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
1
都说嫁人，是女孩子的第二次投胎，做父母的可得慎重再慎重。
原来，我对这话不以为然。我家女儿从高中就与未来女婿对上眼了，两人相伴10年，一直到研究生毕业。
这不，女儿三个月前查出怀孕。亲家两口子赶在肚子大之前，就上门提亲了。
我们是一个县城的，但是属于两对角，相差50公里的那种。
亲家按他们那边的规矩，给准备了18万彩礼，还有五金，鸡鸭鱼水果等一些礼品。
说实话，我对这些物质条件倒不是很在意。毕竟闺女与准女婿都在不错的单位工作，小两口挣的工资不低。
既然年轻人自己有能力，何苦非要向父母手里索求那点辛苦费呢！
亲家与我都是老农民，也没啥大能耐，想必这钱肯定借了一部分。
想到这，我直接开口道：“今天咱们见面后，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咱不说两家话，彩礼我也不要，只要你们好好对我家闺女就行。”
看到我如此豪爽，亲家母也不甘示弱，紧紧握着我的手保证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家就多了一个女儿。我和他爸，肯定把孩子放在手心里捧着。”
2
两家人，就这么愉快地把婚事谈妥了。
时间刚好上午11点，亲家起身要走，我忙拉住他们：大老远来的，怎么着也得吃顿饭再走。
先一天，女儿就在镇子上的饭店，订好了一桌酒席。
我们到了饭店，落座后，亲家母的手还紧紧拉着我。
她说：“我和他爸也没啥能耐，能把儿子供养成研究生，已经很不容易了。”
从她脸上的皱纹来看，这话一点也不假。
“等莉莉进门后，给我们生个大胖孙子，我和他爸就不种地了，给他们去城里看孩子去。”
亲家母看着我闺女的肚子，欣慰地说道。
“那感情好，我这边做生意忙，肯定指望不上。亲家，以后他们的小家还得麻烦你们。”我客气地回道。
“不过，现在生男生女都一样，我倒希望是个外孙女。”我又接着说道。
谁知亲家母的脸色马上变了，“那怎么行，我家必须要有孙子的。”
我刚想说，这都是老思想了。
谁知人家接着来了一句：“反正现在放开3胎了，要是闺女的话，就接着生。不行就生四胎、五胎，反正就是生到儿子为止。”
3
我瞬间大脑宕机，倒不是为生孩子这事。而是觉得亲家母性格有缺陷。
干啥事不知变通，有点顽固不化。我家闺女从小性子温柔，如果以后跟这样的婆婆相处，还不得天天把自己气死啊！
我转头把目光递给准女婿，谁知人家立马低下了头。大有他妈说啥都对的意思。
这令我心里更不舒服了，感觉自己太草率了。也不知道提前去打听一下，亲家两口子的人品与性格。
席间，亲家母还骄傲的跟我提起，她当年生孩子的光荣历史。
“我一共生了4个孩子，要不是狠心把三闺女丢到马路边，我也不能生了这个儿子。”
我只知道准女婿有2个姐姐，他是最小的，竟不知他家还有一个被亲妈丢掉的姐姐。
亲家母一直夸口自己的儿子，怎样怎样优秀，可我的耳朵却像被塞子堵住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见。
所谓闻其声，知其人，从亲家母的只言片语和准女婿低头不语中，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家庭不能嫁。
4
或许亲家母从小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思想守旧了点，对于男孩有所偏见，这个我倒是能理解。
但是，女婿这种一味顺从的态度，令我担忧。
所谓男人是一个家庭的调和剂，就他这种态度，我可不敢把女儿轻易嫁给他。
回到家，我越想越不对。当即找来我弟，让他开着车，带着我和闺女去了准女婿的老家。
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想看看乡亲们对亲家两口子怎样评价？
“他家呀！他爸就是个摆设，啥也听他妈的，他妈这人挺难相处。”
“女的挺固执，跟谁也合不来。”
“挺封建的，她家大姑娘都生了4个女儿了，非让人生到儿子为止。”
“她家闺女、儿子都挺听话的，一点儿也不敢招惹她。”
我越听越心颤，这样的人家根本不是闺女的良配。
晚上，女儿跟准女婿发过去一个小年轻总爱出的选择题：“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准女婿秒回：“我妈。”
5
女儿不死心，又发过去一个：“等咱们结婚后，如果我和你妈有矛盾，你选择站谁哪边？”
又是秒回：“我妈。”
女儿的脸色越来越黑，“孩子，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你好好想想？”
我把选择权交给女儿。因为她成长的过程中，见证了她奶奶怎样对我们母女，怎样把我们母女赶出门。我相信她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妈，我想做最后一次尝试。”
女儿给准女婿发过去一条消息：“如果我肚子里现在怀的是女孩，你妈非要孙子怎么办？”
准女婿回道：“再生二胎呗，咱们又不是养不起。”
这还没结婚，准女婿的态度，就跟他们家人保持了一致。
等真结婚了，有矛盾了，大概率还是这样。
“孩子，咱们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
隔天一早，我跟女儿去了医院。在医院里，女儿拍了照片，最后跟准女婿发了条信息，“昨晚不小心，孩子流产了，医生说好像是个女孩。”
女婿回道：“好好养身体，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但是亲家母连个关心都没有，好像我家孩子肚子怀的是外人似的。
“妈，这个孩子还是打了吧！”女儿最终理智地告诉我。
我看出了她眼里的不舍，但是很多时候，就得咬牙做出选择。
我选择支持女儿，因为我不想女儿重走我的老路。
很多人，恋爱时甜蜜致死，但一走入婚姻，却分道扬镳。
倒不是因为他变了，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在你们之前的二人世界里，没留意他的本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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