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传说丨杜鹃山与相思石

编者按

云安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其行政建置可追溯至秦汉时期。在云安民间，流传着众多脍炙人口的故事传说，深受人民群众的喜爱。为深入挖掘云安区故事传说，进一步增强云安区的历史文化内涵，提升云安区的知名度、美誉度、辨识度，赋能文旅产业繁荣发展，云安区融媒体中心、云安区作家协会联合推出《云安传说》专栏，敬请广大读者关注。

杜鹃山与相思石

云安区六都镇境内有个地方叫杜鹃山，杜鹃山中有两块相互拥抱的奇石叫“相思石”——杜鹃山与相思石，当地流传着一个神奇感人故事。

杜鹃山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大金山脚下的西江河畔住着姓杜和姓金两户人家。两家祖祖辈辈都以打鱼为生。由于这两户人家离外村很远，历来他们都互相依赖，互相帮助，白天一起下河打鱼，晚上两家也总是倚着和微的江风谈世事，拉家常，虽然生活过得清贫，但乐也融融。

说也奇怪，杜家这辈子清一色养育着四个女儿，而金家却古板地生四条汉子。年复一年，杜家的女儿已陆续出嫁了，有的嫁到河对面九市镇，有的嫁在当地六都镇附近，最后剩下十一二岁大的小女儿，名叫杜鹃。杜鹃生得如花似玉，从小就聪明过人，三个大姐出嫁后，是父母亲的掌上明珠。

聪明能干的杜鹃（图片由AI生成）

且说金家的四个汉条也已娶了三个儿媳，小儿子金山只有十四五岁，亚山与亚鹃青梅竹马，有时一起上山摘野果，有时在河滩拾贝壳形影不离。杜老夫妇早有心事：身边无儿，将来亚鹃就留在自己身边，招亚山入赘，亚山人品好，样子好，今后俩老也就有个依托。他们悄然和金家两老商量，金家觉得好，让亚山入赘杜家，也是两全其美的事。

杜鹃的美貌在这一带地方都受人青睐。当地有户姓江的大财主，名叫三才，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省城做官，二儿子在家里管理渔业生意。大儿子和二儿子早已娶了媳妇，三儿子亚福由于生得肥肥矮矮，整天在家里数石子，见人来就是傻笑，流口水，人们都叫他傻福。亚福二十五六岁还娶不到老婆。江家有钱有势，巴结官府富豪，横行无忌，欺压渔民，他霸有十里西江捕鱼区，渔民在此打鱼要向他交租金，人们都称他为江霸。江三才见杜鹃这位美貌倾江的小女子，早就垂涎三尺，想方设法娶杜鹃做傻福的老婆。江三才对杜鹃的父母亲百般殷勤，杜家有困难时，江三才就趁机多加关照，杜家缺米时，江三才就主动借给他米，杜家的渔船烂了，江三才就借自己的渔船给他用。杜家觉得不对，他江三才为何对我这么好？一时迷惑不解。眼看杜家的小女子就到订婚论嫁的时候，江三才也迫不及待地向杜家开口了。

一日，江三才托同村的一位媒婆黄八娘到杜家说媒，由于黄八娘平时为了钱，好话说尽，坏事做绝，所以人们都叫她做黄八婆。

黄八婆听到有这样的好事，自然一口答应，岂料杜老头却一口拒绝“你叫我女儿嫁给亚福这个傻子，不如将我女儿丢进西江喂鱼，你好快走，我不想见到你这种人。”说完，一屁股坐在椅上直呼气。八婆还是小声小气地对杜老头说：“你不要太冲动，这件事好商量的，我今日回去禀报三老爷知，就说你们不同意就是了，不过听他说过你还借着三老爷什么钱呀粮呀的，还说一直以来对你家人都不错吧！”“你不要用这些来吓我，债我会还他的。哦！原来他一直以来心有预谋，我不吃这一套，你回去叫他死了这条心啦！”八婆也没有什么好说，便灰溜溜地走了。

