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冠军小学的后院,有一面特别的墙——冠军笑脸墙。阳光洒在上面时,那些陶瓷笑脸仿佛在轻轻眨眼,椭圆形的脸蛋上,有的嘴角弯成月牙,有的眼睛眯成细线,还有的带着小酒窝,每一个都带着孩子气的灵动。凑近看,能摸到陶泥特有的粗糙纹理,有些笑脸边缘还留着稚嫩的指印,墙顶端“冠军笑脸”四个字是孩子们用签名烧成的陶片拼的,笔画歪歪扭扭,却比任何书法都让人心里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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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墙如今成了“明星”,不少媒体来拍它、写它。可谁能想到,它最初只是一面破旧的土墙,而这些笑脸,都来自一群曾把陶泥抹得满脸都是的孩子。
故事得从2022年我来到冠军小学说起。第一次上劳动课,看着孩子们捏泥人时眼里的光,我忽然想起自己的童年——泥土不就是乡村孩子最天然的课本吗?后来我们建了陶艺室,辟了劳动基地,搞起了二十四节气长廊,校园里渐渐飘起陶土的腥气和孩子们的笑声。再后来带他们去博物馆研学,发现咱们冠军村竟藏着不少古代陶瓷碎片,孩子们叽叽喳喳猜“邓瓷是不是最早在这儿烧的”,那一刻我就想:得让这黑土地里的智慧,在孩子们手上活过来。
转机出现在一节数学课上。那天讲圆的面积,孩子们把圆剪成扇形拼成长方形,刘林源盯着推导公式的草稿纸,忽然指着校门上“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说:“咱们用圆的知识,做个带冠军小学印记的东西吧!”
这话像颗火星,一下子点燃了全班。数学课代表习鑫茹说用陶艺做,有人提议做书签,有人说做装饰品,直到刘林源望向那面旧墙:“我们快毕业了,把笑脸留在这儿吧!”
孩子们的眼睛亮了。是啊,还有什么比笑脸更能代表他们呢?
寒假里,他们抱着数学课本画设计图,把圆、椭圆、圆柱的知识全用上了;开春后,全校师生围着草图讨论,最后定了方案:每个笑脸做成椭圆形,高低错落地拼成立体墙,像一片会笑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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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时的热闹劲儿,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暖。陶泥刚上手,孩子们的衣服、脸蛋都成了灰扑扑的,可没人嫌脏。刘李彬捏笑脸时,特意把嘴角捏得方方正正:“我要当军人,笑脸得带劲儿!”李欣怡给笑脸加了对弯眉毛:“我想当摄影师,笑起来得像月牙儿!”
最难的是捏嘴巴——要做成自然的弧线。孩子们拿着圆规比划,把陶泥搓成长条再弯成形,断了就重新搓,歪了就拿手抹一抹。张宏洋忽然喊:“按黄金分割比来!就像算圆的半径和直径那样,眼睛到嘴巴的距离得协调!”小家伙们真把数学课上学的全用起来了。
烧陶时更曲折。第一次烧裂了一半,孩子们蹲在窑边掉眼泪;第二次温度太高,笑脸成了“黑脸包公”;直到第三次,打开窑门时,满窑的笑脸泛着哑光白,个个完好无损,孩子们跳起来抱成一团,陶泥混着汗水蹭了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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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拼墙那天,全校师生都来了。孩子们踩着凳子,把自己的笑脸往墙上粘,个子矮的踮着脚,高年级的抢着帮忙。当“冠军笑脸”四个字拼好时,有人喊了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接着就成了大合唱,声音震得陶片都像在发抖。
如今这面墙成了学校的“打卡点”。有人问我,不就是些孩子捏的泥巴笑脸,为啥能引来这么多关注?我总说,因为这墙上不只有笑脸,还有泥土里长出来的创造力——他们用数学知识设计,用陶艺技巧表达,把对未来的憧憬捏进陶泥里,这才是最生动的美育啊!
你看,现在学校的陶艺室总有人满为患,劳动基地里的蔬菜长得比课本还高。孩子们的作品不断拿奖,歌声唱上了油菜花节,作文登上了报纸。这哪里是“玩泥巴”?这是让教育顺着乡土的根,慢慢长出了芽。
当又一次有人来参观笑脸墙时,我指着墙上最歪的那个笑脸说:“您看这指印,多有劲儿!这就是咱们冠军小学的孩子——脚踩泥土,眼里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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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河南省裴凌霄名班主任工作室
作者:河南省邓州市张村镇冠军小学 赵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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