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贫民窟，那是中国人无法想象的第三世界

放眼世界，贫民窟总是能够和肮脏挂上等号，大多数贫民窟都有相似的特点：为了节省空间，本就不大的房间四处都躺满了人，甚至还有些人直接就睡到了地上，他们似乎生活在迷宫之中，却看不到生活的出口。

由于高人口密度，印度的贫民窟更是堪称“贫民窟王者”，其中的达拉维贫民窟更是“举世闻名”，这里的污染甚至要比恒河还要严重，来到这里的人经常能够瞥见垃圾遍地、污水横流的场景。

无法想象的印度贫民窟

由于《贫民窟的百万富翁》这部电影在全球范围内爆火，很多人通过电影看到了印度贫民窟内的真实场景，那里污水横流、脏乱不堪，可若是近距离接触了那里的贫民窟，就会发现真实的场景远远比想象中更加令人煎熬。

孟买是国际化大都市，不少高楼都在此处林立，可在城市的角落中，还有成片的贫民窟，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达拉维贫民窟。

若是刚刚走进贫民窟，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极为低矮的窝棚，看起来就是随意搭建的简陋物，由于其知名度实在太高，有些旅游公司甚至将达拉维贫民窟当成一处旅游景点。

导游在介绍的时候还会说：“从飞机上向下看去，整个达拉维贫民窟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到处都堆放着收回来的废品和生活垃圾，贫民窟中也几乎没有公共卫生措施，没几户家庭能够享受自来水带来便利，因此不少人都会随地大小便，这导致贫民窟中的环境十分恶劣。”

游客们来到这里就像在动物园中参观一般，窝棚的外面，妇女们会用砖头搭建成的灶台上烧柴做饭，孩子们则散落在四处玩耍，即使身处污水之中，他们也会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看到摄影机，孩子们其实也习以为常了，他们还会对着摄像机做鬼脸，有些游客会送给他们一些东西，这也是孩子们的快乐源泉。

在一部记录中，一位名叫德拉斯的户主就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他是四个孩子的父亲，按理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培养孩子本就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可他身上的乐观精神还是超乎了很多人的想象。

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令人印象深刻的话：“印度是穷人的天堂，虽然我身处贫民窟，可是我的生活依旧能够得到保障，我也为自己能拥有一间贫民窟的房子而感到满足，这意味着我已经在城市中站稳了脚跟。”

像德拉斯一样乐观面对生活的人还是有不少，不过在外人眼中，贫民窟依旧是犯罪的滋生地，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孟买是一个贫富差距很大的城市，能够在孟买购买到一套体面公寓的绝对属于印度上层社会成员，类似于政府公务员、教师一类的中产阶级来说，想要购买一套公寓也是极为吃力的。

贫民窟的出现也是城市化的产物，随着经济发展，大量寻求生计的人涌入了孟买，他们没有多余的金钱去租住或购买住宅，只能在高楼大厦的旁边搭建起贫民窟。

对于这部分穷人来说，印度的宪法还能够保障他们的居住权利，按照规定，印度的公民拥有随意迁徙和选择在何处居住的权利，一旦确定住所，就能在当地参与政治投票。

有一个有趣的说法是：若是成功在一片空地上居住了一段时间，也没有主人赶走你，今后就不能够赶走你了，这还比较符合卢梭的契约理论。

因此，到后来还有很多富人区的宅邸和花园中都会立上“私人财产”的标志，就是害怕有人过来搭建帐篷，最后蚕食土地。

孟买的贫民窟有几百万人都是获得了产权的，且印度也没办法执行强制拆迁，贫民窟的居民个个都是钉子户，若是孟买政府有相关拆迁的行为，那么就能立即引起骚乱和示威游行。

贫民窟是长期且稳定的存在，时间久了，贫民窟中还会出现意见领袖，若是某位政治家得罪了“贫民窟主”，他极有可能丧失大量政治选票。

而对于这些贫民窟居民来说，拆迁过程中他们没办法获得一笔丰厚的补偿，搬家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孟买的房价又那么高，很少有开发商愿意触碰这块烫手山芋。

