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梦而许的“诺言”终有回响

钟 颐

一个人，一首歌，一座城，同时迎来了“泼天的流量”——

梳着大背头，留着小胡子，身着复古西装，再加上泛黄的滤镜……沧桑的嗓音和怀旧的画风，戳中了许多70后和80后的心。这是发生在年仅25岁的郭有才身上的故事：短短5天，他的个人账号就涨粉400多万，他经常直播的地点，多年前就已经停止运营的菏泽南站，也成了热门打卡地。

许多草根歌手都有一种“成名的想象”，但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走红。诚然，郭有才的唱功并不突出，甚至偶尔还会跑调，但胜在真实和接地气，每个音符都装载着歌者的故事，也触发着听者的共鸣。有人说，“他唱出的痛布洛芬都止不住”；有人说，他的歌“全是感情，没有技巧”；还有人感叹，“十年烧烤无人问，一首《诺言》天下知”。

某种意义上，他俨然成了公共情绪的代言人。以其最受欢迎的《诺言》为例，如果说原唱的关键词是爱情，郭有才所翻唱的更像是命运，在他时而深情时而嘶吼的演绎中，许多人看到了不甘平庸、向阳生长的自己。还记得曾经红极一时的“旭日阳刚”吗？当他们在出租房内光着膀子，“唱着无人问津的歌谣”的时候，多少平凡又坚韧的打工人闻之泪流满面。

这是音乐的胜利，也是梦想的回响。某档音乐选秀节目中，有句经典的“灵魂拷问”：“你的梦想是什么？”郭有才的人生轨迹，足以让他提供一个坚定的答案。他10岁不幸丧母，13岁就步入社会，学过电动车维修，做过洗浴中心服务生，当过房产销售……同时还有两次创业失败的经历，但不曾放弃音乐梦想。有人说，他的成熟打扮是刻意营造的人设，结合他的特殊经历，这也未必不是一种“本色出镜”。

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现象级的“草根逆袭”，郭有才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网络就是浮云，还是得脚踏实地。”正如郭有才的女友被赞“人间清醒”，与其担心郭有才能火多久，倒不如去审视他和菏泽这座城市的“双向奔赴”——此前同为草根歌手的“旭日阳刚”“大衣哥”，其打动人心的内在逻辑大体相似，但似乎还未有过如此直接的联动，甚至可以说，郭有才的持续爆火背后，也有当地的一份努力。

这正是这桩文化事件的一个典型意义。从菏泽南站连夜修路，到增设网络基站，再到成立志愿队，当地相关部门的反应颇为迅速，开启了“宠客模式”。我们不免再次抛出同样的问题：如何接好这波骤增的“流量”，化为“留量”和“增量”？

答案或许藏在那首《诺言》里。太多的事实表明，像郭有才这样的“逆天改命”，终究是稀缺的，有其不易捉摸的偶然因素。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每个人对梦想许下的“诺言”，也需要每一座城市的“诺言”去成就。在侧耳倾听中，那些被感动的人，亦传达着这样一种期许：给普通人创造更多人生出彩的舞台，给奋斗以未来，予梦想以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