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真理，真理是一种虚构的想象吗？

大家好，今天我们继续介绍美国当代哲学家卡普托的哲学思想，上一期我们介绍了自启蒙运动以来，理性逐渐占据中心，从哥白尼到笛卡尔，再到康德，从上帝即真理，再到理性即真理。理性被视为确立真理的根据，真理需要符合理性的目的。

卡普托说，康德分离了知识与真理，真理只是理性的普遍性上的形式上的特征。而之后黑格尔对启蒙理性进行了激烈的批判，黑格尔强调，真理不是水桶思维，而是对具体内容整体的感觉来获得的。真理不是一种虚构的想象，而是现实的，他说，如果不能给出一个例证，它就不是真的。

在很多人看来，黑格尔是传统形而上学的巅峰，黑格尔的哲学是抽象而非具体的，但是黑格尔的哲学是具体的。说黑格尔的哲学是具体的，意思是它包含了普遍的和特殊的，超验的和先天的、永恒的和暂时的、上帝和世界、精神和个人的融合。黑格尔反对康德以形式化、分析的方式来对待真理，他提出了有机的、综合的思维方式。

据说，1806年，当黑格尔还是耶拿的一位年轻教授，拿破仑亲自率领法军占领了这里。崇敬法国大革命的黑格尔在人群中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骑在马背上的拿破仑，他说，他正在观看的是：马背上的世界精神。黑格尔把拿破仑视为世界精神的象征，黑格尔说的“精神”的意思是，个人不是跟集体隔绝的，而是更大的整体的一部分，是时代精神的一部分，它是推动个人前进的背后的力量或历史力量。而拿破仑就是世界精神的象征。

黑格尔的真理不是一个抽象的名字，而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它会出现在历史上，会坐在马背上。真理不仅仅是按照方法的规则能够得出的一个命题的形式特征。真理是一种实在的、具体的东西，是我们生活的、是历史的内容。康德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家乡柯尼斯堡，在康德那里，知识是抽象的，是形式的，是普遍性的，而黑格尔认为，真理是整体具体的统一，是事物融合的方式。

黑格尔以真理的名义对启蒙运动发起了全面进攻，在黑格尔这里，真理不是命题与现实的符合，而是被当作现实的本质，以及灵魂之光。真实的东西等同于真的，所有真的东西都等同于真实的，是真理的物理世界的具体发展阶段。他说，真理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真理是变成真的过程，真理可以发生于任何地方。卡普托认为，自古以来，没有一位哲学家比黑格尔更把真理当成其思想的核心。

在黑格尔之后，我们再来看看两位后现代的预言家：克尔凯郭尔和尼采。在过去真理被视为一个纯粹的学术的、知性的活动。它至少跟普通大众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丹麦哲学家克尔凯郭尔并不这么认为，他说：寻找一个对我而言是真理的真理，寻找一个我愿意为它而活，为它而死的思想。真理不是悬之高阁的东西，而是现实生活每个人都为之追求的东西，真理是一种充满血液、会流汗、流泪的东西。

克尔凯郭尔抱怨，为什么我的出生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克尔凯郭尔把生命视为上帝的恩典和神的爱，尼采也把生命当做宇宙的一个意外，尼采高喊“上帝死了”，他提出了生命意志和超人哲学，每个人都应该活出自己真实的自己。在他们看来，真理不是思考的问题，而是存在的问题，是生存的问题，不是要去讨论它，而是要满腔热血地活出它。

在克尔凯郭尔看来，真理不是命题性真理，也不是本体论真理，而是一种存在主义的真理，克尔凯郭尔也是存在主义的先驱，对他来说，真理不是真正的信仰的问题，而是真正的相信，真正的存在。真理是超越理性，甚至伦理的，关于理性和信仰的冲突，克尔凯郭尔在《恐惧与战栗》中通过了《圣经》中亚伯拉罕杀子献祭的故事来展现了这种冲突。亚伯拉罕是上帝中意的一个人，为了给他一个考验，上帝让亚伯拉罕的妻子在他很老的时候怀上了他唯一的儿子以撒。

但是上帝要求亚伯拉罕杀掉自己的儿子献祭。亚伯拉罕毫不犹豫地服从了上帝的旨意，最后时刻，上帝用一只羔羊代替了以撒。克尔凯郭尔说，亚伯拉罕的故事是对一个人信仰的最高挑战，在理性和伦理上，父亲是不可能杀掉自己的儿子的，但克尔凯郭尔认为亚伯拉罕接受住了考验，亚伯拉罕正是毫不犹豫地将信仰置于世俗的伦理道德之上，而成为真正的信仰者。

在克尔凯郭尔看来，真理意味着活出真理，这不是一个“是什么”的问题，而是一个“怎么做”的问题，不是相信什么，而是你怎么相信它的问题。真理是主观性的，是存在主义的，是存在的具体个体面临的具体问题。在客观主义的真理观中，我们把存在的主体缩减为零，重点不是主体而是客体。但是存在主义的主观真理观，重点是存在着的主体，主体不是普遍性真理中掉落的一个事例，而是上升到存在主义真理的顶峰的个体。

对于什么是真理，尼采有个精辟的定义，他说，真理是我们已经忘记了它是虚构的虚构。尼采认为，不管真理是什么，都应该服务于生命的目标。尼采认为，真理是已经被用坏了的比喻，已经被耗尽了引起感觉的力量，是图案已经磨掉的钱币，现在被认为是金属而不是钱币。尼采并没有把真理放到第一位，而是把生命放到第一位，让真理服务于生命。他认为，知道了真理就像人拥有了牙齿，它必须服务于生命的某个功能，帮助促进生命的繁盛。尼采以另外一种真理观来否认哲学的真理，真理必须去适应生命，而不是相反。

尼采所说的真实，是具体的、活生生的、充满活力的真理，而在他看来，哲学真理代表的是谎言、弄虚作假和对生命的否认。他提出了一种非常不同的真理观，真理不是理性、不是信仰，真理是我们必须去面对的东西，一种我们必须去斗争，真理就是对生命的诚实。

好了，我们介绍了黑格尔、克尔凯郭尔和尼采对现代理性真理观的批判，黑格尔批判了抽象形式的真理观，而克尔凯郭尔用存在主义的真理观，和追求生命意志的真理观，来批判了启蒙理性的真理观，他们共同为后现代的真理观打开了大门。那下一期内容，我们就来介绍后现代的真理观，更多精彩内容，请点赞收藏和关注我，我们下一期内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