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面牛肉面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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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情宜知道迟明宇的家人对她不满意。

第一次跟迟明宇回家时，未来的婆婆姜招娣整个过程中都在虚伪地笑，大姑姐迟秀玉讲话也总是带着讽刺。

崔情宜没想到，自己和迟明宇的爱情经历了12年，这期间她努力考上公职，练就一手好厨艺，不计较地尽力讨好他们，但仍然无法赢得迟家人的心。

崔情宜不再抱有幻想，明白有些人可能本就无情。因此，她向迟明宇提出了最后的选择：结婚或者分手。

崔情宜已经31了，拖不起了。

迟明宇一点都不想跟崔情宜分开，听到分手的事，就用力抱着她，边哄边狠下心来保证：「亲爱的，我怎么可能和你分手呢，没你我也活不了，我肯定会和你结婚的，你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就这样，迟明宇用一套又一套动听的话语，哄骗了崔情宜整整12年。崔情宜虽然听得耳朵都快长老茧了，但她还是乐意接受，甘心情愿地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就乖乖、懂事地等着迟明宇兑现诺言。

但现在崔情宜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因为她刚在迟明宇的手机上看到，婆婆姜招娣逼迟明宇去相亲的微信，而且这还不是头一遭。

迟明宇一遍又一遍地跟崔情宜发誓他绝对不会去相亲，但每次崔情宜看到姜招娣那样子，都觉得恶心透了。

发现崔情宜脸色始终拉得长长的，没有任何缓和的样子，迟明宇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崔情宜这回真的生气了。

他别无选择，只好拿出手机给姜招娣打电话，在电话还没接通的时候，迟明宇不自觉地脚尖踮起来，悄悄向阳台移去。

崔情宜毫无表情地说：「就在这儿讲，开免提！」

迟明宇无奈地看了崔情宜一眼，最后在她冰冷的眼神注视下，迟明宇很不想这么做但还是按下了免提键，而就在这时，电话刚巧被接起。

「儿子啊，今天怎么有空给妈妈打电话？什么事啊，我可告诉你，除了和崔情宜结婚，其他都好商量！」

「妈！」

见崔情宜脸色变得难看，迟明宇也绝望了，「为什么啊，崔情宜哪里不好了？」

「傻孩子啊，妈都给你分析了多少次了，崔情宜父母都离婚了，又都组建了新家庭，有四个老人啊！噢，对了，她后妈还生了个比崔情宜小十几岁的弟弟，以后不都要崔情宜来照顾吗？你想想看，你娶了崔情宜......」

迟明宇虽然及时挂断了电话，没让姜招娣说出更伤人的话，但已经说了的那些足以让崔情宜心里觉得委屈，眼泪不停往下流。

其实，崔情宜心里早有点明白，但只是以为姜招娣在意的是单亲家庭，担心崔情宜在性格上有缺陷。

所以这些年来，崔情宜竭尽全力在所有人面前展现最积极乐观、最温柔可爱的一面，崔情宜曾一直相信，时间久了，姜招娣迟早会发现她和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可是今天崔情宜才明白，原来姜招娣在意的远比崔情宜想象的多得多，也是今天崔情宜才意识到，婚姻中的「算计」远比崔情宜想象的多得多。

可想而知，不管崔情宜多么努力地展现自己，或者变得多么出色，这些努力最终都是徒劳的。

「亲爱的，别生气，也别和我妈计较，她只是一个乡下老太太，说话也不经过大脑。」

迟明宇这样说着，走向崔情宜想要抱住她，崔情宜马上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臂，用那双充满怨恨的大眼睛瞪着迟明宇，迟明宇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一口长气。

崔情宜严厉地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迟明宇回应道：「崔情宜，你不能这样冤枉我，可你不能真的把我看成那种人吧？」

