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与好友们酣饮畅谈。喝高了的诸葛亮突然指着徐庶、石韬和孟建,嘻笑道:“你们仨能当上一地郡守或一州刺史,就不错了!”
三人素来心高气傲,听了诸葛亮对他们仕途的断言,顿时有些不服气。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的徐庶更是唰的一声,抽出佩剑,直指诸葛亮笑问:“那孔明你又如何呢?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徐庶剑下无情!”
诸葛亮笑而不语,轻轻拨开徐庶的长剑,接着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
崔钧与庞统正在旁观司马徽与庞德公的对弈,听到诸葛亮四人的动静,相视一笑。
崔钧走到徐庶身边,夺过其剑放入剑鞘,戏谑道:“都知你徐元直剑术了得,就不用在这里演示了。若论儒典经义,我们四人也许勉强胜出一筹。但若论治国安邦、文韬武略,我们四人加一起都比不上诸葛孔明和或庞士元。他俩未来必定可居三公宰辅之位,这点你应该心中有数!”
徐庶和石韬、孟建默然不语。庞统却笑骂崔钧:“你们四人与孔明攀比,何故拉扯上我呢!我虽痴长孔明2岁,却不能望其项背,岂敢与他并驾齐驱?“
一旁的庞德公突然开口:“琅琊诸葛亮诸葛孔明、颍川徐庶徐元直、颍川石韬石广元、博陵崔钧崔州平、汝南孟建孟公威,5人从北方避难至此,隐居游学于荆州山林之间,而不改其志,实属难得。孔明身怀治世之才,高出众人一等,却躬耕蛰伏,可谓‘卧龙’矣!而你们4人有治州治郡之才,各有所长,于孔明有所裨益,可谓‘诸葛四友’矣!”
庞德公顿了顿,又说:“至于襄阳庞统庞士元,雅性内融,智计深远,确是荆楚高俊,只待一阵清风,便可展翅而飞,可谓‘凤雏’!士元与孔明可堪匹敌,又何必过分谦虚!”
庞德公是在场8人年纪最大的,德高望重,又是庞统和诸葛亮的叔叔(庞统是庞德公从子,诸葛亮的二姐嫁予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由他品评人物、一锤定音,众人都不好反驳,一齐向他施礼。
与他对弈的司马徽放下棋子,慢悠悠地问道:“庞兄给这群小辈起了如此雅号,怎么可以漏了小弟呢?”
庞德公哈哈一笑:“颍川司马徽司马德操清高拔俗、眼光独到,可照鉴人才,当为‘水镜先生’!”
司马徽点头称善,举起酒来:“庞兄知我!我当饮此盏,以谢赐名!”
正当大伙以为这场席间风波就此揭过时,孟建起身向众人行礼:“如今曹公一统北方,孟建思乡心切,意欲北归,趁此机会向大伙告别!”说着一揖到底。
诸葛亮长叹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刚才的“酒后失言”并非他一时兴起,他早就察觉好友有北归之意,因而希望以“仕途不顺”来劝阻。曹操曾经屠戮徐州,令诸葛亮背井离乡,他实在不愿好友们“助纣为虐”。
于是诸葛亮借着酒劲,豪气冲天地说:“中原之地那么多士大夫,你回去又能做些什么?大丈夫就当遨游四方,何必拘泥于故乡呢!”
孟建没有回应,但从他坚定的眼神中,诸葛亮知道无法令他回心转意。
有了孟建的开头,在场诸位都开始反思未来的道路。毕竟,曹操即将南征,荆州这片乐土终将被战火涉及。
石韬站起身来,向众人道:“我也准备投奔曹公!颍川的老乡们多次来信,表明曹公乃一明主,必可横扫天下,还黎民以太平!待曹公将荆州收入囊中,我便动身!”转头又问徐庶:“元直,你与我同去吧!”
荀彧、陈群、钟繇等颍川世族为曹操重用,这是世所皆知的。石韬投曹,无可厚非。与石韬关系亲厚的徐庶虽然也是颍川人,但他出身寒门,担心难获重用。徐庶摇了摇头:“听闻刘皇叔年少时任侠仗义,很合我的脾气!现在他屯驻新野,我打算先去会会他!”
众人望向“诸葛四友”中年纪稍长的崔钧。崔钧出身世家豪族“博陵崔氏”,父亲崔烈曾斥巨资买官、出任汉灵帝时期的太尉,后被罢免,崔钧对此甚是鄙视。
董卓入京时,担任西河太守的崔钧跟随袁绍参加讨董之战,崔烈因此被董卓下狱,后来崔烈死于“李郭之乱”。经历如此国仇家恨,崔钧反倒看透了这个世界,就此避乱荆州。他瞧不上买官的父亲,同样也瞧不上买官的曹操父子(崔烈被罢免后,曹操父亲曹嵩买下了太尉之职)。
崔钧平静地说:“我只愿终老山林,不问世事!”
庞德公和司马徽抚掌而笑:“既如此,咱们三人倒可作伴,或涉水荡舟,或登山采药,无牵无挂,自得安闲!”
众人又望向没有表态庞统和诸葛亮。庞统率先开口:“江东英豪已多番来请,我准备先去看看孙权和周瑜,再做定夺。”
诸葛亮确认了各人的志向,再不强求。他酣然高卧,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若遇明主则辅,未遇明主则隐。。。”言讫,已然昏昏睡去,传出微微鼾声。
一场聚会仿佛成了毕业送别,众人就此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后来,崔钧下落不明,音信全无;徐庶先随刘备,后入曹营,官至御史中丞;石韬仕魏历任多地郡守,官至典农校尉;孟建仕魏,官至凉州刺史、征东将军;庞统先任周瑜功曹,后为刘备军师,攻城时死于流矢;司马徽被曹操所获,很快病逝;庞德公隐于山间,采药而终。
当诸葛亮兵出祁山时,昔日好友或去世或为敌,再无人与他同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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