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笔记019：山海经中的金神蓐收

《山海经》是一部很玄幻的书，说它讲的是地理山川，但很多地理方位难以确定；说它讲的是历史，它录入了太多的神话传说；说它是巫书，但它一本正经地记载了山水物产，不太像一群人在那里痴人说梦。所以山海经就成了一个谜，充满着太多难以解释的东西。

不可否认里面记载了一些最早的神话传说，有的粗略，有的详细，我们以其中的一个神话人物为例来欣赏玄幻的山海经。在《海外西经》中有记载：“西方蓐收，左耳有蛇，乘两龙。”《西次三经》中记载：

“又西二百九十里曰泑山。神蓐收居之，其上多婴脰之玉，其阳多瑾瑜之玉，其阴多青雄黄。是山也，西望日之所入。其气员，神红光之所司也。”

蓐收位于山海经世界的西方，他所居住的地方称为泑山。那里可以近距离看着太阳落下，当然这也只能是一种想象，在地球上任何地方观察到的太阳落下的场景都是一样的，不会有远近之分。

如果山海经世界真的是一个天圆地方的世界，那位于世界的西边观看太阳落下可能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山海经中的蓐收没有什么特别的，既没有说他有什么本事，也没有说他做过什么大事。只说蓐收是西方的一个神，然后就没有其他了。

有一段后人专门评述山海经中蓐收的文字如下：“蓐收金神，白毛虎爪。洱蛇执钺，专司无道。立号西阿，恭行天讨。”这是后人注疏山海经时写下的文字，这个时候的蓐收就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时的蓐收已经有了职位，他是金神，这一点山海经中并没有说。蓐收是金神，还有了职责，那就是“恭行天讨”，也就是按照天帝的要求讨伐罪人。《春秋左传》中虢公梦到的金神蓐收就是上述的样子，所以在春秋时代蓐收的形象就已经丰富了起来。

山海经中除了西方的蓐收，还有东方的勾芒，南方的祝融，北方的禺强，以及中央的后土。他们按照五行的顺序排列在山海经世界里，成为金木水火土五种性质的神。蓐收是金神比较符合他西方属金的方位，但他可不仅仅是金神。

《金匮》记载了武王伐纣路上遇到四海之神的故事。当时武王在洛邑驻扎，下了十多天的大雪后，雪深达到一丈多。甲子日的时候，来了五辆大夫的车驾前来拜访。姜子牙派人前去献上热粥，然后对武王说：

"客可见矣！五车两骑，四海之神与河伯雨师耳！"王曰："不知有名乎？"曰："南海神曰祝融，东海神曰勾芒，北海曰玄冥，西海曰蓐收。"河伯雨师请使谒者于殿下门内引祝融五神，皆惊，相视而叹。

这个时候的蓐收已经是西海之神了。到了《左传》里，蓐收还是五行之官的金正的别称。木正之官称为勾芒，火正之官称为祝融，金正之官称为蓐收，水正之官称为玄冥，土正之官称为后土。这里的蓐收只是一个官职的称呼，已经不与某个具体的人联系在一起了。

在古代祭祀中西方金帝为少昊，而蓐收则是他的辅佐之神，他们管理着西方一万二千里的土地。也有说西方白帝为白招拒，少昊和蓐收则是白招拒配祀之神。从蓐收的记载来看，编著山海经的时候五行之说已经广泛流传了，所以山海经中有许多五行的影子。

但山海经中的五行观念还是很粗浅的，并没有系统性的出现。不像后来给山海经进行注疏时引入的各种详尽的描述。早期的蓐收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神的符号，但后来随着五行等各种学说的发展，蓐收不断被完善，渐渐成为了代表西方的一个神祇，并且与五行完全匹配起来。

西方代表了金，代表了白，代表了虎，于是蓐收的形象也向这些方面发展。最后就成了金神，成了“白毛虎爪，恭行天讨”的重要神祇。既然《左传》中就有蓐收这样形象的描写，那说明山海经的关于蓐收的记载可能更早，极有可能是西周时代甚至更早时代录入山海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