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毛主席参加陈毅追悼会，提出一个请求，张茜：那怎么敢当

前言

“我也来悼念陈毅同志，陈毅是个好同志啊”

1972年毛主席得知陈毅去世，在追悼会举行的前一个小时，毛主席突然决定说：“我也要去参加陈毅同志的追悼会！”

毛主席的突然决定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随后周总理迅速安排，当毛主席缓缓朝着礼堂走去时，突然向张茜提出一个请求，张茜强忍悲痛摇摇头说：“主席，那怎么敢当呢？”

陈毅和毛主席是相见恨晚，相慰平生，遇事相商，他们二人之间的情感苦涩而又悲怆……

弥留之际，陈毅最后的时光

1972年11月6日，陈毅因患癌症病情恶化，呕吐，不能进食，依靠输液维持身体。

陈毅病重的消息在老同志之间传开了，周总理，刘伯承，朱德夫妇，聂荣臻夫妇，都前来看望陈毅….

叶剑英几乎每天都来探望，他担心陈毅劳神，经常只在病房里稍作一会儿便告辞出来。

然而，走出病房又不愿意离去，他双手背在身后，低垂着头，默默无语，步履沉重，从病区走廊东头到西头，又从西头踱回东头，长久徘徊在陈毅病房门前，这缓慢持重的脚步声，凝聚了老战友多少真挚的友情和惦念！

深夜，陪护陈毅的女儿珊珊几次被从睡梦中叫接起来电话。

“珊珊，你爸爸怎么样？”是叶剑英伯伯关心的声音，“他有什么话吗”？叶剑英问道。

“他白天又昏迷过一次，断断续续总重复着红军，党中央路线斗争，毛主席…..”

叶剑英梗塞，呜咽了，顿了顿才说：“你好好照顾你爸爸，他有什么话，告诉我”

12月底，在陈毅的坚持下，三儿子小鲁就要按时启程返回连队了，晚饭后，张茜和4个孩子一块来到陈毅的身边，孩子们特意把齐白石老人的诗词带到病床上打开，那上面录的是陈毅有名的《赠同志》诗：

二十年来是与非，一生能系几安危？
莫道浮云终蔽日，严冬过尽绽春蕾。

张茜也拿出自己写的两句：“人生征途履危难，抗疾亦当如是看。”

陈毅了解妻子儿女的心情，他露出笑容说：“我会好起来的，小鲁回部队好好干，不要挂念我，等我手术伤口长好后，我还要站起来，我还要下地走路，我还要做些工作。”

除夕之夜，陈毅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他看清坐在床边的是管理员魏凤岐，轻声招呼：“老魏”

“陈总，您醒啦！”老魏高兴地放下手中的书，“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做？”

陈毅困难地摇摇头，又轻声说：“老魏，今天是除夕夜吧？”

老魏点点头，“我这里没事，你回家去看看孩子，照顾照顾家里吧！”

“我家里没事。”老魏突然想起，九月初离开北戴河，陈毅突然指着几级破损的台阶说：“老魏，明年你早点来，把台阶修一下，免得失脚跌倒….”

老魏鼻子发酸，为掩饰，他喉咙强笑着说：陈总，我给您开个荔枝罐头吧，您爱吃的！老总，老总！”

陈毅没有答应老魏的呼唤，便昏睡过去了。

2日深夜，周总理接到医生报告：“陈毅同志现在神志非常清醒，似是回光返照的现象”，周总理立即从人民大会堂赶到医院，疾步走到陈毅病房。

周总理离开一会儿，陈毅又神志不清，他两眼看着床边的珊珊，嘴里不停地说着含糊不清的四川话，珊珊只能断断续续听懂一些句子：“红军，…毛主席，路线斗争…..三次要求.....”，陈毅只字未提自己和家庭。

5日上午，陈毅说出了他生平最后一句话：“一直向前…战胜敌人…”还询问：“叶帅来了吗？”

6日，闻讯赶来的叶剑英，看着生命垂危的陈毅，泪流欲塞，他颤抖地拿出一张纸，上面是毛主席写给陈毅的，叶剑英这么做是想让老战友的一生尤其是晚年备受创伤的心灵，得到一丝安慰。

女儿珊珊强忍泪水读着，读完，她俯身问陈毅：“爸爸您听到了吗？”

陈毅双眼闪动，表示听到了，“珊珊再念一遍！”叶剑英，张茜几乎同时要求。

陈毅凝视着女儿，眼睛睁着，再也没有反应，他又一次陷入昏迷。

1972年1月6日深夜11点，陈毅永远地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哭声骤然响起…..