在印度，房产商也不能称作真正意义上的暴发户，反倒是底层的居民成为了土地升值的受益者。

随着经济发展，贫民窟也在悄然发生改变，即便那里依旧是乱象丛生，还是会有新鲜血液流入，比如一些中产阶级出于省钱的目的就会租住在贫民窟当中，还有些贫民窟中的“原住民”在经济条件改善后还会整修房子。

政府考虑到社会影响，也在贫民窟中修建了医院、学校之类的公共设施。

有一种奇怪的现象是：贫民窟中的有些人就算已经能够购买得起公寓了，他们依旧愿意待在贫民窟中，还对自己的房子有一种自豪感。

而一旦选择了按揭买房，就会被称为“房奴”， 可只要选择住在贫民窟中，就能心甘情愿当“房主”，即使很简陋，可这些房子都处于城市的黄金地段中，就连政府军队开进来都没办法掠走。

印度城市化的伤痛

在很多穷人的眼里，贫民窟是一片“天堂”，不过由于鱼龙混杂的原因，这里经常会发生一些恶性事件，不断拉低人们对于贫民窟的好感度。

几年前，印度首都新德里以及加尔各答等大城市都爆发过大规模的骚乱和抗议，起因是一个女孩在黑公交上惨遭蹂躏，此事迅速在全印度范围内掀起巨大风浪，公众普遍认为政府不作为，对罪犯的惩治力度也不大。

这件事是印度城市化进程中的一个缩影，也给印度政府的治理带来了极大的考验。

由于印度没有户籍管理制度，理论上任何人都能从任何地方迁徙到其他地方，如此一来，城市必然出现无序扩张的情况。

农村人口大量涌入，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居住问题，可政府在这件事上基本没有相应的政策处理，外来者必然要自寻出路，所以，随意找个地方搭建个住处就成为了很多人的现实。

这样的群体是庞大的，他们对于印度改造城市带来了极大的阻碍，甚至演化为严重的政治问题。

印度政府没有专项资金去修建安置房，还不能将数量如此巨大的人群直接驱逐出去，只要早期对贫民窟采取了较为宽松的政策，那么印度的贫民窟在日后就必然成为无法解决的社会问题。

一个夸张的事实是：大城市中贫民窟的人口比例占据到五分之一，国际化大都市孟买还远超出此比例。

贫民窟的各项社会服务与治安状况都是极差的，犯罪率也要远高于平均水平，贫民窟人群在现实生活中经常会迷茫甚至丧失希望，他们的情绪也普遍比较压抑。

当恶性事件发生后，就会有大量人群抗议政府不作为，并认为法律过于松懈，本质上也是担心自己有没有可能经历类似的事情。

按照印度现有的法律，一个强奸犯是很难被判处死刑的，通常是一般处置，民众自然无法接受这一结果。

贫民窟的混乱是远超想象的，只是一般人很难注意到这些问题，而身处其中的人也早已习惯了那种“丛林法则”。

这里就是典型的“第三世界”，他们明明同样居住在城市中，却和窟外之人过着截然相反的生活，诸如抢劫、骗财、毒品交易等事件经常在此处上演，一些犯罪集团势力不断扩张后，还会形成很多类似黑恶势力的非政府组织。

这些人可以在贫民窟内呼风唤雨，甚至能直接勾结贫民窟之外的官员，并从中谋取巨额利益，很多不愿意搬出贫民窟的“窟主”，其实也是利益所驱使的。

贫民窟里的人大多都是有收入的，有的还不止一份，这里还被称为是廉价劳动力的集中地，狭小的空间内，动辄出现各种各样的工厂，纺织业、废品回收行业等都是贫民窟的助力产业。

由于人力成本很低，在这里生产和加工的产品经常能够远销世界各地，这也是吃了劳动力的红利。

恶劣的环境之下，经常能看到赤身裸体的孩童与流浪狗，环境最恶劣的贫民窟中，有些妇女若是要洗衣服，也只能在一潭死水池子中清洗；若是需要生活用水，那么就得徒步去市场上买水回来。

