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有很多不停迁徙的鸟儿,他们不是随季节变化迁徙的候鸟,而是随着自身的完善成长,不断搬迁租住区域地点的打工妹。我家原来的保姆帕琴,就是千百万打工族的缩影,她的成长经历至今令我感概。
十年前,帕琴经朋友介绍 来我家做钟点工,也就是每天来帮我做一餐饭,搞一次家庭卫生。记得是一个周六的下午,介绍人带着帕琴来我家见工。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一米六不到,单薄瘦弱的小姑娘,面色有点蜡黄,四环素牙,梳着小羊个,颧骨高,一双旧跑鞋,眼睛亮亮的。离电影里美丽大方的保姆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介绍人说,帕琴是广东客家人,今年十六岁,吃苦耐劳,老实肯干,绝对可靠,在你家做事一块钱掉地下都帮你收起来等等优点。碍于朋友的面子,我也就勉强收下。我和朋友带帕琴家里房间楼台转了一圈,交代了任务和工作时间,介绍人就速速离去。帕琴开始我家的工作。
我在书房看书打字的两个小时,家里静静的,偶尔才听到帕琴擦地洗刷的声音,两小时后,餐厅两菜一汤已经做好,厕所和厨房彻底改变了杂乱差的模样。我心里很高兴。就这样,帕琴每天下午四点准时给我一个电话,问我回不回家吃饭,若回来,他就开始做饭,搞卫生。
时间一晃半年过去了,有一天,帕琴问我,叔叔哪里可以考大专?我想平时没事的时候读读书,考个文凭。我本对读书上进的孩子是很赞赏的,立马答应帮她去问,就这样帕琴报名自考大专,我帮她交了学费书本费,并告诉她,我的书房向她开放。时间不知不觉闪过,我眼见帕琴一点点成长,一门课程一门课程的考过去,三年后竟然拿到了大专毕业文凭。在我的建议下,帕琴换了工作,去人才市场应聘到了一家关外的公司做人力资源的工作。她的住处也就搬到了关外公司宿舍。
后来的三年帕琴恋爱了,结婚了,读书一点也没放松,2010年的时候告诉我,她拿到了本科学历文凭,企业管理。并告诉我,她想搬家,搬到莲花山脚下的一个小区,这里离中心书城近,既读书,还可以爬山锻炼身体。站在莲花山顶登高望远,开阔心胸。
有一天我参加作协的诗歌朗诵会,会前在书城各个店铺转悠,竟然碰到了帕琴。她如今出落得标致多了,一身灰色职业套装,脖子点缀淡蓝色丝巾,彬彬有礼的模样。现在是一个精致特色书店的小老板。店内各种鸟的羽毛,陶瓷,布艺娃娃把小店装饰的雅致温馨,书架上精美笔记本,散文诗歌童话故事感情随笔,张爱玲,三毛,罗兰,仓央嘉措,叔本华作品很受青年男女欢迎,小店围坐十几个半大的孩子。生意风生水起,她做着自己爱做的事情。和她谈话中了解到,她搬了很多次家,从布吉关外的单身宿舍,搬到了翠竹北,然后到国贸附近,现在终于觉得最适合的还是莲花片区,这里是深圳的政治文化中心,特别是中心书城,她在这里读了很多书,对人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帕琴的选择让我想起了孟母三迁的故事。帕琴搬家一次成长一次,终于搬到莲花中心,莲花寓意高洁,出淤泥而不染。如今的生活环境遂了她多年的心愿,去年她有了一个孩子,事业、学识、家庭一起在莲花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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