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岁生日感言丨生命的长度与宽度

这一日，老傅正在诺和西海冷翠湾悠闲游泳。冷翠湾因为有大量泉水注入，上面淡水下面海水，两者之间是絮状的盐水融合液，所以海面在阳光下的颜色非常特别，从浅蓝到深蓝有各种变化。

忽然看到在一层如玻璃般清澈的淡水之上漂浮着一片黄叶，清水之下，落在水中的树枝在融合液时隐时现，就像庐山云雾中的树林一般。

此刻，我才意识到几乎忘了件大事，就是每年必写的生日感言。与此同时，我也第一次感觉到15年前发生的汶川大地震与我的生日相隔如此之近，而之前从没这种感觉。也许是汶川大地震15周年与我的59岁生日这两个数字比较特别吧。

10年前，在汶川大地震5周年纪念日时，我的9集公路纪录片《西边有海》第1集《汶川的秘密》在优酷上线，瞬间成为排行榜第一，两个多小时点击量就超过20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大家看不到了。

掐指算来，那时死于倒塌的教学楼下的映秀镇小学生们如果活着，到现在最小的也应该超过20岁了，而我的满头乌发也变成了稀疏的白发，按照我江西老家的算法，59岁就是60岁了，算是真正步入老年——尽管有人说我还是育龄青年。

面对已经变成灰白须发的自己，想起那些我采访过的在大地震中失去了自己孩子的映秀镇小学生的父母。在他们的记忆中，他们的孩子被定格在那天离家时的模样，永远稚嫩，永远灿烂，当然，也是永远的痛。我的心也在痛，不是为了我的老去，而是为了那么多不该逝去的年轻生命，他们本该看到更多的世界。

那些孩子们没有看到的世界有很多黑暗，也有很多美好。不管黑暗还是美好，他们都有权利去经历，去选择，可惜他们过早地失去了选择。不仅如此，在他们死后还失去了名字，甚至失去了数字。

记得有一次在与一位朋友谈起睡眠与健康的话题。他说有一种理论认为，如果人每天能睡10个小时的好觉，那么他的生命将会延长若干年。我笑着说，我每天睡6个小时，也许我的生命会比那个每天睡10个小时的人短一点，但他每天多花4个小时睡觉上，加起来多花的时间也许早就超过了他因为多睡而多得的几年，况且那多得的几年怕也是垂垂老矣，行走都有困难，就别说享受和创造了。而我却每天多出了4个小时，可以阅读，可以旅行，可以泡妞，可以思考，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我的生活可能过得更有意义。我这朋友大笑着说：同意！

这个话题说起来风轻云淡，实际上是一个很严肃的哲学问题，牵扯到生命的长度和宽度问题。生命的长度好理解，就是你能活多长。生命的宽度是指在你生命中你经历过的事情的数量。

对于老傅我来说，我不会刻意为了追求生命的长度而放弃生命的宽度，我会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多的看这个世界，研究这个世界，试着为这个世界带来一点新东西，也许最终我并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新东西，但我至少试过，不会遗憾。

当然，生命的长度也很重要，没了它，生命的宽度也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就没了依托。又因为人类的成长期很长，需要大量时间来学习，所以任何的正常国家对青少年的保护都特别用心，老师、校车、校舍质量都是往最高标准上靠，而不是反之。当他们成熟之后，生命之路他们就可以自由选择，是追求生命的长度还是生命的宽度，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可惜，在汶川大地震中，有太多的少年在花季凋谢，在他们开启未来大门之前，这个世界的大门就对他们永远关闭了。这个世界连选择的权利都没给过他们，痛哉！痛哉！

没有了生命的长度，就不要奢谈生命的宽度。如果一个社会连儿童的生命都不能保护好，让他们的生命短若昙花，那么这个世道就不会有宽度，就是一个极为冷酷的冰雪世界。

而此刻老傅所在的冷翠湾却是个梦幻水世界，实在太奇妙！落在冷翠湾水中大一点的树枝，可以探头伸出云雾状的盐水溶合液到达淡水层，结果在水中形成下面模糊，中间清晰，水面下还有水底倒影的奇特图景。

作为一篇生日感言，此文似乎太过沉重，也不太讨喜，但到了59岁的年龄，老傅真的不想再强作欢颜，再去费尽心思去讨好谁，因为喜欢不喜欢，那是他人的事，写不写，却是我的事！

来源：瓦努阿图旅行记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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