常来医院看望陈毅的王震和他的小孙女，听到此噩耗，泪如雨下，小孙女猛然奔向陈毅的床边，摇晃着陈毅的胳膊急促地喊道：“陈爷爷，您醒醒！”

医生哭着将她拉拉开，并且用一条白床单轻轻覆盖在陈毅的面部，孩子突然明白，她挣扎着，呼喊着：“陈爷爷，你不要死…..”

陈毅去世了，他是在北京最寒冷的季节里去世的。

无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他都静静地躺下那儿，仿佛熟睡一样，那么安详，那么轻松。

此时，日历上印着，1972年1月6日。

凌晨的钟声，再有五分钟就要敲醒新的日程，而一颗乐观豁达，忠诚的心脏却停止了跳动，生命的钟声永远地沉默了。

朱德，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刘伯承….白发苍苍，颤颤巍巍的老帅们，一次又一次地来到医院看望弥留之际的老战友，他们是从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冲杀出来的，今天说什么也不忍心让陈毅一个人孤零零地“上路”，送了一程又一程，一程比一程凄凉，一程比一程涕零。

毛主席突然决定参加陈毅追悼会

陈毅逝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中南海，1月8日，毛主席含泪签发了有关召开陈毅追悼会的文件，按照文件上所定的规格，陈毅已不是党和国家的领导人，陈毅追悼会由中央军委出面组织，总政治部主任李德生主持追悼会，政治局委员不一定出席，参加追悼会人数为500人，地点在八宝山。

当毛主席看到悼词时，发现连头带尾只有600字，而且简历占据了一半篇幅，毛主席提笔圈去了悼词中“有功有过”四个字。

但是，接连几天，宋庆龄副主席都来电话，她坚持要出席陈毅的追悼会，西哈努克亲王亲自发来唁函，并提出参加陈毅追悼会的请求；许多民主人士要求参加陈毅的追悼会，这一切令周总理十分为难。

陈毅的追悼会定于1月10日下午三点在八宝山烈士公墓举行。

这一天中午，身穿淡黄色睡衣的毛主席，在一侧堆满线装书的床上辗转不安，他面色略显憔悴，腮边胡须很长。

自1971年后，毛主席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

这一年11月下旬，毛主席又患了一次重病，经医生全力抢救，方才脱离危险，一个半月来，他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元气，双脚严重浮肿，原来的布鞋子，拖鞋一双都穿不上，工作人员赶制两双特别宽大的拖鞋，好让毛主席穿着散步，但是，这时的毛主席由于受健康状况的限制已经不能散步了。

按照惯例，午饭后，毛主席是要休息一会儿的，他今天躺在床上，四周虽然寂静无声，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工作人员劝他休息一会儿。

他说：“我要到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坐下以后便随手抓起一本书，看了一会儿又放下，显得那么的烦躁不安。

卧室里没有日历，床头没有钟表，自从圈阅了陈毅追悼会的文件以后，他一直心中不安，没有任何人提醒他，10日，就是今天，再过一会儿，3点钟就到了，陈毅的追悼会就要举行。突然，他问秘书：“现在是什么时间？”秘书回答：“现在是一点半”

毛主席马上说：“调车，我要去参加陈毅同志的追悼会”，说完，他便缓缓站起身，颤颤巍巍地向门外走去。

毛主席的这一决定使人感到太突然了，工作人员赶紧通知调汽车，又通知汪东兴等人。

这时，毛主席还穿着睡衣，下身是一条薄毛裤，工作人员急忙拿来他平时出门会见客人穿的那套灰色“毛氏”服装要给他换上，他说：“不要换了，套在睡袍外面就行了”

大家赶忙替他穿好上衣，再给他穿裤子时，他便不让穿了，只穿着薄毛裤出门，这怎么能行呢？

可是毛主席的脾气大家都是很熟悉的，有时候他决定要做的事谁都别想拦着，她不想做的事你再动员也无济于事，工作人员中有两位抱着大衣搀扶着毛主席上车，一位迅速拨通了西花厅周总理的电话。

