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送给我爸一顶绿帽子，直接让他一蹶不振，在黑暗中度过了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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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见成长的脚步，却没有享受过父母的关爱，孤独的背影是那么的无助，我却无法救赎，人世间有太多的无奈和悔恨，一觉醒来，真希望揉碎了生活重新再来……

0 1

2019年夏天，我奶奶73岁了，她时好时坏的记忆，让我忧心忡忡。

以前总听别人说，七十三、八十四。

这一天，终于还是没能躲过。

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奶奶，我好几次都想哭泣。

可理智告诉我，不能哭，要努力地笑，让她看到希望，让她看到美好的世界。

好容易盼着她醒了，可却叫着我爸的名字。

她甩开了我紧握她的手，四处张望着门口。

我在她的眼里是那么的陌生，像是从来不曾见过。

那一刻，我有点伤心，又有点自责。

我一遍遍地说着：“我是你的孙女玲玲呀，奶奶”。

她似乎又清醒了不少，望着我笑得那么慈祥。

脸上的皱纹被夹成了很深的印迹，但却是那般的“好看”。

“我这是在哪儿？你爸呢？他不是答应要来看我的吗？”

我没敢告诉她实情，而是顺着她的话编了下去。

她似乎有点累了，先前那股子劲一下子没了，

她蜷缩在雪白的被子里，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让人心疼。

忽然之间，我的眼泪就随着往事飘荡了出来……

0 2

我家在新疆的一个小县城。

因为家里穷，爷爷不得已才跑到了新疆讨生活，命好地进了厂子，当了工人。

站稳脚跟后，才把奶奶接来了新疆。

生下了大伯和我爸。

虽然奶奶是个家属，可爷爷在厂里当司机，不仅有眼力劲，还会来事，家里的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

大伯毕业后就进厂当了工人，可在一次停电检修时，被人误拉了电闸，卷进了机器丢掉了性命。

那一年，我爸读高三，马上面临着高考，这件事对他影响非常大。

家里的变故，让我爸最终放弃了大学梦，挑起了家里的重担。

奶奶告诉我，大伯死了，家里的天都要塌了。

我大伯是家里的长孙，特别受疼爱。

事情来的太突然，一下子把我爷爷给击倒了。

消息封锁了大半年，都没敢告诉老家的亲戚。

厂子出面保住了那个手欠的工友，多给了一些赔偿款，想把此事按住。

可我爷爷哪里肯罢休，一直找厂里说理。

从前一向关系好的领导也翻了脸，处处给我爷爷穿小鞋，车不让开了，把他调去看大门。

我爷爷痛失长子，本来就想不通，

再被如此对待，心里憋着气，没过多久，就病倒了。

这一病，就没有缓过来，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整天魂不守舍的望着远方。

他去世那年才50岁。

0 3

我爷爷生病后，也没有精力再去为大伯讨要说法。

厂领导见状，赶忙给了个台阶，安排我爸进了厂子工作，也算是照顾我家。

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谁也没有再提起。

那个时候的高中生，还算是文化人，很得厂子的重视。

没工作多久，我爸便成了车间的小主管。

那几年，家里的气氛很不好，我爷爷阴着脸，不是骂人就是乱发牢骚，拿我爸和奶奶出气。

我爸很孝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除了上班和家，哪都不去，就窝在他那不见光的小卧室里。