黄八婆替江三才说媒，遭杜老头怒斥（图片由AI生成）

这天晚上，杜家两老虽然怒气未消，但也想不通，他们想到江三才这个畜生是不会就此罢休的，杜老头开口说：“就算他用什么手段难为我们，我也不会将我女儿丢进这个屎坑的。”杜鹃见他俩苦口苦面，老爹又说出这些话来，心已明了八九分。十七八的姑娘，早已有了心上人，突然飞来这种横祸，的确令她心碎，她对她说：“爹爹、娘娘你们不要担心，只要我们大家一条心对付江老鬼，不要上他的当，不要贪他的便宜，他是奈我们不何的，要不，我们告他到官府去。”“唉！这个世道，天是姓江的，地也是姓江的，那里有穷人说话的地方。”老娘唉声叹气地说。杜老头则想到了金家，金家一直以来照顾着杜家，而这件事也是直接影响到两家的大事，杜老头对老娘说：“你明天就去趟金家，将今天的事向他们说说，看看他们的意见如何。”

第二天一早，杜老娘就去了金家，在半路上杜老娘就碰到金老两，未等杜娘开口，金老头已经抢先问及昨天的事了，“听说江三才昨天派黄八婆来说媒不是？”“你们又怎么知道的？”“昨晚亚山在外面听到的，说江三才想娶亚鹃做亚福的老婆，亚山昨晚已急成病了”。“唉！我今日正想到你家商量这事，到我屋吧！老头子和亚鹃还在家等着我的回音。”

杜老娘和金老俩一路行回家，这时，远远就听见大声小声有人在屋说什么的，杜老娘心中有数，推门进去，一眼就见三个横肉凸眼的汉子。这三人是江三才家中养着的狗腿子，一见杜老娘他们进屋，那个叫牛大力的大麻子说：“你老婆娘这么快就已搬到救兵了？我今日来，就是替江老爷收数的，只要你们能在两天内还清江老爷的债，那事好办，如果不按时还清，你们就别怨我们不给面了。”杜老头和杜鹃两父女在一旁一言不发，杜老娘央求地对他们说：“债我们肯定会还的，不过也应该给我一个时间，分期还吧！就让我们在一个月还清，总之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牛大力斜着鬼眼望着杜鹃小姐。金老头见此情此景，忙说：“什么办法都可以想，你叫江三才就不能往杜鹃小姐那边想，还债的事，我们金家还可以出办法。”牛大力瞪着双眼说：“这里没你的事，请你识趣一点，老实说，我们今日就是冲着杜鹃姑娘来的，江老爷已经再三叮嘱，用什么方法都得把杜鹃小姐娶回来，你们走着瞧吧！”说完三个走狗便夺门而走了。

江三才的狗腿子上门逼杜老头还债（图片由AI生成）

杜家一时寂静。杜鹃红着眼圈，望着几位老人家。这时，杜老头自言自语地唠叨着：“唉！三荒四月，往那儿还债。杜鹃，你也应该有个说法呀?”杜鹃向着金两老问：“亚山哥呢，今儿为什么没来？”金老娘说：“亚山昨天听到了这件事，已害成病了，至今茶饭不思，叫他来又有什么办法？”听到亚山急病了，杜鹃更急着要去见山哥。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江三才这天带着两个手足亲自上门，杜老头正在家为未筹足债款而犯愁。江三才一进门，就笑嘻嘻地对杜家人说：“嘘，全家都在等着我到来，杜伯、杜娘、亚鹃，你们又何须愁眉苦脸呢？我今日亲自上门，就是来向你们道歉的。”“无须向我道歉，牛大力那天口口声声说是受你的吩咐来的，我欠债还钱是应该的，不过两天的限期也的确无能为力，我只求你大人有大量，再给多几天。”“得、得、得没问题，就给多三天时间吧！”江三才满面堆笑地说，“不过，我有量，你也要对得住我，我江三才历来都做到与人为善，特别对你家人，有什么困难我没出手相助？唉！好，到时再见。”江三才说完就走了。