就是为了让自己解释得更有力，迟明宇还特意举起右手，像是要发誓一样，仿佛脸上满是诚恳的表情。

也正是干净无暇、像雪一样纯洁的脸，最初吸引了崔情宜，让她觉得心里踏实。

「如果真不是这样，那就证明给我看。你现在就当面给你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只愿意娶你，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迟明宇微微蹙起了眉头，又一次伸开双臂想要抱抱崔情宜，眼神里满是难过，还带着点埋怨地说：「宝贝，现在挺晚了，咱们别吵了行吗？我妈身体不好，你要是真把她气坏了，你心里也不好受对吧？」

崔情宜想到姜招娣那壮硕的身体，和那张红扑扑的脸，实在想不明白姜招娣哪里看起来不健康。

她只知道，在姜招娣因为生气而出事之前，自己早被气得半死了，至少现在胃痛得酸楚难耐。

「迟明宇，我已经 31 岁了！」

提到自己 31 岁时，崔情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从 19 岁到 31 岁，整整12年，一个女人最宝贵的青春全给了迟明宇。

然而，迟明宇却让她把这段最美好的时光耗费在了等待上。

谁不会觉得委屈呢？

当天夜里，崔情宜不顾迟明宇的阻拦，连夜收拾行李，从迟明宇的小两居室里搬了出去。迟明宇追到楼下，却没能追上出租车，只能眼睁睁看着崔情宜在深夜坐着出租车消失在夜色中。

崔情宜透过后视镜看到迟明宇的身影渐渐变小，直到再也看不见了，眼泪又一次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崔情宜和迟明宇是大学的同班同学。在他们大一的第一天，两人乘坐同一辆校车到学校，一见倾心。

当天，迟明宇就主动帮崔情宜把行李搬到了她的宿舍，并且还爬到上铺，帮崔情宜挂上了蚊帐。

从那天起，他们的感情就顺其自然地发展了。

那时，迟明宇总是把自己碗里的瘦肉夹给崔情宜吃；

那时，迟明宇会用省下的钱带崔情宜去鼓浪屿看大海；

那时，迟明宇为了崔情宜，甚至放弃了中国电网 offer。

那时，他们的生活中还没有出现婆婆和迟秀玉这两个人。

迟明宇和崔情宜相恋6年时，但是崔情宜一直等不及去见迟明宇的家人。最终，在崔情宜三次的催促下，迟明宇带崔情宜去见了家人。

一路上，迟明宇不停地告诉崔情宜，他的父亲早逝，留下了一些财产给迟明宇和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却辛苦地抚养迟明宇和姐姐，性格不好，也不擅长交流。

迟明宇反复叮嘱崔情宜要多加体谅。尽管崔情宜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崔情宜踏进迟家门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这家人多不好沟通。

当迟秀玉在门口换鞋的时候，迟秀玉有点不耐烦地说：「哎呀，我忘记准备一双客人用的拖鞋了。」

崔情宜正好脱下一只高跟鞋，卡在那儿真是挺尴尬的，既不方便再穿上去，也不知道是否该把另一只也脱了。

幸好迟明宇机灵，说让崔情宜穿她的鞋，自己不穿鞋就行。

吃饭时，姜招娣根本就没搭理崔情宜，就当她透明。崔情宜想吃到的菜，一伸筷子想去夹，姜招娣也跟着伸筷子去夹同样的菜。

结果姜招娣夹的菜不是给迟明宇就是给迟秀玉，还不停嘱咐他俩多吃些。

整顿饭下来，姜招娣连句客气话也没跟崔情宜说过。

崔情宜在搬走十一天后又搬回来了，因为崔情宜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天跟人大吵后，崔情宜感觉胃酸痛并恶心，本以为是气愤引起的，结果竟然是怀孕了。

崔情宜妈妈紧握着闺女的手反复抚摸，表情依依不舍，心疼地说：「女儿，你可要想清楚，生错孩子比嫁错人还要严重。」

崔情宜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感觉到腹中仿佛有种神奇的力量在跟她交流，崔情宜明白现在的宝宝还只是很小，根本无法跟她有任何反应，但崔情宜却确信自己感受到了。