直到我爷爷去世后，我爸才开始考虑找对象的事。

我奶奶托人，介绍了在毛纺厂上班的我妈。

我妈来自兵团，家里条件也不好，所以对结婚没有啥挑剔。

认识不到三个月，他们就结婚了。

婚后，一直和我奶奶住在一起。

第二年就生下了我。

0 4

只可惜我的到来，不是福音，却是灾难。

我两岁那年，我爸妈双双下岗。

我爸还有开车的技术，可我妈就没那么走运，摆摊怕丢人，扫大街又吃不了苦。

找来找去，只得在家干耗着。

我爸跟着别人跑起了出租。

虽说辛苦点，可收入还算可观。

在那个车少的年代，出租也是相当时髦的职业。

我爸挣了钱，找到了出路，心情一下子敞亮了许多。

他还夸下海口，说他一个养我们三绰绰有余，让我妈就在家当她的全职太太。

我奶奶瞥他一眼，说他净逞能。

说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说有她看着我就行，

让我妈也赶紧找个活干，说年轻人不走出家门就废了。

于是，就有了我家后来的故事……

0 5

我奶奶发了话，我妈不敢在家多“逗留”。

没多久，就去了一家新开的酒店应聘服务员。

那一年，我已经上了幼儿园。

我爸心疼我奶奶，他每天跑车的空闲，都会亲自去幼儿园接我。

但凡时间对不上，他都宁愿不拉客人也要赶着接我。

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

我在幼儿园待到了最后，也没有等来我爸爸。

不是他忘记了我，而是我家出了大事。

他在来幼儿园接我的路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手挽着一个有钱的男人，钻进了小轿车。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我妈妈，那个胖子是他的老板，特别的有钱。

我爸血气方刚，哪能容他们乱来。

他一脚油门就追了上去，他几拳就把那个男人打翻在地，我妈吓得脸都白了。

那个男人骂我爸是个窝囊废，连个女人都养不起。

气头子上的话，两个人再次大打出手，都挂了彩。

我爸质问我妈，是要家还是要自由。

我妈支吾了半天，虽没有回答，但却给了答案。

0 6

我爸被大白天戴了顶绿帽子，愤愤不平地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这一飞就把自己的后半生断送了。

他直接追尾了一辆大货车，差点送了命。

医生说他能存活都是奇迹。

他头部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做了开颅手术。

双眼视力都受到了影响，断了五根肋骨，右腿肌肉坏死，不得不做截肢。

好在车辆有全险，否则卖了所有家当也救不起他的命。

我爸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谁都不理，还一度拒绝打针吃药，甚至绝食寻死。

直到我奶奶在医院给他下跪，他才不那么倔犟。

就像我奶奶说的，活着还有一口气，我还有个爸，还有个家。

她还有个盼头。

也就是那番话，彻底敲醒了我爸，

他回家的那天，我奶奶特意换了新床单，新被褥，从墙上取掉了结婚照，

怕他又想起我妈，又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我家的布置变了大样，我妈的物品全被打了包，我爸最爱的篮球和羽毛球，都被我奶奶藏进了地下室。

为的就是不让他伤心。

0 7

残疾后的我爸，没有了收入来源，没有了照顾我们的能力，一下子性情大变。

特别是我妈和他离了婚，毫不留情地舍弃我，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我爸是个很要面子的男人，他想不通我妈为什么会背叛他？为什么会跟着那么个老男人。

