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白药被扯下了遮羞布

作者| 高凌朗

编辑| 艾青山

据经济观察报报道，云南白药爆发窝案，原董事长王明辉、原首席运营官兼高级副总裁尹品耀等5位公司曾任高管，从2023年年初至2024年年初，因涉及同一事项先后被纪委监委部门带走调查。

王明辉一直被视为云南白药的“灵魂人物”，在其任期内，公司实现了显著的业绩增长。但在2021年左右，因证券投资的导致云南白药业绩下滑，投资者普遍对其主营业务产生担忧，称“云南白药不务正业”。

而在2023年3月6日，云南白药发布公告称王明辉先生因个人原因，申请辞去公司一切职务，由董明代为履行董事长职责。

董明曾在华为工作多年，其加入云南白药似乎与公司数字化转型的战略相契合。云南白药与华为签署合作协议，试图用科技赋能传统中药研发，其内部称为“1+4+1”战略框架，共同在人工智能药物研发领域进行合作。

退出股市投资后，云南白药的业绩展现出积极的增长趋势，营收和净利润在2023年都有所提升。然而，这一举措并未能彻底解决公司面临的根本问题。

1999年，王明辉由昆明制药的副总裁被任命为云南白药总经理。当时，云南白药主要依赖其“祖传止血秘方”，虽然小有名气，但发展缓慢。而且，在当时的小伤口市场中，消费者往往选择创口贴而不是白药散剂。

王明辉回忆说：“我是从云南医药排名第一的企业跳槽到了排名第三的白药。那时，云南白药一半以上的销售收入和六成的利润都依赖于白药散剂”。

之后，在王明辉的领导下，云南白药有质的飞跃，享受推出了云南白药气雾剂、创可贴等创新产品，甚至通过云南白药牙膏，成为国内高端牙膏市场的领导者。

具体来说，云南白药传统的创口贴胶布中加入了“白药”成分，用“中药秘方”的概念为其赋能，这一举措让云南白药在国内市场成功击败“邦迪”等竞品。此外，云南白药气雾剂拥有更接近大众实用场景的产品形态，从而走进了全国人民的药箱。

如法炮制，云南白药通过在牙膏中加入“白药”成分，以增强口腔健康的功效。相较于市面上10元左右的牙膏，云南白药牙膏的售价高达20至30元，但其功效赢得了消费者的认可，从而掌握了高端牙膏市场的话语权。

2023年，云南白药健康品事业群营收64.22亿元，占比16.42%。根据尼尔森零售研究数据，云南白药牙膏占国内市场份额24.6%，位居市场第一。然而，回顾云南白药日化品过去十年的销售情况，可以看出其增长速率和市场空间已十分有限。

（数据来源：云南白药年报）

大健康产业的快速增长导致云南白药逐渐偏离了其药品主业。但自2016年起，云南白药在健康日化领域的增长率几乎降至个位数。同时，互联网上出现了关于处方止血药成分氨甲环酸的争议，云南白药也开始面临整体增长乏力的困境。

在2018年，云南白药出人意料地在主营业务之外找到了新的增长途径。

云南白药在面临增长挑战时，于2016年启动了国企混改，并在次年引入了民营企业新华都，由知名投资者陈发树实控。

此举一度带来正面影响，特别是在2020年A股牛市期间，陈发树的投资带动云南白药净利润大幅增长至55.16亿元，云南白药的股价也应声上涨。

然而，这一年度净利润中有近半数来源于股票投资收益，这种过度依赖股市表现的做法为公司在2021年的巨额亏损埋下了隐患，反映出云南白药在追求增长的同时，也暴露出了投资策略上的风险。

云南白药在2021年上半年在小米集团、伊利股份和恒瑞医药等股票上的投资导致巨额浮亏，尽管腾讯控股和通威股份带来了一些收益，但整体公允价值变动亏损达到8.6亿元。

公司在2021年的投资策略相对保守，购入额远低于出售额，但即便如此，第三季度的公允价值变动亏损仍高达15.5亿元，表明投资步伐的减缓并未能有效避免亏损。

2022年，云南白药的营收和净利润虽有所增长，但增速放缓，且证券投资继续亏损5.2亿元。累计两年，公司因股市投资亏损超过20亿元。

面对投资失败的质疑，云南白药决定缩减股市投资，逐步退出并承诺不再增持股票，今年1月17日，云南白药发布投资者调研会议记录，宣布彻底退出股票投资。

通过云南白药近年来财报也可以看出，公司整体营收呈稳健上升趋势，在逐渐停止股市投资后，归母净利润也逐渐回暖，但这几乎是公允价值变动亏损减少的功劳。

（数据来源：云南白药年报）

2023年云南白药公司整体营收391.11亿元，毛利率为26.51%，较2017年的31.2%下滑约5%。其中商业销售（药品批发零售）收入252.95亿元，占比64.74%，但毛利率只有6.03%；工业销售（药品、牙膏等）收入137.40亿元，占比35.12%，毛利率高达64.26%。

可见，云南白药在炒股上投入的5年间，其主营业务的盈利能力愈发薄弱。云南白药未来的增长与盈利能力都遇到了比较明显的天花板。

2022年，时任云南白药CEO的董明邀请了另一位前华为高管马加担任CFO，进一步强化了“华为系”在云南白药的影响力。

在董明的领导下，云南白药提出了“1+4+1”战略，旨在深耕中医药领域，全面布局口腔、皮肤、骨伤和女性关怀等四个领域，并将数字化技术融入研发和经营的各个环节。

云南白药的主要股东包括云南国资持股25.02%、新华都持股24.25%、以及云南和合持股8.14%。我们认为，在前董事长王明辉离任之后，“少壮派”的管理层在确立企业方向上将面临不少挑战。

目前，云南白药尚未对前高管被调查传闻作出官方回应，但5位前高管均被带走调查，显然扯下了云南白药的遮羞布，这也增加了外界对公司前景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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