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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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发生车祸住院,我爸知道后,让我第一时间送了一张存有10万元的银行卡给大伯。
20年都不曾联系的大伯,哭着接过了银行卡,还求我转告我爸,希望可以原谅他当年的事。
我淡淡地说:“我爸说了,毕竟是亲兄弟,有什么事,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1
我的爷爷奶奶是地道的农民。
他们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我大伯,一个是我爸。
在那个年代,因为我爸是小儿子,所以自然受到爷爷奶奶更多的疼爱。
加上我爸从小就比较聪明,读书也勤奋,所以大伯就成了补贴我爸的那个倒霉蛋。
我爸说,那会他放学回家只要负责读书就可以,而大伯不仅要帮忙干农活,还要负责做饭。
那个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有限,但是爷爷奶奶总是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留给我爸。
我爸基本每天可以喝上牛奶,吃上鸡蛋,而大伯只能看爷爷奶奶的收成来决定自己的伙食情况。
所以从小到大,大伯和我爸的关系总是很一般。
高考那年,大伯的分数只够上大专,爷爷奶奶就没让他继续读书,还要他出去打工给我爸赚学费。
虽然大伯千百个不乐意,但是也不得不照做。
五年之后,我爸也没辜负爷爷奶奶的希望,成了村里第一个考上本科的学生。
原本以为一人得道,全家就能跟着飞黄腾达。
可是我爸毕业之后就进入了当地的一家国企工作,还被当时的主任看上了,非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我爸。
当然,条件就是要入赘。
在老一辈人的眼里,入赘总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家里人自然也是不太愿意,特别是我大伯,更是极力反对!
他觉得资助我爸读大学的费用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现在不仅没有回报,还等于给别人做嫁衣,所以心里非常不痛快。
不过爷爷奶奶考虑到我爸能在大城市落脚,还能攀上我外公这棵大树,飞上枝头当凤凰,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这门婚事。
但也就从那时候起,大伯和我爸的关系更加恶化,甚至连带着一起讨厌当时即将出生的我。
2
我爸和我妈结婚之后,基本也只有每年春节才会回一趟老家。
记得小时候每次回去,大伯总是对我们不理不睬,甚至不让堂哥堂姐和我一起玩。
有一次我和堂姐一起玩,还被冲出来的堂哥推倒在地,对着我大骂:
“你爸是白眼狼,你就是白眼狼崽!”
我爸看着小小的我被欺负哭了,内心既是心疼又是无奈,我妈也因此常常感到愧疚。
我对爷爷没什么印象,因为他在我3岁的时候就离世了,不过我对奶奶的印象却很好。
因为每当我被堂哥欺负,奶奶都会拿着小棍子打堂哥,然后拿着糖果来安慰我。
只要堂哥被奶奶教训,大伯一定出来护犊子,顺带对着我阴阳怪气一番:
“妈,一个女娃娃有什么好疼爱的,还跟别人姓,以后都不会记得咱们啊!”
“胡说八道!男孩女孩都是我们家的,你一个大男人,思想比我这个老太婆还落后!”
奶奶也是除了堂姐以外,在老家唯一会和我玩的人。
可惜好景不长,在我8岁那年,奶奶患病离世了。
那一年,我爸刚好在外公的安排下去了国外参与一个项目,所以无法赶回来。
最后就是外公外婆还有我妈带着我出席了奶奶的葬礼。
葬礼上,我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可是大伯和大伯母却对着我们一家破口大骂:
“别来这里假惺惺的,亲妈过世都不来,派几个外人来干什么!”
他们一边咆哮,一边拿着扫帚赶我们走。
外公试图理论,还被大伯打了一拳:
“就是你个臭老头,把我弟给带偏了,现在他眼里只有钱,做人都不会了!”
后来,我爸听说了当时的情况,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彻底和我大伯决裂。
3
我爸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回老家找大伯要爷爷奶奶的遗产。
“马志华!我说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妈从病危到离世,你一天没来,现在人刚走,你就从国外赶回来要遗产?”
看着大伯愤怒的嘴脸,我爸也不想争辩:
“如果妈有立遗嘱,你拿出来,如果没有那就按法律来继承。”
大伯猩红的眸子里淬着泼天的仇恨,沉声大骂: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要妈的遗产?这几年你尽孝了吗?”
我爸依旧不想理会,其实从我爸工作之后,每个月都有寄生活费回去给奶奶,这些在银行都有转账记录。
看着大伯和大伯母剐人的眼神,我妈有些害怕地想要拉走我爸:“要不算了吧?”
我爸温柔地把我和我妈护在身后,接着沉声说道:
“不行!我妈留下的财产,不能给这种六亲不认的人!”
闻言,大伯母直接坐在地上撒泼了起来:
“哟!这是贼喊捉贼啊,乡亲们快来看啊,我家小叔子从来不尽孝道,还想要死去老太太的遗产,实在没天理啊!”