再说那天杜鹃去了金家，见到亚山果然病了，十分心痛。她安慰亚山说：“在家里闷着等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们只能想办法对付江三才。”亚山见到杜鹃，自己的病就觉得好了一半，他从床上起来，就像久旱遇到甘露：“情况如何？这几个晚上，我总是做噩梦，梦见江三才派一班狗腿子到你家强行把你带走，又梦见江三才用大花轿吹吹打打抬你回江家，你家立即也变得堂皇华丽，今天见到你我才相信，我这些噩梦是假的。听我爹娘说，你家欠江三才的债还未还清，我求老爹想尽办法帮助你家还清债。”杜鹃说：“江三才早有预谋，我看江家的债是永远还不清的。他会处处为难我们。”亚山说：“不会的，听我爹说，江三才亲自上门再多给三天期限，到时把债还清没事的。”

眨眼三天时间到了，这天早上，杜老头把要还的钱粮都筹足在家等江三才到来。但一直等到中午还不见江家的人。下午三时左右，杜老头在家等得不耐烦了，正准备亲自到江家看个究竟，刚出门口，就看见黄八婆匆匆走来，见面就说：“杜伯，对不起，要你久等啦！”“怎么不见江三才家人来收债？你又来干什么？”杜老头迫着问黄八婆。“江老爷还是大人有大量，他说这些小意思算了，反正你家也够穷，就算照顾你家人就是了。不过你们也应该知道江家比足面了，江老爷要求的事，你们就应承他吧！”“不能，绝对不能。我已经筹足还他的钱物了，以后就和他一刀两断，没任何关系。”杜老头心有把握地说。黄八婆低声地说：“债是还不清的，早听江老爷讲，你们在江上打鱼那是他的地盘，你们到市场卖鱼也是他的地盘，你怎么说得过他。” “混账，那个时候他买了条江河，我就不信他可一手遮天，我明天就要下河打鱼，看他怎么样。”杜老头大声说。

第二天一早，杜俩老就准备下江打鱼。杜鹃知道了，也要去。杜老生怕女儿出江会招来麻烦，不让她去。杜鹃说：“我一定去，我要看江三才出什么花招，我要好好地对付这个人面兽心的恶霸。”老汉无奈，只得让她跟着去。

也和往常一样，杜家三口带着渔具到了江边，准备下江打鱼，江三才见到他们，并见到杜鹃也在场，认为时机到了，便通知手下六七个人，气势汹汹地走到江边，大声说：“喂！杜老头，你要听着，江老爷讲，从今天起，你们就不要到他的地盘打鱼了，否则他就对你们不客气了。”“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条河打鱼，到今时今日就说是他的地盘了，是从那儿说起了？”杜老头没好气说着。“好，你们不识抬举，我们就要你尝尝老子的滋味，来，将这些渔具统统带回江老爷处，好等老爷发落。”那个头目说。“慢，你们没有资格动我的东西，没有江三才当面说清，我们是不可能相信你这班人的，你们回去叫江三才亲自和我们说清楚。”杜鹃小姐站出来说。这班人听杜小姐这么说，认为杜鹃出面讲话，也正合江老爷的心意了，即派人回去通知江三才来。

很快江三才嬉皮笑脸地到了江边，杜老头一见到他就火冒三丈，“江三才，你都够心毒啦，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今日就要拿我这条老命和你拼。”“又何须呢？以理服人嘛！好说，好说的。”江三才用一双淫眼看着杜鹃说。杜鹃则狠狠地咬着牙对江三才说：“你江三才有什么理由不让我们到这条江打鱼，这江上一带我祖辈已买断了，是供我杜家后代捕鱼享用的。”“你乳臭未干，你能说出这话，你真够大胆，就算你老爹也不敢出此狂言。”“你今天敢大胆控制我杜家打鱼，你不怕吃官司吗？”江三才见杜鹃越顶越硬，更加火上浇油，不过说到打官司，他认为自己有钱有势，和他打官司正如拿鸡蛋碰石头。他对着杜鹃说：“你说我怕吃官司，你敢入衙门吗？那就明天到官府见吧！如果你不到场，那就证明这场官司你必输无疑。”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

杜老头也带着家人回家了。这天晚上，杜俩老总是叹气.明天就要打官司了，他俩老认为人家财大势大，加上自己也没有真凭实据，这场官司肯定输定了。杜鹃见两人忧心忡忡，便安慰他们说：“你们担心什么，明天的官司不用你们去，我得亲自打赢这场官司。”

