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索先超睡得正香,忽然听见有人呼喊:“主公,你醒醒,你醒醒呀。”声音里充满急切。
索先超睁开睡眼,朦朦胧胧中,看见面前站着一头老牛,正是他家的老牛。不过,老牛已经离世五年多了,为何又出现了呢?他惊讶地问道:“老牛,你怎么来啦?”
老牛说道:“主公,你为何挖了门前的老槐树啊?快栽上,不要自毁财路啊!”索先超问道:“这是为什么啊?老槐树枝繁叶茂,挡住了阳光,因此才将它挖了,移栽到屋侧去了。”
老牛还没有回答,索先超忽然醒了过来,原来老婆听见他在说梦话,将他推搡醒了。索先超就把梦见老牛的事情对妻子讲了。妻子没好气地说:“你白天挖了老槐树,晚上就会做老槐树的梦,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必放在心上。”
索先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翻过身又睡了。
第二天早上,索先超正在吃早饭,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大惊失色,丢下碗筷就往外面跑。到了院子里一看,顿时发出一声哀嚎。
这一头老牛,和索先超的渊源颇深。索先超十多岁的时候,父母都不在了,跟着比他大十岁的哥哥一起生活。哥哥待他还不错,但是嫂子就不行了,将他赶到牛棚里居住,让他放牛。索先超每天放牛,和牛睡在一起,渐渐地和牛有了深厚的感情。
一晃过去了了好几年,索先超已经十五岁了,嫂子便吵嚷着要分家,让他单过。索先超不想看嫂子的脸色,就同意分家。
但是,分家时,嫂子霸占了所有的田地和房屋,只把牛棚和老牛分给了他。这头老牛年岁已经很大了,因此不被嫂子看好,她打算再买一头牯牛,因此把老牛甩给了他。
索先超无田无地,无以为生,思来想去,就悄悄地找到大哥,恳请大哥帮他打造一辆车,他要赶牛车为生。大哥心生愧疚,悄悄地拿出钱,帮索先超打造了一辆牛车。后来,这事终究还是被嫂子知道了,据说大哥被嫂子抓挠了十几处伤痕。
有了牛车,索先超就有了生路,他赶着牛车处处为家,晚上就睡在牛车上。本以为这样生活就会安稳下来,有了生路,但是却遭遇了不幸。
两年后的一个傍晚,索先超赶着牛车行走在山路上,一个商人委托他送一批货物,到小镇上的商铺里。只要下了山,到了前面的小镇上,就到了目的地。
就在这时,树林里传来一声金钱豹的叫声,紧跟着跳出一只金钱豹,扑向索先超。索先超吓得跳下车子,绕着牛车和金钱豹周旋。
老牛挣脱掉缰绳,和金钱豹缠斗在一起,最终,金钱豹被老牛收拾了,老牛的一条后腿也被金钱豹咬断了。
索先超把金钱豹的皮毛卖了,给老牛治伤,耗费了将近小半年的时间,老牛才完全康复,但是从此以后不能下力了,也就是说,索先超再也不能赶牛车为生了。这两年赶车积攒下的钱,都用来给老牛治伤上了,再也拿不出钱来买一头牛了。
没办法,索先超就在小镇附近,搭建了一个草棚,靠给人打短工,来养活自己和老牛。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忽然有一天,索先超晚上回到家里,发现老牛不见了。
这可把他急得不行,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老牛的踪迹。他在心里揣测,老牛通人性,难道它不想连累自己,悄悄地离开了?它到底去了哪里呢?
