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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晚上,家里热闹非凡。儿女们都回来了,满屋子都是欢声笑语。厨房里锅碗瓢盆叮铃作响,饭菜的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院子里放着礼花,炸得啪啪响,孙子们嬉笑打闹,吵吵嚷嚷。我望着这热闹的景象,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可是高兴过后,我的心情又变得有些低落。我环视着这满屋的人,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理睬我。他们像是把我忽略了,把我当成了空气。我是家里老老少少唯一的老人,可是谁也没去招呼我、关心我。我在角落里默默地坐着,看着别人吃喝玩乐,内心感到无比的孤独和被冷落。
"妈,过来坐!咱们一块吃个年夜饭吧。"我的大儿子对媳妇说。我期盼地看着他,希望他也叫上我。可是他没有,我的期盼又落了空。
"妈,这盘菜尝尝鲜不鲜啊?"二儿子举着盘子对着媳妇说。我在一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希望能分我一块。谁知他们像是没看见我一样,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大年初一的早晨,我伴着天未明的黑暗醒来。我睁开惺忪的老眼,看着床头的老式钟表,时针指向5点半。我叹了口气,踩着有些蹒跚的步伐下了炕,披上棉袄就往厨房走去。我把柴禾一点点塞进炉灶,用火绳拨了拨,很快就将炉火撩起。灶台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我把它端了下来,拿着水壶和一条毛巾走进了厨房。
我打开水龙头,对着水流洗了把脸,希望这能驱散一些睡意。可是老了,精神总是不太好,眼睛也很干涩。我用手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感觉眼前的东西好像更加模糊了。我叹了口气,开始做早饭。切菜的时候,手上的老茧让我使不上太多力气,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切着。炒菜的时候,我得时不时把锅端起来看看,视力模糊我看不太清里面的情况。
做好了四个人的早饭,我把饭菜端上桌,坐在那里等着儿女们起床。我看着窗外渐渐透出的晨光,心里感叹道:活到老,真不如意啊。儿女们过去多听话啊,现在都把我晾在一边了。我这把老骨头还得自己操持家里的一切,真是太辛苦了。我的腰酸背痛,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可是儿女们就这样放任自流,没个人来照顾我。我真是一肚子的无奈和愤怒啊!要是我现在出了什么事,他们可就后悔了。
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城里打工,每个月也就挣那么几千块钱。他们自己的日子过得也很拮据,妻儿老小的开销就已经把工资所剩无几了。虽然心里明白应该多关心我这把老骨头,但是他们也确实精力有限,只能先顾自己。
大儿媳和小儿媳也都在城里上班,每天上上下下班也很累。家里的活儿都是她们在操持,我在家里的时候也帮不了什么忙。她们对我的态度虽然有些冷淡,但也不是有意冷落,只是觉得我已经老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反而会给她们添麻烦。
"妈,您就好好在家休息吧,啥也别操心了。"大儿子有次对我说,"家里的事儿有媳妇在,您老就安心享清福吧。"
"就是啊妈,您在家歇着,我们来干活就行了。"二儿子也帮腔道,"您要是再东西西的弄,身体哪受得了啊。"
我一手拎着菜篮子,另一手扶着墙,蹒跚地走到了地里。我在那里东摘西摘,把家里种的青菜、黄瓜之类的都摘好,装在了篮子里。我又捡了些鸡蛋,回到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虽然年纪大了,手脚不太利索,但我还是尽量快些干活。我切着菜的时候,手上的皱纹让刀在手上滑动,险些割到手。我炒菜的时候,视线模糊使我看不太真切,险些把锅给打翻了。可我仍是一点一点地干着,生怕误了家人的饭点。
大年初三的早上,我照例起了个大早,开始做家务和做饭。我先是扫地、拖地、洗衣服,接着又去炒了四个人的早饭。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真的吃不消了。我做完这一切,浑身无力,直接瘫坐在了炕沿上。
可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腹痛突然袭来,疼得我蜷缩成一团。我捂着肚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直流。可我躺在那里,又无力喊人,只能咬着牙一个人忍受。就这样过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剧痛才稍稍减轻了些。我颤颤巍巍地从炕沿上下来,扶着墙壁走到了卧室,躺在了床上。
我躺在床上,一直到儿媳妇起床做早饭的时候,她们这才发现我的异常。大儿媳过来推了推我,看到我满头大汗,便唤醒了儿子。大儿子见状赶紧把我扶起来,问我怎么了。我说了刚才的腹痛情况,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您怎么就不喊人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大儿子焦急地说。二儿子和两个儿媳也围了过来,面面相觑。
"没事,就是肚子痛了一阵。"我强颜欢笑地说,"你们别太担心,我已经好多了。"
可我心里明白,这次的腹痛很有可能是肠梗阻或者其他什么严重的毛病。我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可就危险了。我看着眼前的儿女们,心里五味杂陈。他们平时根本就不理睬我,现在发现我有了危险,倒像是很关心我的样子。可我知道,他们也只是权且如此,根本就没把我的死活放在心上。我对他们的失望和愤怨在心里翻腾着,可我又无能为力,只能强作欢颜,掩盖内心的悲哀。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访客来到了我们家。那是我的小姨,也就是爸爸的妹妹。她今年六十出头,比我小十多岁,是我们村里最有精神的老人了。
"哟,怎么这是?王万顺怎么了?"小姨一进门就看到了我的情况,急忙走了过来。
"哎呀姐,刚才肚子疼,现在好多了。"我强笑着对她说。
"少来了,你看你满头大汗的,怎么好得了?"小姨可不买我的账,她伸手在我的腹部按了按,我只觉一阵剧痛传来,差点叫出声来。
"快,得赶紧送姐姐去医院!"小姨对着儿女们大声说道,"这可不是小毛病啊!"
