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国民党五虎上将之一在京病逝，去世前夕朱德独坐床前不忍离去

蒋介石手下有“五虎上将”，他们曾备受重用，显赫一时，分别是顾祝同、陈诚、蒋鼎文、刘峙、卫立煌。

“虎将”卫立煌勇猛非凡，立下战功赫赫，蒋介石甚至曾在其进占的金家寨设下立煌县。

然而，卫立煌到最后根本不愿再追随蒋介石的脚步，面对蒋介石的召唤，他毅然选择逃离出走。

与对蒋介石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卫立煌早早就与我党领袖建立深厚情谊。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出现在病床前的，非昔日同僚！

图|毛主席与卫立煌

朱德与卫立煌的昔日情谊

卫立煌与领袖毛主席、周总理、朱老总等都曾有过深厚交往。抗战时期，卫立煌先后被任命为第二战区前敌总指挥、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担负起山西战场的主要军事领导责任。

与此同时，八路军总司令朱德也率部奔赴山西抗日前线，和彭德怀部署平型关战役等。

两位沙场将星在共同的抗日战场上精诚团结，共赴国难，也由此开始了长达几十年的真挚友谊。

图|卫立煌

早在两位将帅初见之前，卫立煌就已经听过朱德的名字，对于这位声名赫赫的红军领袖，卫立煌仰慕已久。由于抗战时两人都在山西战场领兵作战，因此有了相见之机。

1937年10月，阎锡山的晋绥军、国民党的中央军、以及朱德领导下的八路军团结合作，共同在山西忻口抗击日军，歼灭日军2万余人，史称“忻口战役”。

这是一场国民党与中国共产党紧密配合下取得的一次成功的防御战。任弼时在《山西抗战回忆》中提到：“卫立煌将军指挥下的全线部队，虽遭受了重大伤亡，毫未动摇。”

这场战役，成为国共合作史上的一段佳话。1938年1月，忻口战役之后，蒋介石在洛阳召开第一、第二战区将领会议，卫立煌以第二战区将领的身份参加，而八路军方面则是派出朱德、彭德怀等主要指挥官参会。

中共方面先联系卫立煌，告诉他朱德先到第二战区指挥部所在地临汾，之后他们一同赶赴洛阳，卫立煌当即欣然应允。

1938年1月，卫立煌如愿见到了这位威名显著的红军领袖。

不同于许多国民党将领的排场豪华，出现在卫立煌眼前的朱德很“特别”。这时的朱德已经年过五十，身上穿着一套灰色棉布军服，腰间扎着士兵皮带，一幅质朴模样，他的眼神散发着坚毅、睿智的目光，让人瞬间心生敬意。

1月12日，朱德与彭德怀、贺龙等人同行，抵达临汾，卫立煌率众亲自接待，热烈欢迎。

一见到朱德，他便紧紧握住朱德的手说：“感谢八路军在忻口会战中对正面部队的帮助，八路军把敌人的几条后路都给截断了，四处袭扰敌人，还一举烧毁了敌人24架飞机，八路军真是了不起！我代表正面作战的将士向八路军表示真诚的感谢！”

“团结抗日，义不容辞！”朱德回以微笑，还赞扬卫立煌所率部队在忻口会战中的勇猛表现。

来自朱德的肯定，让卫立煌颇受鼓舞。这不仅仅是一句赞扬，而且是来自长期与国民党军处于敌对状态的、素不相识的红军统帅的赞扬，这句肯定显得尤为难得。

图|卫立煌

翌日，卫立煌、朱德等人登上前往洛阳的列车。

卫立煌特意将自己安排在和朱德坐的同一个车厢，他比朱德年纪小，对待朱德如兄长一般，全程尊敬有加，以礼相待。

在与朱德见面之前，他就听过关于朱德的各种事情，如今坐在一起，卫立煌与朱德闲聊起来，聊起他战斗的过往。见卫立煌态度诚恳，朱德也敞开心扉，与卫立煌讲起他过去的经历。

他是怎样是在贫寒的条件下成长起来，怎样放弃高官厚禄毅然投入共产党的队伍，怎样在登上井冈山、长征的艰苦战斗环境下无怨无悔的？

他们从临汾到洛阳，侃侃而谈，朱德不凡的人生经历、可贵的人生品质，让早年追随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的卫立煌心中十分佩服。

他赞扬朱德是“襟怀宽阔，志向高远”。而朱德也发自内心地称赞卫立煌是个“坦诚、正直、具有强烈爱国思想”的人。

虽然身在不同的阵营，但卫立煌与朱德的初次交往，两人对彼此的印象都很好，充满惺惺相惜之情。

图|朱德与卫立煌

洛阳的会议结束之后，卫立煌、朱德各自返回自己的指挥区。

没多久，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的第一个春节到来。春节，对广大军民有着特别的意义。