杜鹃和江三才打官司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很多人都为杜鹃姑娘担心，同时也很希望她能够打赢江三才，好为穷人出口气。第二天一早，杜鹃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就自个儿上了县衙，而江三才则带着一班人马，坐着花轿，一路威风凛凛而去。中午时分，两者都已到达衙门，杜鹃击鼓鸣冤，衙役问明缘由，带其进公堂，县官见鸣冤者是一位妙龄少女，好奇，忙叫升堂。

杜鹃和江三才公堂对峙（图片由AI生成）

“你今日大胆击鼓进公堂，有何冤情，详细道来。”县官说。杜鹃不慌不忙将缘由向县官说清楚，县官听到杜鹃告的原是六都有名的富豪江三才，江三才省上有人做官，在当地富甲一方，而且近年来自己也得到了他的实惠。这些人就算有点欠理的事，也会见机行事的。这时，江三才也进入公堂，县官见到江三才这副架子，便假声假气地对江三才说：“江三才你老实道来，刚才杜鹃姑娘告你霸占西江渔民捕鱼区，是否属实？请你如实招认。”江三才哈哈大笑地说：“哪有这事，江三才一贯以民为善，西江一带，我本来就拥有十里的捕鱼区，不过对一些贫民本人就从来不收租，不干涉，但今日杜姑娘把我人心当狗肺，说要告我，我只得奉陪。”县官问杜鹃：“江三才说是否属实？” 杜姑娘说“属实，他刚才说的他拥有十里捕鱼区，在这十里中，有很多渔民要向他交鱼租，但很多渔民比我还要穷，为什么对我家的捕鱼就可免租，我不明白。”“有这样的事吗？”县官问江三才。“有，我和杜家的确与众不同，当初，杜家有了杜鹃这个女婴时，江家与杜家已订婚行帖了，所以我对杜家有了亲缘关系。”杜鹃马上说：“民以字为凭，江三才无凭无据，怎能确认我与你儿子订婚行帖了，县大老爷，请你做主呀！”县官也认为江三才说出此话无凭无据的。“民以字为凭，江……江……”“空口无凭不是我江某办的事，但你又从何说我无凭无据呢？”江三才说完便从他的衣袋里拿出一张巴掌大的已褪了色的红纸，递过县官。县官细心一看，纸上写着：“杜鹃生于××年×月×日×时，姻弟杜××敬礼。”有了这件东西，县官的心里这块石头才落地，这张纸就是凭据。

古时候订婚行贴就是在女儿出生三岁时就可以订婚了，订婚前，女家和男家的孩子双方开生辰八字给风水先生格过有无刑冲克制，如两者相合，就进行行贴，行贴的原则是由男家选个吉日良辰用红纸写好行贴，用礼担挑到女方家，农村叫担“鸡公酒”。经过证婚行贴的形式之后，今后男女双方就不能另娶另嫁了。

县官拍案道：“大胆刁民，你今日何以骗大人，你还有什么理由可说？”杜鹃反驳县官：“县太爷，刚才江三才玩的花招能说明我今日来告状的事实吗？今日是告江三才强占西江十里江河几十载，渔民在江上打鱼，江三才要向渔民收租，问他的证据何在，请求官老爷查明实情，以字为凭，给渔民还一个公道。”“江三才，你对这十里江河的拥有证据吗？”县官无奈地质问江三才。江三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何须证据，反正一直以来十里江河都是我江家的，我向渔民收回多少租金合情合理，当地的官府也是同意的。”“无须证据是不行呀！你总会有点凭据吧！”县官问。“有、有、有，我有凭据，这几十年来，我收渔民的租金，我手上大把收据，这算是凭据了。”县官又把视线向杜姑娘，“杜小姐，江三才的证据总算有呀！”“这算证据？江三才强占公众的江河几十年，用什么证据证明十里江河是他江家的？”杜鹃说完，即从自己行李中捧出渔民亲自签字的状告江三才霸占十里江河，强迫渔民在这里打鱼交租，并要求官府退回历来渔民交给江三才的租金的状纸。县官和在场的其他官员，见到年纪轻轻的小女有这么充分的证据状告江三才，都觉得这小姑娘是不好惹的，县官问江三才：“你看怎么样，民以官为凭，官凭印信，你占据的十里江河也的确找不到印信嘛？”