可能，这天生的母性就是女人的本能吧。

再说了，崔情宜都 31 岁了，如果现在不生孩子，怕以后连做妈妈的机会都没有了。

迟明宇来了以后，妈妈故意让崔情宜到小区门口的超市去买饮料。出门后，崔情宜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带，钱包和手机都留在家里了，崔情宜笑着自嘲「一孕傻三年」。

崔情宜返回的时候，正好听见妈妈对迟明宇说：「虽然我们家是个重组家庭，但情宜她爸做了点小生意，虽然不能算大富大贵，但也不需要靠女儿支持。我和她叔叔还都有工作，以后对你们小两口也是能帮补不会向你们索要的，你可以让你妈妈放心。」

崔情宜感到鼻子一酸，她和迟明宇拖了好多年都没步入婚姻的殿堂，崔情宜总是开玩笑说自己还没玩够呢。

这段时间回家，崔情宜啥儿也没提，以为自己藏得挺好的，其实早就被看出来了。

没想到，因为有了小孩加上妈妈的一番话，姜招娣这回终于同意了婚事。

但是崔情宜没像自己以为的那样高兴，就闷闷不乐地坐在副驾驶上，而迟明宇挺高兴的，跟着车里的音乐动起来了。

「亲爱的，我没骗你吧，我说给我点时间我肯定会娶你的。」

「如果没有孩子，你还会娶我吗？如果不是听了我妈的话，你妈真的会同意我们结婚吗？」

「亲爱的，你这么一说可就扫我的兴了啊！」

迟明宇满脸不高兴地把音乐关了，一脸怒气涌上来，看上去好像是因为被误解了所以火大，但其实更像是被说中了心里的事。

迟明宇说他娶崔情宜不是因为宝宝，崔情宜说是因为有了宝宝才决定嫁给迟明宇。

但其实他们两个都在撒谎，如果没有宝宝，迟明宇不见得非要娶崔情宜，但崔情宜肯定是真心想嫁给迟明宇的。

因为迟明宇可是她追梦12年的人呢！

过了没几天，婆婆姜招娣带着迟秀玉来到家里，一进门就看见迟明宇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姜招娣心里那个怜爱啊，直接把迟明宇从厨房里拉了出来。

「男人是忙事业的，怎么能来做饭呢？你媳妇呢？！」

「妈，情宜在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她来做饭。」

迟秀玉舒服地坐在沙发上，开始吃起迟明宇给崔情宜买的每天吃的坚果，边吃边说：「你媳妇太娇气了，咱妈怀孕时候，都怀了八个月了还得提水去浇菜地。」

崔情宜本来想出来跟大家打个招呼，正好听见迟秀玉这几句话，她肚子里的宝宝好像也听到了，开始翻滚得厉害，差点儿又想吐了。

在吃饭的时候，姜招娣和迟秀玉当着崔情宜的面，开始聊起结婚的各种开销，譬如宴会、酒水、烟、婚纱和金饰等等。

算来算去，姜招娣做了个大惊小怪的表情，禁不住高声喊了出来：「我的个天啊，光这些东西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二十万才够呢！」

崔情宜其实没兴趣插嘴，但当迟秀玉直截了当地拿她说事儿，问她：「崔情宜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思想开放，这些钱是不是应该两家人各出一半？」

崔情宜只得勉强吞下嘴里的饭，回了一句：「是不是接下来要跟我说，连彩礼都不要了？」

「哎哎哎，这事儿可不能这么办，咱们不能不要彩礼，不然别人会拿咱开玩笑的。」

姜招娣忽然参与讨论说：「按咱们老祖宗的传统，彩礼、嫁妆一个都得有，咱不能破例。」

崔情宜明白，婆婆是盯着嫁妆呢！

迟秀玉好像在认真思考一样，点了点头：「是呀，现在我观察到很多年轻人结婚，男的家负责买房，女的家里弄装修。咱这房子装修也弄好了，崔情宜啊，要不你家就出辆车吧，小宇那破车也开了挺多年的了，也该换新的了吧。」