周总理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感到突然，他立即拨打了中央办公厅的电话，声音洪亮而有力地说：“我是周恩来，请马上通知在京的政治委员，候补委员，务必出席陈毅同志的追悼会，通知宋庆龄副主席的秘书，通知人大，政协，国防委员会，凡是提出参加陈毅同志追悼会要求的，都能去参加。”

接着，又拨通了外交部的电话：“康矛召同志吗？我是周恩来，请转告西哈努克亲王，如果他愿意，请他出席陈毅外长追悼会，我们将有国家领导人出席。”

挂了电话，周总理乘车急速赶在毛主席之前到达八宝山休息室，激动地通知张茜：“毛主席要来”，张茜听到这个突然的消息后，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双泪长流，周总理安慰道：“张茜，你可要镇静一些啊！”

张茜忍住抽泣询问：“毛主席他老人家为什么要来啊？”

是啊，毛主席从1956年以后，就没有参加过一个人的追悼会，痛苦和失望，痛惜与希望…..这种矛盾一式纠缠着毛主席的心。

因此，毛主席决定抱着重病之躯亲自来参加陈毅同志的追悼会，或许可以说，这既是对死者的一种悼念，也是对生者的一种安慰，更是使他心灵能够得到解脱的一种良药吧，更何况井冈山的老战士一个一个离他而去，活在世上的已经不多了。

毛主席提出一个请求，令张茜直呼“不敢当”

追悼会安排在下午三点开始，吃过午饭，摄影记者杜修贤提前赶到追悼会现场，在休息室里休息。

“总理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他一看表，才两点，这么早！

总理已经站在台阶上指挥人找电炉，看见杜修贤，高声喊道：“老杜，你也来了，正好，正好。”

什么正好？杜修贤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看着总理调兵遣将忙得不亦乐乎，他又插不上嘴问，过一会儿见到了总理的卫士长，一把拉住他：“哎，老张，总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啊呀，你不知道？主席要来参加陈老总的追悼会。”卫士长一字一顿告诉他，谁？主席！他一惊，真的吗？真叫人意外。

十几只电炉很快找来了，在休息室里发出通红的电光，热气弥漫，整个房间变得暖洋洋的。

总理来时，进八宝山通往殡仪馆的路上还空无一人，转眼，警卫人员已经守在路的两旁……刚把安全工作布置好，毛主席乘坐“吉斯”车便使进了人们的视线里…..

主席的车一停，杜修贤连忙举起相机，我的天！主席这是穿的什么呀？

灰色的呢大衣下面……露出一大截睡衣下摆，在下面是灯笼似的绒裤，脚上一双“老头鞋”。

不管怎么样先拍下来再说，他迅速抓了几个镜头，这时毛主席已经被大家簇拥着来到了燃着电炉的休息室里，他的悲切和疲倦显而易见地印在他明显苍老，憔悴的脸上。

毛主席来到八宝吊唁大厅，已经得到消息的张茜赶忙迎接毛主席的到来，张茜的脸色憔悴，苍白，她见到毛主席令人心碎地惨然一笑，积压多时的委屈化为苦涩的泪花在眼眶里盘旋，呜咽地说：“主席，您怎么来了？”

毛主席也潸然泪下，他握住张茜的手，话语格外缓慢，沉重地说：“我也来悼念陈毅同志嘛！陈毅同志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同志…..”

张茜激动地挽住毛主席的胳膊，这肺腑之言虽然姗姗来迟，可它毕竟来了！

杜修贤此时按下了快门，留下了这个独特的瞬间。

张茜极力掩饰悲痛，对毛主席说：“陈毅同志病危时，还想到主席的寿辰，12月26日那天，他进食已经很困难，但是还吃了一点儿寿桃，寿面，祝您老人家健康长寿。”

毛主席深知陈毅的至情至诚，转而关切地问张茜：“孩子们呢？叫他们进来嘛！”

陈毅的四个孩子进来后，周总理在一旁向毛主席介绍孩子们的情况，毛主席和他们一一握手：“孩子们都长这么大喽”，毛主席还勉励他么说，要努力奋斗，又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世事，总要再过20年，要翻几个筋斗，才能够懂得世事。”

毛主席还一一问及陈毅四个孩子的情况， 最后他深情地对孩子们说：“你们要努力奋斗哟！陈毅同志是一个好人，是立了功劳的。”

张茜对毛主席说：“陈毅同志26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主席，从那刻起，在您老人家的指引和指导下，他才走上了正确的革命道路，也正是这样，才有了我们这一家。”

毛主席说：“陈毅同志为革命，世界革命做出了贡献，这已经是作出结论了嘛！”

周总理插话说：“悼词中讲了坚持战斗，坚持工作，努力为人民服务。”

毛主席点头说：“为人民服务。”

听到这些，张茜有多少话要对毛主席说呀，却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喃喃地说：“陈毅过去不懂事，他…….”