杜鹃联合渔民收集证据，状告江三才霸占十里江河（图片由AI生成）

江三才心想，十多年来自己利用各种手段的目的是想娶杜鹃姑娘为媳，何况今日杜鹃见到自己拿出来的订婚礼帖也毫无异议，自己让一步也没啥，于是大声说：“既然杜鹃姑娘都这么重视证据，那么就让官太爷评判吧。”县官见江三才义无反顾，就拍案判曰：“根据杜鹃状告江三才霸占西江十里江河情况属实，现判定，江三才立即将西江十里江河归还于民。”杜鹃接着说：“我还有一点不服，江三才应该按照他历年来收取渔民的票据如数归还租金给渔民，否则我就不能应承这门婚事。”县官迫于无奈，望着江三才，见江三才无任何反应，认为他本人已默认，在判决书上加上了江三才历年收取渔民租金按收据返还渔民的判词。

杜鹃姑娘为了打赢这场官司，使渔民免受江三才的凌虐，前几天已冒险走遍西江一带渔家调查，渔民个个对江三才的强霸行为都咬牙切齿，在状纸上签字要求杜姑娘把江三才的罪恶告上官府。而江三才为了娶得杜鹃姑娘做傻福的老婆，就先制造了订婚行贴的假证，他在三年前就请人写好两张假婚帖，一张在他手上，另一张则由黄八婆在上次上门说媒时偷偷地塞进杜家的墙洞里。

打官司后，江三才给广大渔民归还霸占的十里江河，也把几年来收取渔民的租金退还渔民，渔民可以在江上打鱼了。大家都感激杜鹃。

但杜鹃却遇到不幸，那年重阳前一天，江三才请先生择杜鹃与亚福结婚的良辰吉日，由黄八婆到杜家报日。杜家截住黄八婆不能入屋，两方大吵起来。黄八婆说，江三才已择吉日为十月十日，礼不收也得收，说着冲进了屋。

杜姑娘的结婚日子越来越近了。杜老头俩夫妇一病不起，金山知道后，也到处找郎中打脉、开方，用药亦无效，西江一带渔民出钱出物帮助杜鹃父母亲。杜老头和老伴郁结于心，病入膏肓，含冤而去了。

江家见杜家两老去世，威逼杜鹃更百无禁忌。杜鹃对江家怀着满腹仇恨，为摆脱虎口，杜鹃和金山决定当晚启程。江三才料定杜鹃会走，派出六七个家丁在杜家周围埋伏着。约莫二更天，杜鹃和金山偷偷地出了门，还未等他们出村口，江三才的家丁已把他俩团团围住，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杜鹃连抢带捆地带回江家，金山抡起一把大锹向家丁劈去，由于寡不敌众，反被江家丁打得遍体鳞伤。杜鹃被他们带回江家，塞进黑房中熬了两天两夜，她一不拒食，二不反抗，装着温顺的样子。结婚佳期到了，江家派了两个婆娘给杜姑娘化妆。江三才这天为傻福结婚大办酒席，恭请各路富豪绅士参加。花天酒地一整天后，终于到了洞房花烛夜，两个婆娘扶着杜姑娘进了婚房，同时又见有人连推带拉带着傻福入洞房，傻福进来后，他们几个人立即退出并顺手锁上了门。

