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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一个成功人士,有车有房,单位二把手。
我有一个温柔贤惠,美丽的妻子。
我还有一个情人,贺娴,更美丽,有能力,也有手腕。
我想回归家庭,我不想和她继续了,但贺娴就是不放过我。
那天夜里,当我接到妻子崔情宜发来的短信时,我正在情人家过夜。
我没马上打开看,躺在贺娴身边,听到她轻轻地叹气。我背对贺娴,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装作睡得很熟。
在黑暗中,贺娴起身离开床,我则翻了个身,假装自己睡得很安稳。
我听见贺娴走出了卧室,进入了书房。
我在黑暗中松了口气,睁开眼睛。
我查看了崔情宜的短信,内容是「忙完早些回来,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这是崔情宜自从我们结婚后,第一次催我早点回家的消息。
我不知道崔情宜为啥找我。
我现在害怕的是,贺娴会如何对我。
她有我的把柄。
最近这段时间,我开始察觉到贺娴的态度有些不寻常,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要动手了。
贺娴会逼我搬离那套她买给我的大房子,车库里的车也将不再是我的,我甚至可能会失去工作,变成一个没有收入的人,这一切让我感到非常不安。
这种担忧不是没有根据。
那一天,我正忙于开会时,突然被老板孟海叫进了办公室。
从孟海的表情上我能感觉到,孟海有些不高兴,尽管他努力隐藏这一情绪。
我能在这家公司成为副总裁,很大一部分归功于贺娴的帮助,这花了我们五年时间。
现在孟海打算让公司上市,而我负责了不少关键的外部关系,这其中也有贺娴的功劳。贺娴不仅出了很多主意,还帮我牵线搭桥,甚至教我一些策略。
当时我们处理事情非常小心谨慎,但如果贺娴想要借此机会来对付我,那一定是贺娴以前留了一手。我反复回想所有的细节,想要评估其中的风险,却发现似乎没有明显的破绽。
在那时,贺娴完全是出于对我好的考虑,做事非常周到。
孟海说:「监管司又派了几个审计员过来,原因还不明,你就配合一下吧。」
我有点儿吃惊:「怎么突然又要审计了,之前有什么通知吗?」
孟海摇了摇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这是我在公司五年以来,孟海第一次用这种怀疑的眼光看我。
我意识到,从这一刻起,孟海开始对我不再信任。这对我很不利,因为我将失去在公司高居一人、众人敬仰的地位。这些员工很快就会察觉到老板对我态度的改变,也不会再支持我了。
我努力保持镇静地对孟海说:「您放心,我过手的东西绝对没问题。」
孟海轻轻地点了点头,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孟海坐在茶桌边,茶具还没干,他知道我不喜欢喝茶,但依然倒了一杯递给我。
孟海说:「家里寄来的明前茶,尝尝吧。」
我接过茶杯,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表情和手的细微动作,我不想让孟海察觉到我内心的不安。
孟海咂了一口茶,然后说:「一会儿你带一罐回去,给崔情宜试试,我记得崔情宜喜欢这个味道。」
我的妻子崔情宜,和孟海的妻子非常要好。
我轻松地一边喝茶一边说:「前几天,崔情宜还在说,想和嫂子一起去山里待几天。」