八路军总部驻扎在洪洞县城以东二十多里的马牧村，卫立煌带着礼品、随行人员，从临汾出发前往八路军总部，去向朱德、彭德怀拜年。

为迎接卫立煌的到来，八路军战士们提前在村里的学校操场上搭台子，数千军民聚集于此。等朱德、卫立煌出现，大家欢呼雀跃，高喊口号。

图|朱德

作为八路军总部的代表，朱德当众致欢迎词：“我们今天集合，欢迎艰苦卓绝、在忻口战争中建立伟大功劳的民族英雄、抗日领袖卫总司令和李军长、郭军长......希望他们和八路军坚决合作，抗战到底，把敌人彻底消灭！”

卫立煌听着朱德的发言，深有同感！在朱德讲话结束后，卫立煌也发表了长篇讲话，他在讲话中表示：

“从前我们国内，自己跟自己打过不少大仗、小仗，消耗了物资，也伤亡了人命，可是那些牺牲完全是无意义的。现在为了保卫我们民族生存，牺牲与流血是有意义的。同时，在抗战中可以把旧习惯都消除，创造新的出来，建设一个新中国......”

卫立煌慷慨激昂的话语赢得在场掌声无数。事实上，从这时卫立煌的话也看得出来，对于蒋介石一心挑起的内战，他心中是极力反对的。

图|卫立煌

那天，朱德、卫立煌相继发表讲话后，八路军西北战地服务团又表演了许多文艺节目，赞颂国共合作的抗日斗争，卫立煌在台下一边欣赏，一边赞不绝口。

接下来的抗战岁月里，朱德与卫立煌的情谊日渐深厚，并由此延伸到战斗中去。

卫立煌主动邀请进步青年来到他领导的第二战区前敌总指挥部，组建战地工作团；朱德常常送进步书刊给卫立煌，与他交流思想。

1938年卫立煌率部与日军缠斗，一度身陷险境，朱德得知后当即下令：要求部队不惜一切保证卫立煌的安全。

八路军以强大战斗力阻击日军，助卫立煌脱困，让卫立煌不禁感叹：“八路军真能干，真是了不起！”因为无法与朱德相见，卫立煌还特意拜托战场上的指挥员代为转达朱德，表达他对朱德的深深谢意。

图|毛主席与卫立煌在延安

1938年春，卫立煌在受到蒋介石之令，前去洛阳开会的路途中，专程前往延安参观，这次，他受到中共领袖毛主席等人的热情接待，也让卫立煌更深刻感受到共产党人的风采。

到三十世纪末四十世纪初，蒋介石的“反共心态”又膨胀起来，1941年的皖南事变便是国民党反动派意图破坏抗战的“杰作”，其行径可谓恶劣至极。

为打击在华北英勇抗战的八路军，蒋介石甚至向卫立煌下令，要求他以武力对抗八路军，遏制八路军的发展。卫立煌当然不愿这么做，在电话中，他向蒋介石解释，如此做法不利于团结抗日，却遭到蒋介石的严厉指责。

在共同的抗日战斗中，他与朱德已经成为诚挚相交的挚友，他又有何理由与朱德横刀相向呢！

图|蒋介石与卫立煌

卫立煌打电话给朱德，计划通过谈判实现双方都能接受的局面。经协商议定，卫立煌与朱德商议好双方活动和抗日防卫的地区，尽力避免发生摩擦，他也好向蒋介石交待。

卫立煌与蒋介石的做法完全不同，蒋介石视八路军为敌，可卫立煌却常常向八路军伸出援手。

据《彭德怀自述》记载，

“卫立煌排除干扰，顶住压力，给八路军调拨、支援了大批武器弹药、食品、服装等军需物资。例如，1938年春，他一次就拨给八路军子弹100万发，手榴弹25万颗。当时有人顾虑数目太大，不敢下发。卫立煌就亲自做工作，使这批物资迅速送到延安。”

当蒋介石企图再次掀起“限共、反共”高潮时，卫立煌一度不顾蒋介石、何应钦的电令，照常给八路军发放饷械，消极应付和拒绝蒋介石发动的“反共高潮”的内战命令。

由于卫立煌始终坚持“一切服从抗日，抗日高于一切”，对蒋介石所谓高喊的口号视为不见，自然会引起猜忌心极强的蒋介石的针对，蒋介石指责他不应该在许多事情上偏袒八路军。

图|左起：傅作义、蒋介石、卫立煌

1942年初，卫立煌更是被直接调离前线，解除职务，并被暗中监视起来。

在此前，与朱德见面协定谈判方案时，卫立煌与朱德先后在晋城、洛阳见面。卫立煌对朱德一行热情招待，临分开前，朱德将随行带来的延安进步书刊全数送给卫立煌，卫立煌则送给朱德夫人康克清一支自来水笔。

