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小说解读：蓓蒂，阿宝难忘的儿时玩伴，优雅化作金鱼离去

阿宝年少时与蓓蒂聊邮票，曾说，“旧书里讲花，就是女人”。而蓓蒂，人如其名，就像一朵未曾绽放的花苞，永远停留在了孩童时代。

当阿宝成了宝总，他对待感情似乎疏离而冷淡。李李和玲子都曾怀疑过，阿宝的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小小姑娘”。其实，与其说阿宝对蓓蒂是爱，不如说是痛。但是他从不去解释。

在“小小姑娘”蓓蒂的世界里，她喜欢美好的事物。她用自己的理解，去构建着她的幻想世界。

一、“小小姑娘”与阿宝

阿宝永远记得一个画面，那时他10岁，蓓蒂6岁，二人爬上屋顶，坐在温热的瓦片上，看风景，聊天。

“阿宝对蓓蒂说，乖囡，下去吧，绍兴阿婆讲了，不许爬屋顶。蓓蒂拉紧阿宝说，让我再看看呀，绍兴阿婆最坏。阿宝说，嗯。蓓蒂说，我乖吧。阿宝摸着蓓蒂的头说，下去吧，去弹琴。蓓蒂说，晓得了。这一段对话是阿宝永远的记忆。”

阿宝常和蓓蒂一起看电影、集邮、聊天。那时的蓓蒂，无忧无虑。她喜欢蝴蝶，想当公主。

她说“阿宝种花，我就做蝴蝶”，又说“其实我就是蝴蝶”。阿宝说他喜欢树，蓓蒂说“蝴蝶最喜欢花，喜欢树，喜欢飞”。

在蓓蒂的眼里，钢琴是匹懂事的高头黑马。

“蓓蒂小时，马身特别高，发出陌生气味，大几岁，马就矮一点，这是常规。待到难得的少女时代，黑马背脊，适合蓓蒂骑骋，也就一两年的状态，刚柔并济，黑琴白裙，如果拍一张照，相当优雅。但这是想象，因为现在，钢琴的位置上，只剩一块空白墙壁，地板留下四条拖痕。”

钢琴丢失了。蓓蒂曾说她弹琴时看到谱子旁有小金鱼在游，她还在钢琴上用发卡划了痕迹做记号。蓓蒂失踪后，阿宝去旧货店里寻找有小鱼记号的钢琴，却总也找不到。

蓓蒂与马头结交，很像小小的她给自己找了个靠山。她在阿宝身边是蝴蝶，是公主。可马头会告诉她，她不可能成为公主的。她希望马头保护她，保住她的钢琴，可大人们都知道这是空想，马头的话是骗人的。

阿宝不开心，可他也保护不了蓓蒂。那时他随父母搬去很远的地方，只能留信托朋友照看蓓蒂。

二、纵使离开，也要优雅

小说里，蓓蒂集邮，喜欢一张路易十六皇后的邮票。蓓蒂不在乎死亡有多可怕，她只关注是否优雅与美丽。这让阿宝深感不祥。后来蓓蒂的结局，正合她的心愿，哪怕一切是虚构的，只要优雅就好。

绍兴阿婆负责照顾蓓蒂。她曾梦见她早就去世的外婆，只剩一副老骨头，“像一根鱼”。在阿婆口中，变成一根鱼是很惨的结局。

后来，阿婆与蓓蒂相依为命。她们都梦见彼此变成了鱼。但阿婆的梦吓人，而蓓蒂的梦则是童话。

“半夜十二点钟一响，月亮下面，野猫衔了金鱼，河鲫鱼，跑到黄浦江旁边的日晖港，放进江里去了。”

“野猫是王子变的呀，金鱼，鲫鱼，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阿婆……”

蓓蒂只比阿宝小4岁，她未必童稚到分不清现实和幻想。钢琴寻不到后，阿婆问她想去哪里散心，她说想去黄浦江，阿婆说，敢。姝华提到契诃夫写情书的开头总是“我的金鱼，我亲爱的小金鱼”，蓓蒂忽然蹲下来，哭了。

蝴蝶扇动翅膀，远离地面，在花丛中飞，这是蓓蒂的天真美好的梦。而裙摆变鱼尾，蓓蒂化作金鱼，则是对现实的躲避。蝴蝶在飞，金鱼则要坠入江里。蓓蒂前后两个梦想，一个向上，一个向下。

水池中鱼不见了，留下了好多鱼鳞。扫地阿姨说，“铁丝罩子忘记了，一定是野猫闯祸了”。

可在蓓蒂的口中，野猫是王子，王子野猫会送公主金鱼去江里。

《繁花》小说第十五章里，阿宝曾在苏州河见到一艘汽艇后用绳索拉着落水身亡的人。读到这里再想到蓓蒂，便会觉得作者让蓓蒂化作金鱼，也是一种慈悲。

三、“阿宝种花，我就做蝴蝶”

剧里，虽然没有蓓蒂出场，但是保留了一些与蓓蒂相关的元素。比如屋顶，小说里蓓蒂与阿宝在屋顶看风景聊天，是美好的回忆。还有金鱼，阿宝住的酒店里，养了小金鱼。

雪芝的英文名字是蓓蒂，而阿宝觉得两者不能混淆，蓓蒂是蓓蒂，雪芝是雪芝。结局，阿宝曾说他要去种花，这又暗合了小说中蓓蒂那句话，“阿宝种花，我就做蝴蝶”。

小说《繁花》中，蓓蒂是很特别的存在。别人在长大、变老，在伤心、堕落，在失恋、离婚，只有她永远是小女孩。她在朋友的记忆里，永远童稚。

姝华疯了，回到上海，仍关心蓓蒂的下落。小毛病重，想起蓓蒂，说她一直是小姑娘的样子。他们回忆蓓蒂，如同回忆逝去的年少岁月。

蓓蒂是蝴蝶，是公主，是没有绽放也不会枯萎的花。她优雅地谢幕，不参与那些饭局，也不谈那些凌乱的感情，与小说里那些俗气市侩的男女划清界线。

她会在童话世界里，被野猫王子护送，裙摆变为金色的鱼尾，一声不响地潜入水底，安心做着她的梦。也许，那匹钢琴化身的黑马也会回到小金鱼的身边，继续陪伴着她……

（本文图片均源于网络，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