孟海笑了笑,但我感觉到一丝不祥。可能是茶太烫,我的额头开始出汗。虽然我表面上笑着,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汗水。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孟海非常信任我。在公司里,其他人都非常尊敬我,他们试图揣摩我的心思,取悦我,他们的行为都看我的脸色,我确实很享受这样的待遇。
虽然我在孟海的公司拿的年薪很高,但对孟海来说,我还只是一个高级雇员,只有年薪,没成为合伙人的机会,这是贺娴的建议给我的。
孟海的手法阴险而不显山露水,当初公司的另一位合伙人在员工眼中的声望超过了孟海。
于是,孟海暗中指使人黑进合伙人的电脑,把一份关键的公司文件发送给了竞争者。借此机会,孟海指控那位合伙人损害了公司的利益,并成功让合伙人锒铛入狱。
贺娴似乎对孟海的伎俩有所了解,贺娴说我肯定比不过孟海,而我一向对贺娴言听计从。
对我来说,我的一切都是贺娴给予的。贺娴对我非常慷慨,我大学毕业那年,贺娴送给我一辆迈巴赫车。
我开着这辆车去了孟海的公司报道,孟海亲自出来迎接我,公司的员工在背后小声议论我是怎么来的,我体验到了成为众人焦点的快感。
毕业工作后,贺娴在市中心给我买了一套大平层。我用赚来的工资把家布置得很好。站在窗户旁边,我总是在想怎样向贺娴求婚,期待着将来能娶到她。
常言道,由奢入俭难,爱情也一样。和贺娴相处久了,别的女人已经无法吸引我。
但贺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很享受这种神秘感,住在豪宅,开着低调的豪车。女生们都很喜欢我,孟海对我非常尊敬,同事们都对我非常友好,我的事业和生活都越来越好,贺娴也对我很照顾,我觉得自己非常得意。
孟海对审计这回事显得不太开心,虽然这次审计不应该有什么大问题,但我感觉到孟海似乎开始对我产生怀疑了,我也不清楚他会采取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以前遇到工作上的问题,我常常会去找贺娴商量,但现在,我甚至不确定这背后会不会是贺娴在搞鬼。
那我和贺娴的关系该怎么说呢?可以说我是贺娴的男友吗?
不,不仅仅是男友,更像是贺娴的男仆。
我住的宽敞的大平层,车库里停的豪华汽车,上司的赏识,同事们的敬佩,合作伙伴的尊敬,以及银行账户里的钱,所有这些支持我华丽外表的东西,全都是贺娴给予的。
在别人眼中,我是一个聪明、果断、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其实不过是贺娴操纵下的傀儡罢了。
其实,只有我的妻子崔情宜,是我自己选的。
我遇见崔情宜是在一个交易会上,那个交易会是崔情宜公司负责的。
崔情宜长得很美,很多男性都找她聊天,我在一旁看着觉得挺有意思,只是觉得崔情宜漂亮,但没有贺娴漂亮,心里并没有其他想法。
那个交易会持续了三天,结束的时候,与会人员都有礼貌地互加了微信,崔情宜也礼貌地发消息感谢大家。
但是,公司的同事告诉我崔情宜对我有意思,建议我抓住机会追求崔情宜,说我也该找个人结婚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震。
我和贺娴在一起时,从未感受到家的温暖。
我们的生活像是流水线作业,一起做饭、吃饭,然后就是上床,这样的日子让我感到厌烦,我宁愿加班也不愿面对贺娴。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遇见了更多的人,了解了更多的事情,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价值,对贺娴的抵触感也越来越强。
但我不敢表露出来。我总感觉头顶上有一只无情的大手,一不小心就会让我跌落。我害怕失去现有的房子、车子和工作,如果没有了这些,谁还会看得起我?
我又拿什么去追求崔情宜呢?
