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华原创丨排队等餐（随笔）

排队等餐

文/石清华

1

元旦假期，一家人轻轻松松、欢欢喜喜、快快乐乐。

儿媳妇说：“今天下午要去武商梦时代广场做头发，早点吃午饭。”我一接到指示，迅速行动，八点多钟即买菜回来。我帮厨、惠子指挥、白云掌勺，其实很简单：土鸡火锅下香菇、清炒菠菜、醋拌大蒜苗，很快做好。

2

孙子他们十点多钟起床，还省去了早餐。儿子说菜很好吃的，儿媳妇惠子只是笑一笑。雅各布则叫喊着：“我要吃鸡腿。”

“香菇很好吃的，你吃吗？”妈妈朝着儿子嘻嘻笑着。“吃。”说着就用叉子叉起一块香菇往嘴里送。因正在“阳康”中，被家人监督着不准喝酒，似乎少了点情趣，但丝毫也不影响那种温馨。

3

驱车喻家山庄，四公里路十分钟就到了，各做各的事儿去。

我睡午觉，白云与孙子读书、讲故事、玩玩具，儿子送惠子到武商梦，然后去对车进行保养。

午睡起来后带雅各布到小区西门外的场地上走一走、晒一晒太阳。大人孩子比前几天多了一些，大人们坐在太阳底下悠闲自得、闭目养神，小孩子则追逐嬉闹、说笑喊叫。孙子很快就参与他们的活动：老鹰抓小鸡。那些相熟的孩子，彼此亲热一些，但也不拒绝雅各布与他们玩。玩了一会儿，也一起说话了。大一点的姐姐问孙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啦？”“我叫雅各布，今年两岁啦。”

他们在场地上追逐玩耍时，雅各布摔倒。下巴碰到水泥地面上，上面的牙齿把下嘴唇扎了一点小口子，流出殷红的血。玩伴小朋友围上来：“嘴上流血啦。”孙子则“哇哇”地哭起来。

我给他擦干净，很快止血，抱着孙子，轻轻地一吹：“爷爷的神风一吹，就不疼了吧。”孙子看着我笑一笑：“不疼了。”

4

回到家里，孙子与白云玩耍嬉笑去了，我则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视频、信息等看得眼花缭乱，明知没什么意义，却仍然在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有极少数视频可以笑一笑，信息只看一看题目。有的题目具有诱惑性，但已经知道没什么内容，所以基本上不看。尤其是那些冠以什么“就在刚刚”“重磅”等之类耸人听闻词语的消息一滑而过，不仅不看，还有些反感。只对天下形势、历史故事、自然科技等方面的知识瞄一瞄，也没什么可取之处。要么不可信，要么粗制滥造，但还是在看，大约没事可做，以此消磨时光吧。

五点二十分钟，儿子来接我们：去武商梦时代广场吃晚饭。

5

车在繁华的街道上行驶。宽阔的大道一分为二，隔离屏障两边来去的车辆分别有序地排成三列纵队，时快时慢地前进。前面的车尾一律红灯闪烁，另一边迎面而来的车头统统亮着微弱的黄灯。它们像燃烧的火焰，欲将新冠病毒焚烧殆尽。

在交叉口、拐弯处，每一辆车都小心翼翼地缓慢行进，真正做到了“宁停三分，不抢一秒。”由此可推测：人们不仅知法守法，更是对生命的敬重。

十三公里路，走了三十几分钟。

到商场的地下车库第二层，车位几乎占满，还有车在进入。儿子在车库管理人员的引导下，才在车库深处找到车位。

儿媳妇在召唤：“我在六楼来菜处等。”

6

六点十分钟到点餐处，惠子已经预定桌席号，在餐厅门外坐等。

六楼有三家大的餐馆，我则在大厅里走去转来。每一家餐馆将特大、大、中、小桌席分为ABCD四大块排号，每家可能都有一百多桌。有的在就餐进门处用大的屏幕显示目前的就餐号、等待号、预定号。有的则在客人等待处叫号：“A49号的客人请到潜江厅就餐。”在门外等待的客人不时看一看手中的号码，企盼着早点进餐。

