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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久没看刘亮程的书了。上一次看还是高中时期,当时一篇模拟卷子选了刘亮程一篇散文,看完之后感觉惊为天人。怎么有人能把散文写成这个样子,是冷的,像笼罩着整个村庄的雾,那么淡,那么哀伤,又饱含着热烈的情绪。那情绪写出来,却像冷铁一样。
我买了一本刘亮程散文,没有读完。那时候的刘亮程与现在也不大一样。我曾经在他的文章里读出来锐气,现在在他的文章里,读出麦穗一样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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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购物软件推送上看到的这本书,《一缕炊烟升起》。看到封面,顿了一顿,觉得很有意思。它叫炊烟,却不表炊烟,我在封面上看到大地的苍凉与昂然。再一看,作者刘亮程。刘亮程,这和我心里现在的刘亮程一模一样。
下单后拿到手里,用一个下午的时间,一口气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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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面上刘亮程的散文不少,我很喜欢这本书目录的编排。全书分为三辑“落在一生中的雪”“在荒芜中游荡”“一个人的村庄”。
散文的篇目也是按照这个逻辑来排列的,主题非常鲜明。从人生的哲思到迷惘,再到最后的安然。读起来非常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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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亮程的主题从来都是乡愁。
所有的哲思离不开他居住的村庄,所有的感伤离不开他的过往。当一个作家把自己浓缩起来时,他就好像变成了一粒麦子,在虚土庄上,在炊烟里,游荡。
他写落在人一生中的雪,写他的长辈的冬天,写一个人一生的岁月,写衰老,最后才写他的少年时。那个被寒冷冻伤的冷夜,就因为这样的前提而有了力度,因为那是透过一整个人生的厚度,来回望一个夜晚的冷。他不说时代的艰辛,不说地域的艰难,但那艰难,就透过那一晚上的冷,被读者有形的感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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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没有怨,甚至没有感伤。我很难想象他是用什么样的视角来写作,是以宽阔的平和,还是轻盈的叹息?如果人的灵魂飘荡在天上,那么他的乡村现在在哪里?只在他的笔端吗?那他的故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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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得见他的乡愁,我却读不懂他的乡愁。
怅惘吗?可他的笔端却没有对过往的不能放手,对往事的深深留恋。
感怀吗?可他的笔端却没有文人的感慨,欲说还休的委婉哀然。
赞颂吗?可他的笔端却没有歌功颂德的强调,对土地的热望情怀。
他只是像一只笔,记录着,记录着。而这笔这样秀气,也这样凉。在他的笔下,生成了一个镜像的,却近乎脱胎换骨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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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了《一缕炊烟升起》,我在他的村庄里,短暂住了一夜。
我的灵魂也飞到了虚土梁上,那里没有凄凉,没有感伤,只有一种雾一样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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