展会一结束,我和崔情宜偶尔还是会联系,双方都没点破那层不清不楚的关系。在我看来,崔情宜是个好姑娘,贺娴配得上更优秀的男人。
至于我,和贺娴的事已无法做到一刀两断。我没有向贺娴透露关于崔情宜的任何事情,这也是我多年来第一次对贺娴有所隐瞒。
最后是孟海推了一把,孟海提起他太太想给我介绍一个人,让我见一面,没想到那人竟是崔情宜。那一刻,我只能感叹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我跟贺娴提起孟海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询问贺娴的看法。
那时,我心里真希望贺娴能露出支持或是嫉妒的神情,那样我就不会继续跟崔情宜交往了。但贺娴没有表现出这些。
贺娴告诉我,这要看我自己的决定。
对贺娴来说,这不算什么大事。我跟谁相亲,是否结婚,贺娴似乎都不太在意。
好吧,那我就开始追崔情宜了。
我和崔情宜之间的关系进展得很顺利,无论是外表还是事业,我都算是顶尖的存在。
我们俩到了商量结婚的时候,我当然没跟崔情宜提过贺娴的事。
婚礼安排上日程,贺娴给我提了个要求,说最好我和崔情宜生两个孩子,最好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我问贺娴为啥,贺娴一开始说,这样不是组成了一个「好」字。后来贺娴严肃地跟我说,照她说的去做就行了。
贺娴是在提醒我,我在她眼里只是个男仆罢了。只是偶尔给我点好脸色,别以为我们平等。
是的,我完全按照贺娴说的来做,一直都是「照做就好」。
我已经习惯了不去思考,以前只是一味地告诉自己,贺娴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
我从不去质疑贺娴为什么这样对我。
但有一件事我一直很苦恼,贺娴为了能控制我,一直在让我服用一种毒药。如果我不按时服药,我就会变得无法控制自己,行为举止像个疯子。
我们已经相处了十年,我在这段时间里只失控过一次。那是当我不想再工作,打算去欧洲游学的时候,贺娴并不同意。
我自己去办理了护照和签证,但在签证处的时候,我突然失去了意识,结果欧洲之行也泡汤了。后来我无意中看到了那天的视频,只见我像个疯子一样,用头撞击地面砖。
很久以后,我没有按照贺娴的要求去她家,结果又一次头疼发作了。
贺娴直接告诉我,不听话就会这样,我才明白贺娴是在提醒我用药的重要性。
我问贺娴为什么要给我吃药,难道不可以别的方法吗?
贺娴悲伤地看着我说:「我不想失去你。」
那一刻,我开始有点相信贺娴的话,觉得贺娴真的是害怕失去我。我甚至有些愿意接受贺娴的控制。
但从那时起,我开始害怕贺娴了,见面时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然。我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抗拒情绪。我尝试吃其他药,希望在床上表现得更好,以此来换取一些自由。
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分裂了一样,没有贺娴时,我是一个优秀的人,但一想到贺娴,我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自我。
崔情宜让我在现实生活中感到安全,带给我一种普通人的快乐。
崔情宜让原本漂泊不定的我,终于有了港湾。起初,这种感觉让我有点不太适应,但渐渐地我发现,这正是我最珍视的感受。
结婚后,崔情宜成了家里的主妇,让我们的家变得非常舒适,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崔情宜是不是接受过什么专业的家政训练。
偶尔,我甚至怀疑,崔情宜是不是被贺娴派来的。每当这样的念头出现,我都会给自己一个耳光,提醒自己不能这样怀疑。毕竟,崔情宜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每次我去找贺娴,都得留宿,因为那是贺娴的规矩。
崔情宜像个傻白甜。我无论用什么理由晚上不回家,她都不会追问,只是接受。
这让我在想,是崔情宜不太在意,还是太相信我了?
有次我要出门时,崔情宜还帮我整理好鞋子。
我说:「今晚我要加班。」
崔情宜眼神里透着心疼:「辛苦你了。」
崔情宜陪我走到门口,我反复回想辛苦两个字,开始怀疑崔情宜,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后来,我思考是否这一切都是贺娴操控的结果。但我调查,崔情宜和贺娴之间毫无联系,关于崔情宜的真实身份,我已不再去深究。
崔情宜是个理想的妻子,她照料我生活的方方面面,给我情感上的支持,但我感觉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崔情宜的内心。
她每天和我说着情话,但从来没和我倾诉内心,也从来不抱怨。
很多时候,我会觉得崔情宜像是个精心设计的AI,这个想法让我哑然失笑。崔情宜有自己的家庭和社会联系,她来自单亲家庭,崔情宜的母亲也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