眼看时间一晃,大半年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老牛的消息,索先超彻底失望了,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老牛了。
谁知这一天晚上,半夜里传来牛叫声,索先超醒了过来,跑出草棚,只见门前站着老牛,已经变得瘦骨嶙峋,可见这一段时间,它吃尽了苦头。索先超抱着牛头,哽咽着说:“老牛啊,你去了哪里?”老牛叫了一声,算是做了回答。
等到索先超情绪稳定后,这才发现地上闪着光芒,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颗宝珠,比鸡蛋还要大。他举着宝珠问道:“老牛,这一定是你带回来的,你出去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给我寻找宝珠吗?”没想到老牛竟然点了点头,索先超顿时泪流满面,抱着牛头又是一阵亲热。
索先超拿着宝珠到了县城,来到珠宝行,掌柜瞪大了眼睛,说是稀世之宝,难得一见,最终以一万五千两银子成交。
有了钱,索先超就在城郊的一个小山村里,寻找了一块好地方,建造了房屋,购置了田产,从此定居在这里了。他建造了两进两出的宅院,两侧栽种了十几棵柳树。院门的西侧,有一棵天然的老槐树,索先超舍不得移植,就让它长在那里。
第二年,索先超娶了养氏为妻,过起了幸福的生活。那一头老牛,就养在牛棚里,什么事情也不用干。耕田犁地,另有牯牛来干。
就这样过了十几年,五年前,也就是开元五年初,老牛因病结束了它的生命历程,永久地告别了这个世界。索先超感念它让自己变成了富裕之人,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就把它葬在屋后的山坡上。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五年。这一天,索先超发现老槐树枝繁叶茂,遮挡住了阳光,就打算把它迁移到屋侧去。他和妻子一说,妻子也没有意见,于是,他就喊来几个壮汉,当天就把这件事给办了。
到了晚上,索先超梦见老牛托梦,让他把老槐树快栽上,不要自毁财路。他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吃早饭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巨响,他跑到院子里,顿时发出一声哀嚎。只见整座门楼,莫名其妙地坍塌了,地上到处都是碎片。
索先超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门楼的废墟清理完毕。这一天,他坐在家里,盘算着请工匠来,重新建造一座新的门楼,妻子忽然冲了进来,焦急地说,猪圈里的两头大肥猪,莫名其妙地倒毙了。
接连两次意外,让索先超警觉了起来,联想到老牛托梦的情景,他认为是移栽了老槐树引起的,于是喊来几个村民,当晚就把老槐树移栽了回来。
这以后,过了好长的时间,家里再也没有意外发生,索先超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天,索先超去赶集,遇见了姓展的好友,两人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到了七岁时,姓展的父母双亡,被舅舅领走了。他的舅舅是一个世外高人,一心钻研道术,姓展的跟着舅舅学了很多本事,通晓阴阳之术。如今舅舅已经仙逝了,他就回来了,租住在小镇上,靠给人堪舆算卦过日子。
索先超请他在小酒馆里喝酒,将自己的遭遇讲了,说起移栽老槐树发生的怪事,要姓展的上家里给看看,老槐树到底有什么蹊跷。
朋友有求,岂能坐视不理呢?姓展的欣然而往。到了索先超的家里,他前后左右看了看,指着老槐树说:“老槐树确实不能移栽,因为它所处的位置,是破财穴。”
姓展的进一步解释,宅院的位置就像一个八卦阵,有生财穴位,也有破财穴位。这一棵老槐树,好巧不巧,长在破财穴上,索先超就不会有破财之灾。如果把老槐树移栽走了,破财穴得以通畅,家里就会经常出现破财的灾祸。搁谁家里,也经不住如此破财,最终会导致家破人亡。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老槐树移栽回来。
索先超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老牛托梦,说是自毁财路,也难怪门楼会莫名其妙地倒塌,两头大肥猪会莫名其妙地走了,这都是破财穴通畅了的缘故。得知缘由,他终于释怀了,心中对老牛充满感激。老牛在另一个世界,还关心着他,真是令人感动啊。要是他把老牛的托梦放在心上,就不会损失两笔钱财了。
索先超留姓展的喝酒,饮酒间,他讲述了他和老牛之间的感情,感叹老牛对他的照顾,要是没有老牛,他就不可能过上现在的美好生活。
姓展的听他把老牛讲的如此神奇,就拿出古钱占卜了一卦,连连说奇怪。接着,他闭上眼睛掐算了一番,睁开眼说:“兄弟,你家的老牛早就不在了,附在老牛身上的,是你父亲的魂魄。”
原来,索先超的父亲担心他太小,不能被哥嫂善待,放心不下他,魂魄就在附近徘徊,不肯去投胎转世。后来,老牛生病而亡,他就附在老牛的身上,陪伴在索先超左右。
这样就能解释通了,老牛为何不顾生命危险,勇斗金钱豹,又为何离奇失踪,带回来一颗宝石,让他发财致富,而且托梦给他,让他移栽回去老槐树。只有父亲才会如此地关心儿子,老牛再有灵性,也不可能如此神奇。原来这一路,都是父爱关照着他。
索先超顿时哭晕在地!
是呀,父爱是沉默的,从来不挂在嘴边,总是默默地奉献,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出现,总是在背后殷切地关注,宽容而又伟大!
本故事笔法荒诞,意在借事喻理,劝喻世人,与封建迷信无关。内容纯属虚构,文中出现的任何人名、地名,或涉及的其它方面,俱是艺术加工的需要,与现实毫无关联,请理性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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