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瘫痪后，继母精心服侍15年，背后原因他始终不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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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刘妍

整理：凤姐

01

母亲去世才一年，父亲就再婚了，那一年我十二岁。

父亲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再婚并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有一个人服侍他照顾我。

父亲是供电局的一个会计，月薪丰厚，可他小气又自私。

他的算盘很精，他考虑到，如果请保姆的话，每个月要出一大笔钱，那还不如娶一个老婆回来，又能暖床又能干活，多合算啊。

可是，相亲了几次，接触之后，城里女人没有哪个愿意嫁给他。

第一，我父亲长得貌不惊人，而且抠门，说话难听。

第二，谁也不想做后妈。

思来想去，他把标准降低，打算娶个农村女人。

农村女人多好啊，又勤劳又听话还节俭，不像城里女人，天天涂脂抹粉，还特别有自己的思想，难拿捏。

就这样，他相中了我的继母裴秀芬。

裴秀芬是父亲老家安徽的，那年才27岁，长得五官端正，身材娇小，一看就是勤快人，她来的时候，后面躲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子。

听介绍人说，继母的前夫去世了，她被婆家赶了出来，娘家也没有她的存身之处，正好我父亲托人说亲，她就这么到了我家。

继母来到我家后，家里乱七八糟的面貌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我和父亲被她照顾得很好，一日三餐按时按点，绝不延后半分钟。

她的态度也很恭敬，父亲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跟她说话，不像是丈夫，更像是主人。

奇怪的是，继母从来不反驳他忤逆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我有时候看不下去，为她打抱不平。

有一次，继母炖父亲喜欢吃的排骨稍微硬了一点，他大发雷霆，筷子尖戳到她脑门：

真是一个乡下人，怎么教也教不会，排骨要用小火慢炖两小时，你看你烧的什么东西？人能吃吗？

说完，站起身，筷子一摔，直接进了卧室收拾收拾出门下馆子了。

继母满脸通红，一声不吭，继妹妹吓得大气不敢出，都要哭了。

我看了于心不忍，对她们道：他不吃我们吃，我觉得挺好吃的。

母女俩听我这么一说，这才放松了下来。

02

我曾问过继母：我爸那么抠门，对你也不好，你干嘛答应嫁给他呢？

继母回答：我那也是没办法啊，婆家娘家都没有我与小萍的容身之处。

你父亲虽然脾气坏了一点，抠门了一点，可毕竟他有工资有房子，我们母女有吃有喝有住，受点委屈也没啥，只要小萍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就心满意足。

我听了，心里很不好受，感觉这对母女好可怜。

小萍八岁了，该上一年级了，靠我家近的小学是重点小学，收费贵，离家远的，收费很便宜，但是教学质量一般。

父亲这个守财奴，非要把小萍送去五里外的红星小学，继母哭哭啼啼，她哀求：

妍妍她爸，你把小萍送那儿去，我接送也不方便啊，况且那里教学质量也不好，你还是让她在附近小学读吧。

父亲眼睛一瞪：远什么远？她都八岁了，完全可以自己坐公交车来去，干嘛要你接送？

你也不挣钱，你知道附近的小学需要多少学费吗？三千元呢，你去缴啊？

继母不吱声了。

我呼地站起：爸，你如果不给妹妹在附近读书，我就离家出走！

说完，跑进卧室用力把门一摔开始收拾东西。

父亲虽然抠门傲慢，可他有一个软肋，那就是我，他常常说：

我家妍妍又聪明又好看，以后我要想这个闺女福的。

所以，他平时对我是千依百顺，有求必应，最害怕我不开心。

我收拾好行李拔腿就往外跑，父亲一把拉住我：

小祖宗，你不要闹了，我同意还不行吗？

小萍顺利上了重点小学，继母感动得热泪盈眶，她说：

妍妍，我谢谢你了，以后小萍有了出息，我一定会让她回报你。

我笑着说：妈，你别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你对我的好我心里清楚着呢，我爸只是抠门了一点，并不算坏人，你也不要跟他计较。

继母多聪明啊，她说：妍妍，你放心好了，无论你爸对我什么态度，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离开他，会对他好的。

是的，继母懂得了我的意思。

我心里很害怕，继母会不堪忍受离开我家，如果她走了，我家怎么办？我父亲以后怎么办？

毕竟我是女儿，迟早要嫁出去的，一旦父亲岁数大了，谁来照顾他？

这个继母我很喜欢，性格好人勤快心地还善良，如果她被气走了，谁知道父亲再讨一个回来是哪座山的妖怪？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父亲抠门，我就得大方，父亲冷漠，我就得温柔以待继母与小萍。