我总觉得我亏欠崔情宜,以前我可能对贺娴有些情愫,但现在我对贺娴只有厌恶。我想要摆脱贺娴,却做不到,一旦离开她,我就会从顶尖人物沦为社会的渣滓,我无法接受这种巨大的落差。
作为一个男性,我从未在贺娴那里感受到崔情宜给我的依赖和需要。在贺娴面前,我只是一个工具,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更不是一个男人。
事实上,我开始对崔情宜产生了依赖感。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崔情宜一起的家庭生活,我们经常待在家里,有时候会去郊外露营,或者晚上出去撸串,和崔情宜在一起让我感到放松和安全。
我逐渐对贺娴偶尔的「传唤」感到抵触,我觉得她在打扰我的生活。我努力摆脱那种毒素的影响,尝试服用各种精神类药物来控制自己,直到我一次「病」发作。
那次,我和崔情宜还有其他朋友约好去郊外露营,还没到地方,我突然失控,幸亏崔情宜反应及时,否则我们就会掉下山崖。
那一刻,我模糊地看到崔情宜吓坏了的脸,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医生告诉我,我只有皮外伤,建议我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
我向医生询问发生了什么。
医生回答说:「我们给你做了检查,一切都正常,看来你可能是因为过度紧张导致的神经性紊乱。」
我明白这一切都是贺娴给我的教训,医生是查不出这些的。
在我发现她的秘密之后。我确定,贺娴肯定是疯了。
而且,贺娴肯定会毁了我。
我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发现贺娴的秘密的。
那是一个暴雨天,贺娴家的地下室几乎成了一个水帘洞。
我当时在她家,就帮忙整理。那些被水泡过的墙壁裂开了缝,几块砖显然被人动过。
出于好奇,我挪开了那些砖头,结果使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看到里面有三个骷髅、一把刀、一个汽车零件,还有一部手机和三个试管里的东西。
我对那三个试管里的东西进行了检测,发现是损坏的受精卵。
贺娴之前让我和崔情宜生两个孩子,难道贺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和我有个孩子?
但这三个骷髅又是什么情况呢?
难道我和它们一样,只是被贺娴所利用的「种子」提供者?
我从检测室里出来时,连一只鞋都丢了,真是狼狈极了。
我在贺娴眼中,仅仅是一个「种人」而已吗?这些受精卵真的跟我有关系吗?不,它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敢去报警,如果贺娴出了什么事,我肯定第一个摆脱不了责任。而且,谁知道贺娴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呢?但贺娴会如何对待我呢?
贺娴那三个被称为男友的人,都名义上是贺娴的伴侣,但都不幸遇害身亡了。
我从检测室出来后,聘请了专业的调查人员去调查这三个人,结果发现他们都是死于意外:
一个是金融界的潜力股,掌握着数十亿的资金,因为投资失败而选择自杀;
一个喜欢赛车的神秘男友,在山路上的野外赛车中坠入山崖,车毁人亡;
还有一个是个痞子,打架斗殴,因失血过多而死。
都是孤独的个体,没有任何家庭或社交联系。
我也是这样的人。
因此,我开始筹划自己的未来。
凌晨五点,我假装起床喝水,顺道去书房看贺娴。贺娴在书房里,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
我尽量保持轻松地问她:「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说:「做噩梦了。」
贺娴看起来既脆弱又迷茫。
我走上前,轻轻地抚摸她的肩膀,贺娴这样在我面前表现出软弱,还是头一遭。
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悲伤:「我梦见你了,你离开我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便弯下腰,从后面抱住了她。
我说:「只是个梦而已,你这段时间总睡不好,所以才会做噩梦。」
贺娴挣脱了我的怀抱,转过身来说:「可是,我梦见你死了。」
我放开了抱着她的手「别想那些了,再睡一会儿吧。」
我抓住她的手,她从椅子上站起来。
贺娴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你不觉得,现在的生活很无聊吗?」
我摇头回答:「我对目前的生活挺满意的,很知足。」
她突然把手指一弹:「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不能激怒她,我只希望平安无事地离开。
我说:「我很珍惜现在和你一起的时光。这么多年来,我们共同努力到了今天,我不想让你失望。」
贺娴回答:「我知道,但那不太重要。」
我询问她:「那对你来说,重要的是什么呢?」
