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漫过秦岭时,我的登山杖戳破了某片青苔的梦境。那些绒毯般的绿在岩缝中绵延,像被揉碎的《心经》残卷,每一笔褶皱里都藏着千年山雨的笔锋。前夜暴雨冲刷的砾石路上,一只蜗牛正驮着螺旋状的天文台缓慢迁徙,壳上水珠折射出七重山影——那或许是比任何户外运动手表都精准的海拔刻度。
总有人背着卫星地图讨论等高线美学,却不知真正的等高线是松针在腐土上绣出的涟漪。我在海拔1900米处摘下手套,触摸到某块页岩上的地衣,它们的根系在石头血管里游走,比任何登山者的足迹更早抵达山巅。忽然懂得,人类用冰镐叩击岩壁时发出的清响,不过是山峦打坐时无意掉落的一粒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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