我要替父亲尽一份责任与情意。

03

经过上次的小萍上学事件，继母对我更好更贴心了，这让我感受到浓浓的母爱。

这个家也在我的调剂下，一天比一天温暖和谐。

有时候父亲还会忍不住抠门，继母买菜的钱他会不停盘问证实，我就会私下说他，我说：

爸，你再这样苛刻继母，你把她气走了，看谁来服侍你，买菜能买几个钱？你干嘛要这么小气？

他也舍不得替继母与小萍买衣服，我把自己的压岁钱零用钱全部拿出来带她们上街。

继母问：妍妍，你哪里来的钱啊？

我回答：是爸爸给的啊，他让我带你们出来买衣服，他说他是男的，不懂女人衣服怎么买？

继母听了，信以为真，感动不已，回家对父亲更温柔了。

小萍这个鬼丫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2005年，我得去西安上大学了，在车站，继母与小萍哭得泪雨滂沱，真好像是生离死别。

我安慰她们：哭啥呀？我也不是不回来了，还有寒暑假呢，等到我大学毕业，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咱附近找工作。

继母擦擦眼泪，她说：妍妍啊，你可要说话算数啊，你不在家里，我总觉得少了倚仗，心里空落又害怕。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我说：我走了以后，父亲如果刁难你，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回家处理。

继母点点头：谢谢你啊闺女，没有你的话，我与小萍真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候父亲走了过来，继母不吱声了。

我把父亲拉到一边，嘱咐他：我走了以后，你要善待继母与小萍，如果你把她们气走了，我就再也不会回家，大学毕业，我就去大西北工作。

父亲吓坏了，他连忙保证：闺女啊，你放心好了，我会对她们好的，该花的钱我绝不会克扣下来。

在依依不舍中，火车呜呜呜来了，我挥手道别。

04

四年大学生活很快过去，我遵照以前的承诺，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工作。

在这四年里，父亲没有闯什么大祸，家里基本相安无事。

2013年，小萍考取了东南大学，我为她高兴，这个妹妹太给力了太励志了。

当然，最开心的莫过于继母，看到女儿有出息，她容光焕发得很，可没过几天，她就蔫了。

那天我正在上班，继母电话打来，我摁下电话，里面传来拖着哭腔的声音：

妍妍啊，你爸老毛病又犯了，他不允许小萍去读大学，他说，他资助小萍到高中毕业已经很不错了，还说读大学要花很多钱，他没有那么多钱。

我安慰继母：没事的，我回去找他谈，保证不误小萍的行程。

这时候我已经上班几年，手里有一笔积蓄，这次我并没找父亲，因为我有能力负担小萍的大学开支了。

在小萍上学前几天，我递给了继母两万元，我仍然借了父亲的名义。

继母与小萍感动哭了，小萍私下说：

姐，你别骗我了，我知道，这不是咱爸的钱，这是你拿出来的。

以前买衣服的钱也都是你拿的，你骗得了咱妈，可骗不了我。

姐，你等着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好意。

说完，扑入我怀里哭了，我笑着拍拍她：

鬼丫头，倒是聪明的很，什么都瞒不了你。

哭啥哭？考上好大学，应该高兴才对，赶紧把眼泪擦了。

再说了，谁叫你走入了我家呢？既然到了一起，咱们就是一家人，我帮自己的妹妹，那还不是应该的啊！

小萍一边擦泪一边点头。

后来小萍四年的学费都是我给的，父亲背后骂我：

闺女啊，你傻不傻啊？她也不跟我姓，你为啥要资助她？四年呢，费用可不是小数目。

我问他：这么多年以来，继母对你好不好？

他说：很好啊，这女人打理家务没得说，照顾人也有一手。

我问他：你对她无情无义，那么抠门，她为什么不走呢？

父亲：她孤儿寡母的，能去哪里？

我：小萍小的时候可能没办法，现在她大了，为什么继母还不提走呢？她就是替人做保姆，一个月起码也有四五千工资吧，为什么还要在你家受你的气？

父亲迷茫了，嘴里嘀咕：也是啊，她为什么不走呢？

我没搭理他的问话，只是再一次警告他：

你要对继母好一点，否则的话，等你老了病了，没有谁会服侍你。

父亲眼睛一瞪：我不是还有你吗？

我：我马上要结婚生子，我自己有家庭，哪有那么多时间照顾你？

果不出所料，没多久，我一语成谶。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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