贺娴说:「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刺激感吧,或者是某种破坏的快感,它让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不祥的预感一直在我心头升起,最后我还是没能忍住,脱口而出:「孟海公司审计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仿佛在谈论另一个人似的说:「我现在只是还没决定,该怎么处理那个孩子。」
我问:「什么孩子?」
贺娴笑了笑:「当然是你的孩子。」
我感到非常震惊:「你,怀孕了?」
「是崔情宜怀孕了。」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不可能,因为我做了结扎手术,如果我注定要成为贺娴手中的玩偶,那我绝不能让孩子也变成牺牲品。
我对贺娴说:「这不可能。」
贺娴沉默了,关上电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回忆
当我遇到贺娴的时候,我就生活在满是油污和泥巴的贫民窟,那个地方弱肉强食,分不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记忆中的那个地方总是昏暗和潮湿,到处都是些让人厌恶的虫子。我经常梦到那个地方,每次醒来都会感到惊恐,庆幸自己已经离开了。
在我17岁那年,贺娴在那满是泥垢的地方发现了我,带走了我。贺娴花了五年时间,帮助我在这个世界上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
我17岁时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原石,站在贺娴面前,任贺娴塑形。
贺娴找了个家教给我,资助我进了一所相当不错的学校。
在校园里,我没有谈过恋爱,觉得那些同龄的女孩子太平庸了。我只对贺娴心生倾慕,因为她不仅美丽,还给了我很多帮助,所以我眼里只有贺娴。
在贺娴的支持下,我历经波折后成为了公司的副总,算是个有成就的青年。可以说是贺娴让我重获新生,对此我始终心存感激。
贺娴对我真是太好了,她花了很多心血和钱,把我培养成了精英。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是现在,贺娴竟然要把我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我想在贺娴面前直接问她:难道你想让我像我的三个前辈那样突然死去吗?你是想要一个孩子吗?
我告诉自己,不能冲动。我和贺娴就像鸡蛋和石头,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济于事。我必须随机应变。
有时候我在想,不能再让贺娴对我摆布,我不要房子、车子、地位,也不要爱情和家庭,我要找回自己。
但我舍不得,不知道离开这里该去哪里,还有崔情宜,贺娴让我感受到了美好,我舍不得摧毁这个虚幻的世界。
我在公司魂不守舍,忍不住想给崔情宜打电话,倾诉我心里的恐惧和不安。我很想弄清楚,崔情宜是否愿意和我一起面对,我还想问崔情宜,是否有了孩子。
就在这时,孟海给我打来电话,叫我去办公室。
进去后看见孟海在玩弄着茶具,茶是没喝的。
孟海看到我进来,嘴角扯了扯,像是想笑但又没笑出来。
孟海说:「这几年一直忙生意,咱们兄弟很久没有坐下来聊聊天了。」
我有点意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孟海把我叫来,是想来一场兄弟联谊?这不可能。
孟海问道:「你是不是很久没有休假了?」
我简单地点了点头。
孟海接着说:「我们老是忙着工作,忘记了我们是为了生活才工作的,这是我的不对,这几年我都没考虑到这一点,让你受苦了。」
我回答说:「哪有的事。审计那边有回音了吗?」
孟海看了我一眼说:「我们是兄弟,我让你休假,是真心想让你好好休息,多陪陪崔情宜。你快要当爸爸了,我们的事业也算有点成就了,你应该抽些时间,多关心下家庭。」
我感到非常吃惊,崔情宜居然怀孕了?
孟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在孟海面前,我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站了起来。
我说:「我明白的。」
孟海望着我,沉思片刻。
孟海说:「坐下,你到底明白什么?其实是你嫂子告诉我的,她说崔情宜最近因为怀孕反应很强烈,本来不打算告诉你,担心影响你的工作,你嫂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跟我说的,让我给你放假。我是真的希望你能休息一阵子,说实话,我本不太想让你休假的,你一旦休假,公司的重担就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了。」
我面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手足无措,笑容也显得有些勉强,孟海肯定看得出来了。
我说:「好,最近我确实感觉有点累,你告诉嫂子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老大。」
走出办公室,我告诉自己必须保持冷静。
崔情宜怀了孕,崔情宜怎么能在我背后跟别的男人上床,还怀了别人的孩子!
