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家里本来聚齐了一屋子人,欢声笑语的,气氛还挺热闹。但突然间,一切都变了调子,整个客厅的气氛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突然就安静得让人憋得慌。
“我对你爸那么多年的照顾,你就这么对我?!” 我爸的声音高得吓人,眼神里还带着点儿不敢相信。
“够了!我真是受够了!我这也是人心受够了!” 我妈的声音尖利起来,她那手还在哆嗦,整个人看着都气得不轻。
周围的亲戚一个个傻眼,都不知道该怎么是好,气氛尴尬得很。桌子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谁也没心思吃。
“我这么多年没觉得你爸是负担,我一直都是甘心情愿的!” 我爸的声音忽然间哽咽起来,双手攥得紧紧的,肩膀都在抖。
“甘心情愿?你把家里的事都摊开来算账,还说甘心情愿?!” 我妈不甘示弱,回敬得更凶。
我就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一直都是我依靠的大人,现在因为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吵成这样。这场争吵不只是表面上的摩擦,更像是长久以来的不满和误解一次性爆发了出来。
我们家本应该是个避风的港湾,现在却像是暴风雨中的小船,随时都可能翻船。
这事儿要从六年前说起,那会儿外公因为身体不好,需要人天天照顾。我妈那时候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办法全职在家照顾外公。我那时还在外地读书,帮不上忙。最后,是我爸挺身而出,说他来照顾外公。
起初,我们都挺感激我爸这么大度。毕竟照看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家,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得操心,这活儿不轻松。我爸也确实做得不错,没让外公受半点委屈。
但这种日子一长,我爸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有时候跟我电话里抱怨,说自己累了,感觉自己成了全家的牺牲品。我每次听了都劝他,毕竟外公也是自家人,这都是咱应该做的。
外公过世后,我以为这段辛苦的生活可以结束了。谁知道,问题才刚刚开始。我爸觉得自己这几年牺牲太大,应该得到些补偿。这个想法他先跟我妈说,希望得到她的支持,结果我妈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我妈一直都是拼命三郎那种,家里大部分负担她都是靠经济支持来解决的。当我爸提出想要某种补偿时,我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觉得我爸这是在把照顾外公的爱心用钱来衡量,这在她看来完全接受不了。
事情就这么闹大了。那天晚上,家里的空气都凝固了似的。我爸一遍遍地说他牺牲了很多,而我妈则坚持,照顾家人是应该的,根本谈不上什么补偿。争执最后升级成了吵架,我妈一时气不过,竟然扇了我爸一个耳光。
整个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我站在一边,看着平时恩爱的父母突然变得这么生疏,心里感觉特别复杂。
那个耳光之后,我妈坐在客厅,脸色冷得跟冰似的,一句话不说。我爸则气冲冲地冲进了卧室,狠狠地把门关上了。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谁都没敢轻易出声。
我坐在楼梯的拐角处,心里乱成一团糟。这场争吵不只是小矛盾那么简单,它触到了每个人心里最敏感的地方。我觉得我得说点什么,虽然知道这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好一会儿,我才鼓起勇气走向客厅,坐在我妈旁边。她那时候还在盯着前面,好像在看着什么遥远的东西。
“妈,”我轻声开口,“这样冷战不是办法,我们总得找个解决的办法。”
我妈转过头,眼里带着疲惫,“你不懂,你爸这么做,我真的受不了。”
“我懂,但是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希望能缓和紧张的气氛。
“他把自己的付出都拿来算账,这还像是家吗?这本应是他做的。” 我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
我们正说着,我爸从卧室里出来,面色虽然平静了一些,但还是很严肃,“我们确实得好好谈谈。”
看着他们两个,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也许这是唯一的出路了,“你们离婚吧。”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这静悄悄的客厅里听得清清楚楚。
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变得更沉了。我妈愣了一下,看着我,眼里的表情很复杂。我爸则是一脸震惊,显然没想到我会说这出来。
“我知道这听着很狠,但要是连最基本的尊重和理解都做不到,那勉强在一起对谁都没好处。” 我继续说,声音更坚定了,“这不光是为了你们俩,也是为了咱们整个家能好过点。”
我爸妈都没立刻回应,大家都沉浸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建议中。
提出离婚后,家里的气氛沉了好几天。那几个晚上,家里静得能听到针掉地上的声音,大家都各自闷着头想事情。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反复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但每次想到爸妈之间那些长久的矛盾和不满,我又觉得这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过了几天,我爸找我单独谈了谈。他看上去比之前平静不少,但说话时声音还是有点儿沉。“关于离婚的事,你妈和我谈过了。我们不想让你们担心,也不想因为我们自己的问题影响到你们。”他说这话时,看得出来有点儿无奈。
听着这话,我心里也挺复杂的。知道这个决定对他们俩来说不容易,这么多年的婚姻,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
“但我们打算再试试,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孩子。” 我爸继续说,“我们可能先分开住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回最初的那种感觉。”
我点了点头,心里虽然不太相信他们能彻底解决问题,但看到他们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还是觉得比直接分开要好。
分居几个月后,家里的氛围真的有所改变。我爸开始重新考虑他对家庭的责任,我妈也在学着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不去伤害到别人。他们试着用新的方式沟通,虽然偶尔还是会有点摩擦,但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
看着他们的这些努力,我心里也渐渐觉得安慰。可能他们最后不会再走到一起,但这一路上的尝试和改变,至少让我们这个家更成熟,更懂得理解和尊重了。
这段经历虽然不容易,但它教会了我们每个人如何更珍视彼此的感受。这或许就是我们从这次困难中得到的最宝贵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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