听完话，崔情宜瞥了迟明宇一眼，迟明宇就一心一意吃饭，仿佛她们在谈论的是别人结婚的事一样，但一说到陪车，迟明宇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

实际上她们不提陪车，崔情宜家里头也早就这么想了，崔情宜的爸爸甚至看中了一辆三十多万元的小奥迪车，但这一刻，崔情宜不甘心就这么顺着他们的意思。

「行，这事得我先回去和我父母说说，我再问问你们，那咱们彩礼怎么定？」

看到崔情宜并没有直接拒绝陪车，姜招娣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多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温柔。

「你们家打算给多少彩礼？」

「咱们老家的习俗是，起码得十万。」

「什么？十万！」

迟秀玉吓得尖叫起来，好像听到了一个天文学数字。同时，姜招娣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连一直在专心吃饭的迟明宇也变得脸色沉重，放下了手中的饭碗。

「崔情宜，我不是故意说你，但你这开口要的也太多了，按照法律，彩礼超过一万块就是违法的。」

崔情宜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她活了三十多年，读了不少书，但崔情宜真没听说过有哪条法律说彩礼超过一万块就违法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违法的人可得多得塞满监狱了！

姜招娣和迟秀玉离开后，迟明宇对崔情宜的关爱还是细心周到，但态度变得冷淡多了，迟明宇不再昵称崔情宜为宝贝，也不会开玩笑地贴着崔情宜的肚子撒娇，要宝宝叫他爸爸了。

崔情宜对迟明宇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每当回想起饭桌上迟明宇的妈妈和姐姐如何对她步步紧逼，而迟明宇却像旁观者一样毫无作为，崔情宜就感到非常失望。

这是崔情宜第一次感到后悔，当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崔情宜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中开始动摇，这样仓促地留下宝宝，到底是正确的选择还是错误的决定呢？

那个自己花费了12年青春去爱的男人，自己的付出真的选择正确了吗？

为什么现在看着迟明宇，崔情宜会感觉有点不认了，是变了吗，还是这才是迟明宇的真面目？

当崔情宜的父母通过微信询问婚礼准备得怎样时，崔情宜并没有回复他们，而是把他们的消息截图发送给了迟明宇。

大约十多分钟后，迟明宇回了一句话：「晚上回家再说吧」。

自那次在餐桌上不愉快地吵了以后，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迟家没人再提起婚礼的事。唯有她的父母，考虑到她现在怀孕的情况，担心孩子大了再结婚会更加麻烦。

临近下班时，迟明宇通过电话告诉崔情宜今晚有个聚会，会回家晚一些。

崔情宜心里猜测迟明宇可能是在找借口，但没有揭穿迟明宇，随便嘱咐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迟明宇绊绊跄跄地回到家，身上有浓重的酒味，不过迟明宇还能自己找到钥匙开门，看样子还算清醒。

崔情宜拿着抱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迟明宇。她需要一个解释，不仅是为了父母，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是为了她自己。

「我不是让你先睡觉，不用等我了吗？你还怀着孕呢！」

「你还记得我有孩子了？」

「崔情宜，大半夜的你能别闹腾吗？」

迟明宇拉了拉自己的领带：「你知道我今天喝了多少酒吗，我现在感觉很难受！」

崔情宜心里还是软了，起来为迟明宇泡了杯蜂蜜水，迟明宇看到这也有些感动，从后面抱住了崔情宜：「亲爱的，你能不给家里添麻烦吗？」

「添麻烦？你家拿不出这十万块钱吗？迟明宇自己的账户上不是也有超过十万吗！」

迟明宇叹了口气：「那你能确定这笔钱，你能完整地带回来吗？」

崔情宜就那么盯着迟明宇的脸，一遍又一遍地确定，那是自己曾经为之心动的脸庞，望着望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她发现，迟明宇长得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正变的只是彼此的感情。