看来贺娴早就知道崔情宜怀孕了,但贺娴知道这个孩子并不是我的吗?
崔情宜又发信息叫我早点回家,我站在天桥上,有一瞬间想要跳下去,彻底了结一切。
当我回到家时,崔情宜满脸喜色地告诉我,她怀孕了。
我没有表现出应有的高兴,只是「哦」了一声。
这让崔情宜有点意外。
崔情宜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不高兴吗?」
我看着崔情宜说:「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对了,我请了年假,这样接下来可以多陪陪你了。」
我目光落在崔情宜的肚子上,还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心里其实很想问崔情宜,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为什么要偷偷和别的男人在外面搞上,还怀了别人的孩子?
崔情宜对我的事情漠不关心,是不是因为崔情宜自己也有事瞒着我呢?
我真想指着崔情宜的鼻子痛骂一顿。
我忍住了。
我没法开口,也没什么资格去质问她,毕竟我也出轨了。我了解崔情宜,一旦知道我出轨,崔情宜肯定会提出离婚。
而现在,我并不想离开这个家,这里是我的避风港,哪怕崔情宜怀的孩子不是我的。
我爱崔情宜,不管孩子是不是我的,至少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甚至开始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我和崔情宜一起抚养孩子,给我的生活带来新的希望和依靠。
我抱了一下崔情宜,然后推开了崔情宜。
我突然明白了,贺娴以为这孩子是我的。
当初贺娴挑我,不就是想要孩子吗?
这么多年,难道贺娴生不出孩子?
可这个孩子既不是我的,也不是贺娴的。
但只要我和崔情宜在一起,这孩子就好像和我有关系似的。贺娴会怎样对待崔情宜和孩子呢?
我不能让崔情宜遇到危险。也许离婚是个好主意。
我对崔情宜说:「我们结婚时候就约定了,做丁克,我本来就不想要孩子,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就去打掉。」
崔情宜一时语塞:「你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混蛋!」
我决心不留给这件事任何转圜的空间。
我对崔情宜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
崔情宜望着我,眼神从悲伤转为绝望。
我说:「我不怕告诉你,医生很早以前就告诉我我不能生孩子。我们还可以做亲子鉴定,我以后不会对它承担任何责任。」
崔情宜凄然地笑了:「你可以不认这个孩子,但你不能羞辱我。」
我:「如果你坚持要孩子,我们就离婚。」
崔情宜绝望地说:「你混蛋!以后这个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崔情宜这么说,我突然松了一口气。
我:「好。我今晚就搬出去。」
崔情宜摇摇头,哀怨地看了我一会儿,眼神又坚毅起来,没有说什么,看来崔情宜是绝望了。
不管这孩子是谁的,离婚对他们是最好的保护。我打算找个机会告诉贺娴,这孩子跟我没关系,请求贺娴别再打扰崔情宜。
等孩子出生后,也请求贺娴别插手。
这是我最后的避风港,但从此与我无关了。
我和崔情宜默默坐在桌边,崔情宜擦了擦眼泪,我也泪眼朦胧,便转身去卧室收拾东西。
我只带了一个行李箱,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崔情宜和孩子。
崔情宜没有挽留我,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与我并肩站立的人了。
但我感到一种释然,这样也挺好。无论崔情宜是谁,无论孩子是谁的,他们在我心里已经是最亲的人。
我不能自私,不能让他们受到牵连。
我住进了酒店,本想跟贺娴说明白关于孩子的事情,结果怎么也联系不上。
我检查了自己的银行账户,钱还都在。我也安排了一些现金的提取,银行说大额取款需要预约。
我得有现金在手,这样才能做更多的准备。我在耐心等待。
一周时间过去了,银行方面还没给我回复,贺娴也杳无音信。公司的 HR 打电话来问我休假怎么样,还说有些公司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贺娴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正在这时,岳母打来电话说崔情宜有流产的症状,需要家属签字同意处理。
我和崔情宜还没正式离婚,我仍然是崔情宜的家属,此时崔情宜需要我。在这种情况下,我顾不得其他的,急忙离开酒店。
那时候,我见到贺娴就坐在大厅里,贺娴眼神锐利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利刃,直刺我心。
我直接走到贺娴面前,问她是不是背后搞鬼,贺娴邪气地笑了起来。