他更想不通，自己一个老司机，为什么会出车祸，害了自己，也让我和奶奶跟着遭罪。

他想不通，而我奶奶更是想不通。

好端端的一个家，这些年弄得死得死、残得残，儿媳妇跟人跑了，儿子被戴了绿帽子，亲戚朋友那些闲言碎语都能让她窒息。

可我奶奶比我爸坚强，她知道她身上的责任。

没有多少文化的她，为了生存，竟然放下脸面，起早贪黑地卖起了菜。

本该享福的年龄，却担起了家里的重担。

我妈离婚前给了奶奶一笔钱，说是我的抚养费。

我奶奶没有拒绝，也没有骂我妈，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让她永远都不要来认我。

虽然有些残忍，但我想我奶奶也有她的苦衷，

她肯定是不想让我妈再搅进我们的生活，再来刺激我爸。

0 8

我爸得知我奶奶去摆摊卖菜，直接发了疯，把家里砸得稀啪烂。

我吓得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

在我的记忆中，我爸很无常，有时很心疼我，有时又很恨我。

长大后，我才明白，我身上带着我妈的影子。

越长越像，一个眼神都能刺激我爸的神经。

也因为我的存在，我爸的心境就从来没有好过，以至于他的心病一天天加重。

不是对我大呼小叫，就是对我奶奶说话夹枪带棒。

因为当初我妈是我奶奶托人给介绍的，说我妈是兵团的姑娘，纯朴善良。

可没想到我妈却做了苟且之事，让我爸耿耿于怀。

我爸想养着我妈，我奶奶却把我妈撵出去找工作，这一找，就把家给弄散了。

我爸这一怨，就是好多年。

我从没见过他展开眉头，正常地笑过。

一句话不如意，就摔盘砸碗。

奶奶从来不发脾气，也不责怪他，就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顺着他。

0 9

那些年，我家日子过得特别的艰难。

我奶奶岁数大，又没有交通工具，只能卖别人倒了几倒的菜。

挣得也自然少的可怜。

靠着我大伯的赔偿款和政府的救济金，只能算是勉强度日吧。

可日子过得再难，我奶奶都没有动用我妈留下的抚养费，她说那是留给我上大学用的钱。

我爸自从出了事，就几乎没有走出家门。

他整日对着那一扇半开的窗户发呆，一坐就是一上午。

明明可以帮我奶奶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可他却懒得动一把手。

我妈走了，也带走了他的魂，带走了他的心。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我就长大了，我知道奶奶的不容易。

家务活我全包了，早上和她一起出摊，替她摆好菜品才去上学。

放学后，我陪奶奶一起守摊，卖掉最后一单菜，我们才会依着斜阳往家走。

刮风下雨天，我心疼奶奶，想让她歇一歇。

可她却笑着说，人一歇就变懒了，

说那点风雨算个啥，就是下刀子她也要去练摊。

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钻进奶奶的怀里，撒个娇。

1 0

而我爸，即使看到这一幕，也会无动于衷，连个表情都没有。

说实话，我有些怕他，不敢和他说话。

我上初二那年，我妈从内地回了新疆。

我对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依稀的样子还是记得的。

关于我妈的一切，都是从我奶奶那里听来的，只是听得都是她的好话。

至于我妈那些秘密，我都是从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中偷听来的。

那时的我，还有点懵懵懂懂了，试图和她保持距离却又想了解她。

她找到了我的学校，不知道怎么，就抱着我哭了。

我想推开她，却下不了狠心。

我爸知道后，狠狠地扇了我两巴掌，把我妈给我买的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还骂我和我妈一样坏，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我第一次还了嘴，我爸愣在了那。

我把他这些年装疯卖傻、要死不活地生活轨迹一一给他列举。

我骂他不敢担当，没有责任心，把奶奶推到前面讨生活。

还没等我发泄完，我奶奶就厉声喝斥我住嘴。

我委屈地哭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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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奶奶就坐在我的床边，慈爱地看着我。

她抚摸着我的脸，“答应奶奶，不要和你爸生气好不好？他活着就不容易了，你要理解他、心疼他。”

眼泪一下子就淌了出来，我想说但没有说出口。

别人的爸爸都是心疼孩子，可我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过得战战兢兢，生怕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从小到大，奶奶都在教育我，让我长大以后要孝顺爸爸。