眼见村子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爸才带着我们暂时离开。
不久之后,我爸请了律师把大伯告上了法院。
因为我爸很清楚,奶奶在多年前曾经和我爸说过:
“看到你们兄弟不和,妈也很难过,不过你现在比你大哥过得好,所以妈以后的遗产会给你大哥6成,你4成,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4
其实在我爸工作之后,帮衬过大伯不少。
那时候,我爸知道堂姐刚出生,所以寄了10000元给奶奶,让她给大伯盖房子用。
要知道那可是90年代后期,这笔钱可是我爸小半年的工资。
还有后来,大伯想要承包村里的养殖塘,我爸又寄了2万元给奶奶,让她帮忙给大伯。
这些钱我爸生怕大伯不要,还特意嘱咐过奶奶,千万别说是自己给的,所以大伯一直以为这些钱都是奶奶给的。
我爸这么做主要也是为了还当年大伯帮衬自己读书的恩情,同时也为了让大伯可以更好地照顾奶奶。
原本我爸不会在意奶奶的遗产,毕竟自己这么多年除了给钱,也确实没为奶奶做过什么。
但主要是大伯一家一直对我们态度恶劣,还在村里到处散播我们的流言蜚语,所以我爸才想讨回自己应有的部分。
那场官司的最后,我爸拿到了奶奶留下的40%遗产。
而遗产中有一套老宅,因为我爸和大伯都不肯让步,谁都没能把对方拥有的部分买下来,所以就一直空置在老家。
对簿公堂之后,我爸和大伯也彻底成了陌生人,至今整整20年没有联系过。
直到上个月,老家的一个亲戚给我爸打来了电话,说是堂哥在一次夜晚行车的时候发生了严重的交通意外,送进了医院。
5
“听说挺严重的,腿都断了,老马现在还在到处找我们借钱,志华,你是他弟弟,还是帮帮你哥吧……”
挂断电话后,我爸也是一脸焦虑。
堂哥一直是大伯最宝贝的儿子,而且在大伯眼里,堂哥更是他们马家的一脉单传,所以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大伯肯定六神无主了。
“小丽,你和你堂姐还有联系吗?”
闻言,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小时候,大伯一家也只有堂姐愿意带我玩,所以我们偶尔还有联系,只不过也仅仅局限在逢年过节发一条祝福短信而已。
“那你问问你堂哥的情况,该帮忙的我们还是要帮忙。”
“好。”
我和堂姐了解之后,才知道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堂哥的两条腿都被截肢了,而且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更关键的是,这场交通意外主要原因还是堂哥超速驾驶造成的,对方也身受重伤,估计之后还要背负一大笔赔偿。
我把这些事和我爸说了之后,我爸有些颤抖地点了一根烟,一边手不停地揉着眉心。
我试探地问了问:“爸,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堂哥?”
我爸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回房间里拿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我:
“小丽,你一个人去吧,我和你妈就不去了,卡上有10万,交给你大伯吧。”
看着我爸始终没有舒展开的眉头,我点头安慰道:
“放心,交给我吧。”
说完我接过卡,立马定了一张最快的高铁票。
6
到了医院之后,我按照堂姐发来的病房号直接去了住院部。
在走廊上,我看到了20年不见的大伯,他和我小时候看到的样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明明才60岁出头,却佝偻着身躯,稀疏的白发越发显得苍老,那会他正躲在走廊上偷偷地掉眼泪。
不一会一个满头白发的妇女也从病房里出来,坐在大伯身边,小声地哭泣,想必就是大伯母了。
我提着一筐水果朝他们走去,大伯和大伯母看到我,有些疑惑又礼貌地对问道:
“姑娘,你是小刚的朋友还是同事吗?”
我把果篮放下,笑着对他们说道:“大伯,伯母,我是小丽。”
闻言,大伯又仔细看了看我,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你是小丽?”
大伯母更是有些激动:“真的是女大十八变,小丽现在都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啊。”
大伯和大伯母和我说话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盛气凌人,反倒是多了几分慈爱。
几句寒暄之后,我也问了问堂哥的情况。
大伯重重地叹了口气:“医生说命是保住了,不过这辈子已经废了,没了双腿还能怎么办?”
说完大伯掩面大哭了起来,大伯母挽着大伯的手,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拍了拍大伯的肩膀,接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大伯,这是我爸特意交代我给你们的,里面有10万元,你们先拿着用吧。”
大伯有些不可思议地接过了卡,他和大伯母互相看了看,似乎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
“好了,大伯、大伯母,我明天还有事,今天就先回去了。”
见我准备离开,大伯突然拉着我的手,当众给我跪了下来:
“小丽,你替我和你爸说声对不起,当年都是大伯的错,是我太计较,希望他能原谅我啊!”
我赶紧扶起大伯,淡淡的说道:“我爸说了,毕竟是亲兄弟,有什么事,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7
原来,奶奶的遗物里留了一封信,特意告诉大伯当年我爸寄钱给他的事。
只不过那会我爸和大伯已经对簿公堂,所以大伯即使知道了,也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我爸。
那天的最后,大伯向我要了我爸的电话号码,说要亲自和我爸打个电话。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当我到家之后,我爸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这或许就是血浓于水吧。
兄弟之间有再大的误会和不愉快,在困难面前都会不计前嫌的相互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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