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那些年我看出的苗头：狗东西会仗人势

文字原创 / 秦聿森

从鸡到猪到狗的嬗变

鸡是家禽中最好养的一种，我姨奶奶总是说“饿不死的鸡，胀不死的鸭”。养鸡可以不喂，它自己去找食吃。搂一爪子，吃一爪子，鸡可以自己寻食。

常常有人形容苦命人劳碌命，终日为了吃饭忙得不停，花子没有隔夜粮，像鸡！

现在的鸡肉很不好吃了，能吃出鸡肉中的粮食味，猪肉也一样。很多鸡关起来养，不停地催食，几个月就出笼了，那鸡都不会自己走路。

但是草鸡还是不错的，城里人都时髦吃草鸡了，也时髦吃草鸡蛋。其实，现在的草鸡跟过去的鸡相比，味道还是差多了，还是圈起来养，范围比笼子大了一些，没有活食吃。

我女儿三四岁的时候，一只斤半的小公鸡清蒸，一个人就吃完了，连汤都拌了饭，其他的不太喜欢，就喜欢吃鸡，跟鬼子进村似的。

到底过去的鸡味道有多好，九零后、零零后根本无法想象，他们一直吃着现代鸡，以为鸡就是这个味道。

宿舍门前来了一个卖小鸡的贩子，每年到时候就会来。大家都围住担子抓小鸡，讨价还价，把担子围得严严实实。买小鸡的人抓住小鸡就放进自己的草帽，一只小鸡被挤出来，跳到了我的面前……

我不买小鸡，我在边上看闲。跑到我面前小鸡黄黄的，毛茸茸的像个玩具。看见小鸡，一般的人都会忽然地心一软。

小鸡很好玩。跳上我只穿着拖鞋的脚，啄我脚上的死皮。我手一伸，它又跳了上去。我把它举到脸面前，它就把嘴伸到我嘴边吸我的口水。

当我再抬头看时，卖小鸡的担子已经走了。

一只小鸡怎么养？这小鸡跟我有缘，我不想送人，我就把这只小鸡当小鸟养。找只鞋盒子，铺上烂棉花。当时，我在食堂里管账，马灯通夜不息，让小鸡靠近取暖。

我吃饭，把它捉上办公桌，嚼碎饭米给它吃。也泡些米捣碎，捏点鸡蛋黄拌一下，也有菜叶，也有水，墨水瓶盖当它的碗。一个月后，它就跟着我脚前脚后地跑，再大些就汇入了鸡群，早出晚归。

羽毛长得差不多后，发现居然是一只小母鸡。就这样，好像我也没怎么喂。偶尔别人下田回来，会给它带回来几只蚂蚱。

宿舍后面不远处是养猪场，猪喂食时，一群鸡会跳进去抢食，也有我的那只小母鸡。

也许，鸡很羡慕猪的生活，可以不劳而食，不像鸡，得靠自己搂一爪子，才能吃到一爪子，并且不能保证每一次劳动都有收获。

忽然有一天，它朝我床上跳，着急忙慌的。我知道它要下蛋了。

我用干草给它圈了一个窝，就放在我的床下面，平时它也是歇在我床下面搁床的板凳腿横架上。一会儿功夫，“咯咯蛋，咯咯蛋”的报喜声就传了出来，窝里卧着一颗烫手的鸡蛋。

蛋虽然不大，上面却布满了血丝。这只小母鸡陪了我三年，送给我几百只蛋。

三年后的某一天，小母鸡血淋淋地回来了，不知道被什么咬到了，咬到肚子下面一块。有人说赶快杀了吧，我没忍心，找来土霉素，红药水想救治它。

现在，我再想想，应该当时就结束它的生命，白白地让它疼了好几天，最后，死了，被我埋在房屋西山的河塘边了。

我的小母鸡，自由自在也是十分辛苦地活了三年多。

后面猪场里的猪，春天养，到过年就杀了。虽然过的是饭来张口的日子，但是一直是关在猪圈里。猪圈里又脏又臭，半边干半边湿，猪经常生癞子。

有一头猪，逃出了猪圈，很多人都捉不住。知青中有一人有红缨枪，雪亮的枪头。他拿着红缨枪去追猪，还是抓不住，红缨枪奋力一刺，从后屁股插进去，从左肋穿出。

猪死了，被抬回来，当晚会餐。那肉，我没吃，肉是红的，跟我自己割破了腿，翻出来的肉一样。

也不是所有的猪都杀，老母猪，老公猪暂时是不杀的，有时候吃得还特别的好。配种，生崽，能好好地活许多年。但是当没有用时，还得杀，那肉极其便宜。那肉一时半会也烧不烂。

主人会在猪群中再挑中意的出来慢慢培养，前面的老母猪老公猪谁还老记着它。

杀猪匠老七养一条大黑狗，对别人很凶，对老七摇头摆尾，点头哈腰。

老七杀猪得的猪下水、槽头肉，猪下水老七自己弄了下酒，血糊糊的槽头肉卖不掉，一股猪骚味，人也不吃，烀烀扔给大黑狗。

老七高兴了，筷子也会夹上自己吃的那些东西扔给大黑狗。每当这时候，大黑狗就会去舔老七的臭脚，一个一个脚丫摇着尾巴地舔，老七又会往地上扔一些吃的。

大黑狗很听老七使唤，叫扑就扑，叫咬就咬。追猪时大黑狗跑在最前面。大黑狗被老七养了八年，很幸福的几年，但是被恨他咬人的人偷偷地敲死了。

老七很快又捉回来一条小黄狗。

鸡在最辛苦的时候，恨不能变成猪，睡着吃才舒服。猪又觉得做狗才划算，能得主人喜爱，活得长。人会仿生学，于是在人的世界里，真的有鸡变成了猪，最后又变成了狗，跨界着进化。

狗这个东西看到鸡不听话，猪不听话，抢在主人前面咬得鸡飞猪叫。苦命的鸡，羡慕猪的生活。到真的过上猪的生活，突然又想变成狗，为渊驱鱼，所得更多。

鹰才是主人最爱的，是那时候的无人机。精准捕捉，鹰眼隼爪，没事闭着眼，多嘴的事不会做。狗不同，狗有时候会狗拿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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