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强制下令天下男子一律剃头留辫,并贴出告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至此,人们无奈剃掉前额额顶上的头发,理发行业空前发展起来;并出现了以理发为生的剃头匠。
前期的剃头匠肩挑剃头挑子,走街串巷,招揽生意;后期生意做大,便有剃头匠在街边开有理发店,专等人上门剃头。
今天的对联故事便和一位剃头匠有关,他不仅上门剃头,更是以剃头为名,行招惹良家女子之实,着实让人不齿。
说是清乾隆年间,有一位剃头匠,叫何继业,从小跟着剃头的父亲沿街理发;父亲年事已高,便子承父业,接过了剃头的挑子。
何继业脑子灵活,手艺又好,所以找他剃头的人很多;生意做大,便沿街开了一间理发店。不过碰到熟悉的客人,也会上门理发。
而且何继业还和别的剃头匠还不一样,业余时间喜欢舞文弄墨,爱好对联。
照理说,手艺好,生意好,有文化,日子应该过得温馨而小康。
但是,手艺人,从小走街串巷,三教九流,形形色色,见得多了;如果自己没有定力,难免会沾染一些不良习气。
男人最容易沾染的就是赌钱和好色,何继业不赌钱,却喜欢借剃头之方便,行口舌之能,招惹良家女子,到处偷腥。所以名声并不大好。
新店开张,何继业苦思良久,写出了半幅对联,下联怎么都想不出。那上联是:
相逢尽是弹冠客
用的是弹冠相庆之典,意思是脱帽理发,不得不说此上联很有文采。
于是,在店门贴出告示,征集下联:有对出下联者,终身免费上门剃头。
围观者多,应对者少;因为对联着实难对。
一日,一姓李的秀才,见到告示,略一思索;便胸有成竹地进店应征,并说区区对联,这有何难?
何继业不敢怠慢,找来笔墨伺候,请李秀才写出下联。只见李秀才不紧不慢地写道:
此去应无搔首人
下联的“搔首”本指挠头。联语诙谐幽默,既切理发特点,又寓乐观之情。
何继业佩服不已,赶忙兑现承诺:可终身为李秀才免费上门剃头。并问明家住何处。
不久,何继业如约来李秀才家为其上门剃头。
叫开院门,迎接的却不是李秀才,而是一端庄秀丽的女子,宫鬓堆鸦,斜插一根玉钗,肌肤胜雪。用当今的话讲就是:头发乌黑,皮肤雪白。
何继业不由地看呆了。原来此女子正是李秀才之妻,秀才在书房看书,并未听到敲门声。
何继业纵使再轻浮,也还是有分寸的。忙收回打量的目光,拱手道好,并说明来意。
不过,心里却开始痒痒的,旧有的毛病又开始犯了。
后来给秀才剃头也是心不在焉,完全不是平时那熟练的操作;有两次,都差点刮伤到秀才的额头。
也是无巧不成书。
剃头完毕,照例应该是李秀才送出家门。但秀才读书之人酸腐,不通人情世故,剃完头,就又回书房去了,一心想考中进士,求取功名。
何继业边出门,眼珠子边骨碌碌地转,恰好看到秀才之妻还在院内晾晒衣物。
机会来了,剃头匠先是夸赞秀才妻子贤良勤劳,衣服洗得干净,雪白,就像其手一样白,目光顺势落在秀才妻子的手上,举动渐露轻浮之相。
秀才之妻尊重他是位出名的手艺人,并未加以斥责;哪知何继业得寸进尺,以为有可乘之机。言语更显轻佻,并吟出一联,加以试探。其对联为:
风紧林密,问樵夫何处下手
表面上是说樵夫何时砍柴,其实是暗里试探。用当今的话讲:就是约不约?
秀才妻子也是大家闺秀出身,颇通文才。见剃头匠如此厚颜,心想今日一定要还以颜色,让其知难而退。于是答道:
山高水深,劝渔夫及早回头
何继业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有一句俗语: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何继业晚上睡在床上,脑中全是秀才妻子的影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偷腥之人岂肯善罢甘休,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何继业打听到:三年一次的秋闱考试就在今年秋天,到时候秀才必然会去京城参加考试,留在家中的肯定只有秀才妻子一人。
机会千载难逢,秀才果然如期进京赶考。
何继业借着在秀才邻居家剃头的机会,早已将秀才家的状况打听得清清楚楚。
这天,剃头匠何继业来到秀才家门外,从门缝中观察到秀才之妻正在院中,吸取上次的教训,何继业将一方事先准备好的丝质锦帕从墙头丢进院中。
那秀才妻子好生奇怪,听到声响,看到地上的锦帕,心想何人如此无聊。待展开一看,顿时又气又急:
那锦帕包着一根玉钗,帕上还有几个大字,是一副对联:
桃李杏梅,这些花哪时开放?
这对联和玉钗放在一起,意思很明白:玉钗探路,对联问明心意,花非花,当然是指像花儿一样的美人了。
再仔细观察,发现锦帕上还留有姓名,果然是上次姓何的剃头匠。
秀才妻子心想,你既然无耻至此,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沉思片刻,在锦帕的反面写了了一副对联,并重新包好玉钗,丢出墙外。
何继业好生期盼,等着门儿打开;哪知,是锦帕重新落在脚边。急忙展开,玉钗还在,锦帕反面多了一行字:
稻麦黍稷,此杂种是何先生!
从对联的角度,对仗很是工整,从旁人的角度,骂得很是解气,何先生当然就是指剃头匠何继业了。
何继业尽管因爱生恨,也奈何不得。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一个无耻的剃头匠,借剃头之名,调戏良家女子;
好一个聪明勇敢的秀才之妻,对无耻之徒,狠加敲打。
色字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难逃。
此次是言语教训,希望能悬崖勒马,及早回头;
否则,他日必闯出大祸,命丧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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