再说金山被江家打伤后，也没有回家，他忍着伤痛，偷偷地躲在江家附近，做好接走杜鹃的充分准备。

傻福进入洞房后，他第一次见到杜鹃，觉得很得意，便一手把杜鹃姑娘的面纱揭开，杜姑娘没有反抗，傻福见到美丽的花姑娘也只是嘴里流口水笑嘻嘻，杜鹃看见讨厌的傻福，好心地用毛巾把他的口水擦干，傻福见是女人和他洗脸，习惯性地以为是他母亲，故一头扎进杜鹃的怀抱，杜鹃一闪，亚福就空碰在床沿上，杜鹃为了不使傻福哭喊，立即将傻福抱在怀里，也就像母亲哄孩子一样，亚福得到了“母爱”，伏在杜鹃的怀里一声不响。此时，房门被打开了，只见江三才一个人醉醺醺地走进来，他见到像仙女一般的杜姑娘，并怀里抱着自己讨厌儿子，便笑嘻嘻地说：“杜小姐，你今日终于到我手了，你抱这个傻仔干舍，你是我的。”说着一手把傻福拖开，像大鹰扑鸡一样扑向杜鹃，杜鹃左闪右闪，江三才由于喝酒太多，扑了几下就晕在床上直呕吐，杜鹃见机会到了，立即脱下身上的婚衣，并将婚衣穿在傻福身上，把面纱盖在傻福头上，傻福见到花花绿绿的衣服，头脑更傻了，坐着一动也不动，杜鹃见江三才还未醒过来，便偷偷开门走了。

杜鹃设计逃脱洞房（图片由AI生成）

亚山在附近见到杜鹃，立即上前接走了她，他们一路沿着通往东安城方向奔跑去。

江三才呕吐半醒后，迷迷糊糊看见“新娘”坐在床边，双手抱着“新娘”往床上一放,禽兽不如的江三才脱下衣服，揭开“新娘”的面纱，撕开“新娘”的衣服，江三才定眼一看，见“新娘”满脸口水，张牙傻笑，江三才知上当，火气陡升，一脚把傻福踢下床去。他带着十多个家丁去追杜鹃。

金山和杜鹃走到六都大庆、冬城附近，金山因伤再也走不动了，杜鹃找到风景优美的地方歇下来。金山低声地对杜鹃说：“杜鹃妹妹，这次艰难地逃出虎口，我们要坚持下去，将来我耕田你织布，过安定生活。”杜鹃默然地点头。

金山和杜鹃月夜逃亡（图片由AI生成）

江三才这班人，在沿水路朝肇庆方向追去。这件事被龙母娘娘知道，龙母娘娘十分同情杜鹃的遭遇，当这班豺狼到达德庆龙母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电闪闪，暴雨滂沱，江三才的船只已迷失方向，在江中打转，一阵狂风扫过来，江三才他们连人带船被吹得无影无踪。

龙母显灵惩戒恶霸江三才（图片由AI生成）

约莫五更天，金山的伤势越来越重，杜鹃伤心地对金山说：“就快天亮了，天亮后，我们可以离开这儿，望山哥一定要坚持下去。”金山有气无力对杜鹃说：“我可能不行了，天亮后，请你按照东安街方向去吧！逃出虎口后，你就得找亲戚住下，我无法与你相伴，以后你就得找个好郎君，过个好日子吧！”杜鹃连连摇头说：“不能这样说。山哥呀！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呀！我不能离开你的，一定不会离开你。” 亚山在吃力地喘着气，口里像要对杜鹃说些什么，但怎么也说不出来，杜鹃眼看亚山不行了，便放声痛哭：“山哥呀、山哥，你不能离开我……”不管杜鹃怎么哭喊，亚山再也不说话了……杜鹃抱着亚山越哭越悲哀，哭得地动山摇。

寻找杜鹃和金山的渔民听到这悲痛的哭喊声，便赶来。石山群被杜鹃的哭喊震得摇摇欲坠。一座大石山就要倒下去了，渔民们心急如焚，怕山压着杜鹃与金山俩，却无法阻止石山。此时哭声停了，只见到两块相互拥抱的岩石。渔民异口同声地喊着：“我们来迟了，他们已化作岩石了。”后来人们叫这两块石头称作“相思石”。

杜鹃和金山化作相思石（图片由AI生成）

不知经过了多少个年代，人们发现在“相思石”旁石山群里，长出了漫山遍野的山花，层林尽染。人们为了纪念杜鹃姑娘舍己为人的高尚品德，把这种花叫作杜鹃花，把这一片石山群叫杜鹃山。杜鹃山一带曾被规划为杜鹃花生态园旅游区建设用地，后又因调整用地规划而未建成。

来源丨云安区作家协会

收集整理丨余华彪

一审丨陈海杏

二审丨谭 玮

三审丨汪远志

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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