可我爸却不怎么孝顺我奶奶。

他病了，奶奶着急地让我去买药，生怕耽误了他的病情。

可奶奶有个头疼脑热，我爸就当没有看见。

奶奶岁数大了，有时候在饭桌上咳嗽一两声，我爸都会扔下碗筷发脾气。

我很多次都想发作，可一想到奶奶的庇护，就闭了嘴。

1 2

我奶奶是个善良的人。

我妈告诉我，当年她想和我爸离婚，我爸坚决不肯，

说拖也要拖死她，让她一辈子见不了光，只能给别人做小。

后来，还是我奶奶出面说服了我爸。

她说我爸一个残疾人，身体还有过创伤，即使拖到死，纠缠不休，也解不了恨，还弄得谁都不舒服。

与其僵着，不如放手，也许都是一种解脱。

我妈为了要自由，当初答应了我奶奶永不相认的要求。

可后来，她还是后悔了，所以才会偷偷地跑去学校找我。

她并不想干啥，只是想看看我，抱抱我，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

也就是那趟回疆，又一次刺激了我爸。

他破天荒地戴上了假肢，穿戴整齐地走出了家门，连我奶奶都吃了一惊。

街道上早都变了样，连小区的大门都改了方向。

我爸就那样仰视着阳光，望了很久很久。

小区里的房子卖了一茬又一茬，以前的老户好多都搬去了高层，

只有我们换不起房子的还在那窝着。

13

再后来，我就读了高中，考上了当地的一所大学。

我高三那年，我奶奶得了心脏病，就再也没有去卖菜了。

大学四年，我靠着助学贷款完成了学业。

我妈给的钱，我一分钱都没有用，我想把他留给奶奶养老。

我毕业后进了当地的一家国企，为的就是照顾我奶奶和我爸。

我记得特别的清楚，那天我拿到了第一份工资，我带着他们下了馆子。

我爸高兴地还喝了两杯酒，第一次夸赞我有出息，给他长了面子。

我还没有从我爸变化的惊喜中清醒过来，就永远的失去了他。

早上一大早，我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见我爸笔挺地躺在客厅的地上。

我大叫了一声，奶奶冲出了房间，一把就抱起我爸，

我双手发抖地拨打着120.

那个时候，我爸还有意识，他的眼睛还眨着，嘴角还蠕动着。

他看见奶奶，想说话可又发不出声。

奶奶哭喊着，可却没有感动上苍，拉回我爸……

我跪在他身边，哭着喊着，第一次那么地舍不得他。

如今再想起，总觉得自己忽略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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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有太多的心结，没有人替他打开过，他郁结得太久了，以致于身体出现了状况。

他最终带着那些难言的怨恨和遗憾，孤独地离开了人世间。

那一年，我奶奶69岁，失去了她的第二个儿子。

而我，也永远地失去了爸爸。

我爸的死，让奶奶伤心欲绝，她晚上也开着灯，特别地怕黑。

她翻出了爷爷和大伯的照片，看了又看，还对着照片独自说话。

我害怕她出事，一连请了好多天的假。

转眼就到了春节，我和奶奶过了一个最冷清的年。

奶奶照例摆了五副碗筷，嘴里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语。

我赶紧岔开了话题，不敢再伤感下去。

只有我们祖孙二人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又寡淡。

奶奶老了，但身体还算硬朗，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一次聊天，奶奶说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大海。

我悄悄地记在了心里。

来年的四月，我休了年假，带着奶奶去了三亚。

四月的三亚，正是绿棷满岛的夏日时光。

奶奶有心脏病，不能做飞机，我们就选择了软卧，她一听价格，连连摆手，说太浪费钱。

我心酸地抹去了眼角的泪珠。

到了三亚，奶奶高兴地像个小孩子。

站在海边上，奶奶感慨地对我说，“这里好美啊，你爷爷、你大伯和你爸要是在，该多好呀。”

我一把搂住了她的肩，随着她的目光望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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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亚回来，奶奶就催着我找对象，

我说我不嫁人，要一辈子陪着奶奶。

奶奶一下子笑了：“胡说啥呢，哪有大姑娘不嫁人的，”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加入了相亲的大军。

不过我提出的条件可是吓退了一批人。

人家一听我要带着奶奶结婚，带着奶奶度蜜月，都以为我有病。

奶奶说我是胡闹，说她才不当我的累赘，说她已经打听好了养老院，准备去那里度过余生。

为了这事，我生了她的气，两天不理她。

可不曾想到，问题还没有解决，我奶奶就病倒了。

她本身就有心脏病，还死犟着不做手术。

她说她活够了，不想去挨那一刀，更不想给我负担。

拗不过她，只得保守疗法，可效果却并不好。

这一拖就是一年，时好时坏的不舒服，她都一直靠药物维持。

直到她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我才意识到，死亡离我如此之近。

她回光返照地和我说话，我以为她挺了过来。

可没想到，她却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她终究没有跨过七十三岁那道坎。

她狠心地丢下了我，飞去了遥远的天国，和爷爷、大伯、爸爸他们团聚了……

作者：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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