贺娴说:「听说你预约提现金出来?」
我问:「你想怎样?」
贺娴回答:「有孩子了还这么冲动?其实你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这后面的日子你可以自由了,但前提是得照顾好你妻子和孩子。」
我说:「那我告诉你,这孩子不是我自己的。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已经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贺娴带着一丝轻蔑地笑了起来:「那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前不久出了个车祸,还做了全麻的手术。」
我一听,震惊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娴说:「你这么聪明,难道还想不到,我花了这么多年时间培养你,还没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呢?」
那时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确实,那年我出了车祸,脾脏受伤,紧急送到医院手术。
我问:「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贺娴说:「我帮你接好了。不用谢。」
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贺娴通过一场车祸让我接受了手术,我甚至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居然让我恢复了生育的可能。
我感到愤怒、崩溃和屈辱,紧接着是后悔:原来崔情宜怀的是我的孩子。
贺娴说:「你怎么这么不信任你的妻子呢?确实,你不敢信任任何人,你以为所有人都是我安排的,都会背叛你。」
我快要爆炸了,想要结束贺娴的生命。我怒气冲冲地冲到贺娴面前,怒视着她,但贺娴丝毫不躲避我的愤怒。
贺娴对我说:「我已经告诉过你,情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使情况更糟糕。」
我问贺娴:「你究竟想怎样?」
贺娴回答说:「我只是想要和你有个孩子而已。我希望这次崔情宜能顺利生下来。你必须好好照顾崔情宜和你们的宝宝。」
我困惑地问:「为什么非得是我?你为什么选择我?」
贺娴说:「你现在这么问,不觉得很可笑吗?最开始被我选中的时候,你还高兴得不得了呢。」
我感到非常愤怒,但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
我需要弄清楚贺娴接下来的打算,贺娴想要我的孩子,也一定有她的理由。
我紧握着拳头,贺娴瞥了我一眼,然后站起身走了。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奔向医院。岳母抓着我的手说,医生已经控制住了情况,崔情宜需要安静养身体。
我进了病房,可崔情宜却转过头,不愿意理睬我。
崔情宜怀的是我的孩子。那我对崔情宜做了些什么呢?我都不敢去面对崔情宜。
未来的苦难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要保护崔情宜和我们的孩子。
我来到贺娴家,贺娴正在厨房做饭,看起来一切都正常。贺娴做好了四菜一汤,然后端上了桌子。
贺娴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照顾崔情宜吗?」
我问:「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贺娴说:「问什么?」
我说:「医院的事情。」
贺娴说:「结果不是没有改变吗?」
我问:「为什么是我?」
贺娴说:「大概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不错,眼缘这个东西还需要解释吗?」
当晚我留在贺娴家过夜,尽兴之时,我告诉贺娴我想和她生个孩子。
贺娴喝完水后就睡得很沉,我偷偷给水里加了安眠药。
然后我去了地下室,那里一片漆黑,因为上次淹水后电还没修好。我拿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墙壁,寻找那个洞。
我必须找到那三个骷髅,然后报警。
我渴望崔情宜和孩子能在没有贺娴控制的世界里生活。突然,四处传来滴水声,角落里闪烁着一抹绿光,我吓了一大跳,用手机照过去,原来是只猫。
我在摸索间发现了一块松动的墙砖,随即把手机放到地面,开启了那个墙上的小洞。伸手去探,结果里面空无一物,难道是贺娴已经把东西取走了?我身体稍微前倾,手仍旧在洞内寻找,忽然,手机发出的光线被挡住了。原来是贺娴出现了。
光线照在贺娴那张惨白的脸上,贺娴看着我说:「你真是蠢,我还没动手,你自己就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试图制服贺娴,但发现她力大无穷。