生活艰苦极易形成“报团取暖”的现状，这也是印度贫民窟问题很难被解决的一大原因。

细想一下也不难理解：贫民窟之外的人是看不起贫民窟的，这里的孩子外出上学也会遭受歧视，这种歧视还会延续到工作方面，面对如此多不平等的待遇，还不能团结在一起，那么他们的世界总是会充满绝望。

毕竟，从整个贫民窟人口基数来看，真正能获得体面的人只是极少数。

贫民窟的形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很难找到一个确切能开始的时间点，在1956年，印度政府就已经注意到了贫民窟的问题，还弄出来个《贫民窟地区法案》，当时政府对贫民窟的定义是：安排不当、缺少通风及电力、卫生设施和安全设施不合格。

政府最初是希望以温和的方式疏导贫民，还为各邦政府提供贷款支持，将改善城市贫民当成一种福利。

可由于早期规划的并不十分清楚，所以后期在补救的过程中就遇到了越来越多的困难，直到“城市之殇”彻底无法修复，反倒还朝着另一个极端去了：由于少数贫民窟的改善效果不错，导致更多农村贫民慕名而来，希望能赶上城市化的洪流，结果新贫民区越来越多。

久而久之，贫民窟和城市彻底融为一体，因为这里出来的打工人群中涉及到的行业可谓是方方面面的，假设贫民窟在一夜之间迅速消失，那么很多大城市都将难以运转。

贫民窟内部也有着种种活力，那些处于灰色地带的小作坊也经常出现。

2022年底，印度阿达尼集团主席高塔姆·阿达尼决定以6.13亿美元的高价与政府签订改造达拉维贫民窟的合同，此人是印度首富，在印度享受崇高的声望。

他所提出的口号也极具吸引力：2000年之前就在达拉维地区修建贫民窟的居民以及2011年之前就搬入达拉维的居民一旦验资通过，就能够免费搬迁到新的高层住房中。

可是，这并不能使得每一位贫民窟的居民满意。

很多居民都习惯了在贫民窟中的生活，有一位名叫拉克希米康特·帕提尔的居民就说：“没有人告诉我们未来能够搬去哪里，一旦这里拆了，对于我们来说，未来都是虚无缥缈的。”

这件事绝不是政府在2022年才想到的，根据当地媒体The Quint的统计，政府分别在2007年、2009年、2016年和2018年提出了对达拉维贫民窟的改造项目招标，由于改造工作的不确定性因素实在太多，越来越多的机构都不愿意再度参与进来。

贫民窟中的居民生活早已自成体系，对于他们而言，搬家就意味着要“重启人生”。

而且，印度还有一个更加难以解决好的问题：宗教信仰。

贫民窟中的人群有着不同的宗教信仰，在拆迁和改造的过程中，大家的宗教信仰之间一旦处理不一致，就会引起普遍不满。

开发商在改造之前其实也很难明确提出具体的方案，包括大家能搬到哪里去、按照什么样的标准分配、资格究竟是如何审核等，这些全部都事关这里居民的切身利益，现在来看，很多问题到现在都没有答案。

大家报团取暖的同时，也很容易形成仇富心里，认为开发商只想着能够挣钱，也想要尽快将这里的居民全部赶走。

反对党领导人深知贫民窟对政治选票的重要性，梅农就提出：“这件事是孟买迄今为止最大的骗局，那些生活在达拉维的穷人将会面临无家可归的现状，他们注定成为富人摩天大楼的炮灰。”

《环球时报》的记者也曾采访过这里的居民，不少人都表示：“我们都很怀疑，最终会不会搬到一个不如现在的地方。”

参考

首富出手6亿美元，居民却不买账，印度最大贫民窟改建难在哪？ 环球网

印度首富支持改造印度最大贫民窟，反响不一 海外网

作者：理理

编辑：如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