你,不然我们村就完了。”
后来,村里人在石头周围修了道围墙,还立了块碑,上面写着 “镇妖石”,每年都去祭拜。我也继续当我的货郎,不过每次路过石头村,村里人都会热情地留我吃饭,还会给我装些土特产,让我带回去给我弟弟。
有天我路过石头村,看见李木匠正在给石头刷红漆,他笑着对我说:“小哥,你看这石头,现在多老实,再也不发光了。” 我看着石头,突然觉得它也没那么可怕了,反而像是个守护村子的卫士,静静地站在那里,保护着村里的人。
风一吹,树叶 “沙沙” 作响,像是在说:“以后,再也不会有妖石害人了。” 我笑着点点头,挑着我的货郎担,继续往前走,心里暖暖的 —— 原来,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再可怕的妖魔鬼怪,也能被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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