我听到贺娴又说:「这都是你自找的。」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一个院墙很高的大宅院里,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崔情宜的生活。我看到贺娴走进了崔情宜的病房。
崔情宜看起来好像不认识贺娴,眼神里满是疑惑,她们彼此寒暄着。
贺娴离开的时候,留给了一张卡片。贺娴在离开前,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
电视机不断播出崔情宜的日常生活,我从未将它关闭。看着崔情宜的肚子逐渐变大,我的感觉就像在看一场无声的戏剧。
在这所大宅院中,我可以自由地活动。我的食物由一位管家递送,我试图和他交流,但他仿佛一个聋哑人一样。时间对我已无意义,我一直在寻找逃脱的可能。我利用野外定位技术,计算出了自己所处的经纬度,发现我竟被安置在贺娴家附近。
接下来,我打算从这儿逃走。我对贺娴家附近的地形很熟悉,只需要摆脱家里的管家和监控设备。
某个晚上,我故意让蛇咬我,感觉意识都开始模糊了,我赶紧告诉管家说必须得去医院。
但是,结果等来的是家庭医生。
我试过很多办法,但就是没法离开这个院子。
每天观看崔情宜的直播,成了我坚持的力量。
我好几次都想一死了之,但我做不到,我必须活下去,因为我要活着见到崔情宜和我们的孩子。
崔情宜生孩子的那天,贺娴出现了。
贺娴说:「我已经告诉你妻子,说你被孟海害了,坐了一段时间牢,怕这会牵连到他们母子,所以才跟她离婚。如果你听话,你以后可以去照顾他们母子,你的金钱地位还在。」
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想看孩子平安健康地出生,你会相信吗?」
我狠狠地瞪着贺娴。
我被带到医院。
崔情宜非常痛苦,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我们终于迎来了我们的宝宝,是个小男孩。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紧紧地抱着孩子,心里忐忑不安,因为我不知道贺娴会怎么做,崔情宜会不会突然要抢走孩子。
果然,贺娴出现了,崔情宜对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贺娴说:「祝贺你。」
崔情宜回答说:「你得好好感谢贺小姐。」
我一时语塞,因为崔情宜还没有意识到贺娴的可怕。
我把孩子交给了崔情宜,然后陪着贺娴离开。
贺娴却在离开前把孩子的出生资料递给了我,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看到孩子的信息后,我全身发抖。
孩子的生物数据告诉我们,孩子和崔情宜没有血缘关系。
这孩子的父亲是我,母亲是贺娴。
我惊讶地望向贺娴。
贺娴说:「崔情宜还不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我当然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我生气地问贺娴:「你到底对崔情宜做了些什么?」
贺娴笑着说:「既然我能让你恢复生育能力,自然也能让崔情宜怀上我们的孩子。」
我怒气冲冲地盯着贺娴说:「你是个无耻的疯子。」
贺娴回答:「你应该庆幸你的精子成功了,还能和崔情宜继续演绎一个幸福的家庭。而我只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这有错吗?」
我气愤地回答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种马吗?你把我们当成什么,给你生孩子的奴隶吗?」
贺娴淡淡地说:「我怎么看待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待自己。接下来的两年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不过有你作为亲生父亲在,我还是放心的。路在你面前,你自己来选择吧。」
贺娴讲完话,离开了医院。
我再次进入病房,目光落在崔情宜身上,她正抱着那个孩子,孩子在崔情宜怀里安然入睡。
崔情宜的眼里满是温柔,面带慈爱地注视着那个孩子。
我握紧了拳头,心里发誓要守护崔情宜和这个无辜的小生命。
逃离
我最终选择和崔情宜坦白一切,她很震惊,也很愤怒。但最终愿意和我一起面对一切。
第一步,我让崔情宜的父母,用旅游的名义逃离了这所城市,约定一年以后再联系。
第二步,我和崔情宜假装食物中毒,利用120逃走了,从贺娴的监控下逃走了。
现在我们在香港,使用另外的身份,还有一大笔钱,过着新的生活。
虽然担惊受怕,但至少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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