踅到“一点家宴”门前时，目前就餐B51号，预定数90号。

在各个就餐的大小餐厅、包间里，在大厅里坐的、游走的，几乎都是年轻人，年龄可能在二十多岁至四十岁之间。他们衣着时髦、面带微笑、目光有神，满是自信。

在等待的一个多小时中，只看到四位妇女可能在六十岁以上，看上去也底气十足，傲视着世界。

这里是被疫情遗忘的天地，看不到萧条、看不到贫困、看不到痛苦。只有富足、自信、快乐。

7

儿媳妇电话：“爸，准备就餐啦。”赶紧来到等待处，看一看餐馆的广告。

来菜销量王：湖北头牌藕汤，累计卖出2144477份（但不知累计的是多长时间）。每年卖出藕汤可摆满30座黄鹤楼。

大众点评：必吃菜。

制菜七步巧工：①选料，精华筒子骨，洪湖粉藕。②腌制，六小时。③焯水，三次焯水。④爆香，爆香四次。⑤慢熬六小时成汤。⑥煨汤，恒温煨制七铫子，创新改良传统铫子。

火热的宣传词、漂亮的画面，似懂非懂，但令人食欲大增、馋涎欲滴。

8

到指定的餐桌，环顾四周，座无虚席。长长的就餐大厅分为四行，两两相对，隔而不围，就餐的客人把白里透红的笑脸画在玻璃上，彼此触手可及。

帅男靓女服务员在两条不宽的走廊里奔来跑去，顾客的呼叫声落，所需到位，然后躬身礼毕而去，就算多花点钱也心甘情愿，使得客人氤氲在温馨中。

炕小土豆，恩施马尔科高山土豆，淀粉含量及营养价值高，天然富硒，粉糯香甜。金黄微焦，鹌鹑蛋般大小，据说必须小火慢炕，不断翻转、耐心细致，才能色香味俱全。轻轻夹起、慢慢入口、徐徐咬去、细细咀嚼、外脆里嫩，清香满嘴。呡一口浊酒，香香融合、透入骨髓、浑身快畅、飘然欲仙。这时你会喟然长叹：人生可恋、但愿长生。

洪湖脆藕煎鲈鱼。洪湖藕淀粉含量较低，藕身更洁白，汁水更丰盈。鲈鱼应是家常菜，蒸、煮、煎、炸，做法多样，都细嫩柔滑。将二者结合起来，也许是种创新吧。鲈鱼皮酥肉细，鲜嫩多汁，洪湖藕脆嫩香甜。鱼里蕴含藕甜，藕中渗透鱼香。双双进口、缓缓入胃，世间佳肴上眉梢。

“妈妈，我要吃虾肉丸子。”孙子脱去羽绒袄，穿上白色围兜，坐在爸爸妈妈的中间，左顾右盼、脚踢手舞，最为顽皮。他用勺子在餐盘里舀起一枚丸子，刚送到嘴边，哪知这丸子也很顽皮，在嘴边晃一晃，又跑到餐盘里去了。嘿嘿，你往哪里逃？雅各布放下勺子，一把抓住丸子就往嘴里塞，弄得满手满嘴都是油水。大家忍俊不禁，孙子也睁大圆圆的双眼，裂嘴“呵呵”地大笑起来。

9

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多钟，在“欢迎再来”中走出餐厅，门前大屏幕首行显示：当前就餐D159号，订餐D172号。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人一辈子几十年，也是一晃而过。不论成败得失，得好好地活着，别亏待了自己。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2023年1月2日）

【作者简介】石清华（男），退休教师。出身卑微，有幸长成，但岁月蹉跎，一事无成，只好勤奋干事，踏实做人。胸无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渗透于心。然盼其觉醒，努力上进。替己谋福利，为国尽忠诚。畅叙平民事，共享人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