但是崔情宜怎么能就这么放手呢？她在心里默念，就再试这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迟明宇，我今天下午和父母谈过，彩礼钱能原样退回去，我爸还愿意额外送我辆价值三十几万的车，只不过他们希望房子加上我的名字」

「房子加名字？不可能 那是我父母一辈子的积蓄！」

崔情宜突然感觉，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痛楚意外地消失了，连眼泪也停止了。相反，崔情宜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但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笑是因为笑话还是只是微笑。

迟明宇看到崔情宜表情不对劲，心里一阵慌张，迟明宇再次紧紧抱住崔情宜，脸埋在崔情宜颈间，温柔地说道：「宝贝，别多想了，我的东西不也是你的吗？虽然房产证上不能写你的名字，但你可以随时住啊！」

「嗯，谢谢你这么大方。」

崔情宜又一次在夜里匆忙打包了，但这次崔情宜不是出走，而是真的要和家说再见了。迟明宇还是跑到楼下来找崔情宜，这次迟明宇想要追上车，但机会已经不存在了。

因为开车来的是崔情宜的父亲，一瞪眼的劲儿，就把半醉的迟明宇吓退了。

在回家的路上，崔情宜的父亲张嘴欲言，几次都说不出话来，想安慰女儿，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倒是崔情宜先一步笑着说话了：「哎呀，爸爸，你家闺女不瞎了，你咋还不乐呢？」

爸爸一看到我，眼睛马上红了，忍不住乐呵呵地点头说：「开心，开心，爸带你回家。」

回到家没几天，崔情宜突然下体出血，还肚子疼，赶紧去医院一查，原来是葡萄胎，医生说得赶紧做手术。

崔情宜心里反倒轻松了些，感觉这个孩子可能本不该来到这世上。如果一个孩子还没出生就得不到一个完整的家和爱他的父母，崔情宜宁愿他不要来。

但是，让崔情宜自己去终止一个小生命，她怎么也做不到。看来，这孩子还是心疼崔情宜，帮崔情宜作了决定。

在手术前，崔情宜平躺在手术台上，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里默默地说：「宝宝，再见。」

半年时间过去了，崔情宜的身体和心理都已经恢复得很好，她重新过上了以前那种规律的生活：每天准时上班，下班后要么去上个瑜伽课，要么就和好友一起逛街美容。

周末的时候，崔情宜要么参加户外活动，要么就回家陪陪父母。

崔情宜还开始和同事一起经营起了奶茶店，看着副业带来的收入越来越接近主业，崔情宜心里想，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那天下班后，崔情宜正陪朋友做指甲呢，电话响了，是妈妈急匆匆地让崔情宜立刻回家。

崔情宜还没问清楚怎么回事，电话就被挂了，崔情宜吓得赶紧丢下一半做好的指甲，直奔家门。

回到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姜招娣坐在客厅里，脸上挂着泪。

看见崔情宜，姜招娣眼睛一亮，可视线落到崔情宜的平坦小腹上，马上又失望了。

接着，姜招娣突然激动起来，向崔情宜扑去，边扑边喊：

「崔情宜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居然杀了我孙子，我要你偿命！」

崔情宜赶紧推开姜招娣。

后来崔情宜才知道，一个月前，迟明宇遇到了一场车祸，人没事，但是由于受伤部位的原因，导致了不能生育。

这时，迟家人才想到了崔情宜怀着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可能是迟明宇一生中唯一的骨肉。姜招娣没有想到崔情宜竟然下了决心打掉孩子，这样一来就断了迟家的香火。

崔情宜只感到心中的一团烦躁突然间消失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崔情宜不打算告诉迟家，那个孩子其实是个葡萄胎，根本留不住。

生活越来越好，事业也越来越好，崔情宜也找到了新的伴侣，有了健康的孩子。

迟明宇看到崔情宜一家三口，心中说不出的苦涩，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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