毛主席说：“不要紧嘛，我们在几十年的相处中，一直合作的很好，陈毅同志是执行中央路线的，是能团结的人。”

在毛主席谈话即将结束的时候，张茜真诚地请求说：“主席，您坐一会儿就请回去吧！”

毛主席微微摇头说：“不，我也要参加追悼会，给我一个黑纱”。

张茜强忍着泪水连忙摇头说：“主席，那怎么敢当啊！”

这时，有人进来说，西哈努克亲王和夫人来了，主席稍稍一怔，立刻转身朝门外望去，西哈努克亲王久久握着张茜的手，竟然怆然泪下……

他对站在身边的周总理说：“怎么这么晚才通知我，下午就是陈毅老朋友的追悼会，而我才接到通知！”周总理随即向他做了解释。

西哈努克亲王和陈毅相识十多年，交往颇多，对陈毅的感情很深，陈毅去世后，他几次向周总理提出亲自来八宝山参加追悼会，总理没办法答复他，当时连中央政治局委员都不参加，怎么能同意一个外国人参加呢？

毛主席对西哈努克亲王说：“陈毅同志在我们几十年的相处中，一直合作的很好，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这时工作人员拿来了一块宽宽的黑纱套在毛主席的大衣袖子上，张茜搀扶着毛主席，迈出沉重的步伐，慢慢地向会场走去。

会场内没有奏哀乐的部队，只有一架留声机，追悼会由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李德生主持。

“陈毅追悼会现在开始，默哀！”

随着哀乐声起，人们向陈毅的遗像低头默哀，寄托他们的哀思，参加追悼会的人们无不为我党，我军和我国各族人民失去一位卓越的领导人而痛惜。

哀乐正好奏响了3分钟，准确地停下，“哀默毕，”李德生接着宣布：“请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周恩来致悼词”

周总理站在陈毅的面前致悼词，他读的沉重，缓慢，声音低沉地说：“我们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悼念陈毅…..”

不足600字的悼词，他曾两次哽咽失语，几乎读不下去。

周总理最后念道：“陈毅安息吧….”

话音未落就听到扩音器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嗡”的声响，就再也没有了声音，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工作人员慌乱地检查扩音器，大厅里，周总理沉着冷静，不慌不忙，他用手敲了两下扩音器，决定准备先送毛主席和西哈努克亲王离开，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毛主席站在队伍的前面，高大的身躯略略向前，他双泪长流，静静地听着……在鲜红党旗覆盖下的陈毅骨灰盒前，毛主席深深地三鞠躬，当他抬起头时，久久凝视着陈毅微笑着的遗像，他默默地望着，站着，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才慢慢地离开。

毛主席再一次握着张茜的手道别，周总理把毛主席和西哈努克亲王送上车，亲眼看着他们警车护卫下安全离开八宝山才返回大厅，他问治丧负责人：“是怎么回事？马上给我搞清楚！”

接着周总理示意李德生继续主持追悼会，没有扩音器，李德生提高声音说：“向陈毅告别，一鞠躬！”

所有的人们向陈毅鞠躬告别，“再鞠躬！”

人们流着泪向陈毅告别，“三鞠躬”人们深深地弯下腰去，许久才站起来。

没有了哀乐，人们只好默默覅向陈毅告别，领导人退出大厅后，外界的各代表也排成两列陆续进来向陈毅告别。

陈老总啊，此时此刻你能听见毛主席的心声吗？！

追悼会结束后，毛主席再一次握着张茜的手，久久不肯放开，张茜搀扶着毛主席，一直把他送到汽车前，他看到毛主席上汽车，双腿无力，几次用力迈步都没有登上汽车，只是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他才上了汽车。

斯人已逝，精神永存，毛主席和陈毅长达几十年的友谊，经久不衰，在历史的车轮中永远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