这些，是他们之间战斗情谊的见证。

这次相见，也是抗战期间卫立煌与朱德的最后一次见面。

图|卫立煌（中）

卫立煌归来

卫立煌被调离抗日战争前线后，又收到蒋介石新的任命，接替陈诚任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抗日战争胜利后，当蒋介石又在蓄意挑起内战时，卫立煌与夫人韩权华远避内战，在英、法、瑞士等国进行参观考察。

直至1947年秋，正在巴黎的卫立煌收到蒋介石的急电。

蒋介石命令卫立煌为东北行辕代主任，兼“东北剿匪总司令部”总司令，让他前往东北。

卫立煌之前与共产党人已经有过接触，与八路军、新四军等也建立了很好的关系，对于蒋介石发起内战的行为，他不认同；对于蒋介石的任命，他也不愿去。

他设法找各种理由不去东北任职，张群、顾祝同等人纷纷来找他，劝说他接受任命，蒋介石也亲自来见他，对其吹捧没有人比他更能担此重任。

一直到再也无法推辞下去，卫立煌不得不前往东北。

图|蒋介石

到东北以后，卫立煌并没有让军队主动出击，而是采用集中兵力、固守要点的策略。不论蒋介石如何强硬地要求他派兵，他都固守兵力，拒不出战，对于蒋介石几次发来的电令，他也常常不接受。

众所周知，辽沈战役最终以人民解放军的胜利而圆满结束。

蒋介石怒不可遏，全然忘记他之前对卫立煌的承诺“万一东北战局失利，责任也不要你来负”，将国民党军队失败的责任直接全数推到卫立煌的的身上，称其：“迟疑不决，坐失戎机，致失重镇，着即撤职查办。”

图|卫立煌

被撤职查办的卫立煌住在北平，趁着蒋介石飞往徐州，部署淮海决战的时机，他带着家人设法逃离北平，来到广州。

不幸的是，来到广州的卫立煌一家人又被蒋介石的人盯上，并带到南京禁闭看管起来。

1948年除夕，卫立煌的住宅里迟迟不开饭，特务们饿得难受，最后不得不回家吃年夜饭了，等特务们一个一个离开了，卫立煌与家人立即乔装打扮，在1949年的正月初一，从南京直奔上海，辗转抵达香港。

蒋介石败局已定，卫立煌根本不愿跟从蒋介石。从南京逃离后，他始终小心翼翼地生活，同时也时刻关注着战争的发展。

图|开国大典

1949年10月1日的开国大典，卫立煌虽没有亲临现场，但仅仅是看着相关报道，就足以让他兴奋激动。

他专门给毛主席写了封电报，表示祝贺。

也终于在1955年，在“爱国不分先后”政策的感召下，在毛主席、周总理等领导人的关怀下，卫立煌经广州回到北京。

彼时的北京，在共产党人的领导下，已不再是炮火轰鸣的战场，而是焕发出新的模样。

图|朱德康克清夫妇

作为昔日真诚相交的老朋友，朱德得知卫立煌回来的消息，格外高兴，他专门派人将卫立煌接到自己的办公室，互诉衷肠。

这也是朱德与卫立煌这对老朋友阔别十余年后再度相逢，只是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了，但情义依旧。

朱德专门设宴为卫立煌接风洗尘，还邀请彭德怀、叶剑英、聂荣臻、贺龙等人作陪，席间，老熟人们相谈甚欢，气氛十分融洽。

图|朱德

返京的卫立煌还受到毛主席的亲自接见，此后卫立煌担负重任，走上全国政协常委、民革中央常委的位置，还接替龙云，担任国防委员会副主席。

卫立煌与朱德的情谊得以延续下去，他的夫人韩权华与康克清也结成很好的朋友，每逢夏日，两家人还会相聚在北戴河一起度假。

这些美好的时光，常常让卫立煌感慨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卫立煌还常常对人提起：“朱老总，是除周总理之外，引导我改变对中国共产党认识的第二人，是我人生道路上真正难得的一位良朋挚友。”

图|卫立煌与家人在一起

遗憾的是，就在卫立煌归来没几年，1958年的五一，卫立煌到天安门观礼台参加国际劳动节庆祝活动，回家后就觉得身体不适，后来因病情严重，直接住进医院。

卫立煌住院期间，受到周总理、朱老总、刘少奇等国家领导人的关怀，尤其是朱老总，在卫立煌去世前夕，他几次探望，独坐床边，久久不愿离去，真切地希望这位老友能好起来。

1960年1月17日，卫立煌在京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