儿女们面面相觑,没有人表态。大儿子嘟哝道:"妈也说没啥事,就是肚子痛了会儿。她都老这么大岁数了,哪还用去医院啊。"
"你可就糊涂了!"小姨斥责道,"你妈这分明是肠梗阻的征兆,要是严重了可就危及生命了!你们就这么不上心吗?"
"姑姑您可别咋呼了,"二儿子不满地说,"我们也不是不上心,只是妈年纪大了,身体哪经得起这些检查治疗啊。再说了,咱家也穷,哪有那么多钱啊?"
"你们两个啰嗦什么呢!"小姨火冒三丷,"人命关天,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治啊!要不然你们就干等着你妈撒手人寰算了?"
小姨的一通训斥,狠狠地击中了儿子们的心坎。他们面面相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啊,平时就把妈晾在一边,对她的死活竟如此不上心,简直就是罪过啊!
大儿子低下头,眼圈有些湿润。他想起小时候,妈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地干农活,就为了养活一家人。她含辛茹苦,操劳终身,就是为了给儿女们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可是现在,他们不但没有孝顺妈,反而对她渐行渐远,把她当成了空气。
小儿子也在痛心疾首。他想起那些年,每逢过年过节,妈总是把家里最好的菜给了他们吃,自己吃剩菜剩饭。他们那时嫌弃妈的手艺不好,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妈的一片孝心。可是他们不领情,对妈的好视而不见,真是太不知恩图报了。
"姑姑,对不住,我们错了。"大儿子终于开口,"您说得对,妈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是拼了命,我们也要给妈看病治疗!"
"就是就是,姑姑您放心,妈的事我们一定尽全力!"小儿子也连连点头。
两个儿媳见状,也终于肯出言相劝:"就听姑姑的吧,咱们赶紧把岳母送去医院检查检查。钱的事儿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凑凑总是凑得够的。"
我躺在床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内心百感交集。我没想到,小姨的一番说教,竟让这些儿女们迷途知返,终于意识到了我的重要性。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为我就医的事宜,我的心头不禁一阵温暖。是啊,他们虽然平时很不上心,但骨子里毕竟是有慈爱的。我的儿女啊,我是真心爱你们,也希望你们能永远孝顺我。
就这样,大儿子和二儿子一起把我抬上了车,送往了县城的医院。小姨和两个儿媳也跟了过去。我躺在车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我的身体别出什么岔子,也希望儿女们能永远铭记今天的教训。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后,经过检查和治疗,我的病情终于好转了。医生说是肠梗阻加上一些其他小毛病,幸亏来的及时,没有酿成大祸。
出院的那天,儿子们亲自开车来接我。一家人你一把我一把地扶着我上了车,生怕我受了半点伤。回到家里,儿媳妇们已经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炕桌上摆满了我最爱吃的菜肴。
"妈,您可算是熬过来了,真是太好了!"大儿子激动地说,"以后您就好好在家歇着,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们给您操持就是了。"
"就是啊妈,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家里的主心骨了。"二儿子也连连点头,"您要是有什么想吃的、用的,尽管开口!"
我看着眼前的一家人,泪水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是啊,这才是我期盼已久的温馨家庭啊。
从那次生病后,我的儿女们终于意识到了我的重要性。他们开始体谅我的辛苦,关心我的冷暖,细心照料我的起居。
大儿子和二儿子轮流在家陪我,帮我做家务、做饭菜。有时候我想出去遛遛,他们就搀扶着我到村里转转。有啥事他们都先问问我的意见,把我当成了真正的家长。
两个儿媳也开始格外上心照顾我。她们会给我熬好喝的补品,按时喂我吃药。有时她们在做家务的时候,我想帮忙,她们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拒绝我,而是让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连那些小辈,也开始孝顺我这个老人家了。他们会主动给我让座位、搀扶我走路,还会问我们老年人喜欢看的节目,陪我一块看电视。有时候还会给我讲讲学校里的趣事,逗得我开怀大笑。
我的儿女们通过这次生病,终于领悟到了敬老爱老的重要性。他们开始体谅我的辛劳,关心我的死活,给予我应有的尊重和关爱。看着他们的改变,我欣慰地感叹,是啊,做人的本分就应该如此,晚年才有了这样的安慰,也算是值了。
就这样,在有了那次生病的教训后,我的晚年生活终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是被家人冷落,自己操持一切家务,活像个佣人;如今却成了家中的主心骨,儿女们无微不至地侍奉着我。
我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心中的快乐却前所未有。是啊,晚年本就应该如此,被子女们亲亲热热地围绕着,享受着他们的孝心和问候。我也终于从内心深处,释然了对子女的埋怨和不满。
我的故事虽然有些曲折跌宕,但最终还是迎来了一个圆满的结局。通过这件事,我希望能引起社会各界的重视,让大家都意识到赡养老人的重要性。毕竟,我们的父母辛勤一生就是为了我们,到了晚年理应获得子女的尊重和呵护,度过幸福安康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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